既然當年他在湖中救紅果的時候,紅果就知道是他,為什麽這麽多年,她一直在國師府,離他這麽近,卻從不曾和他相認?


    “因為你說過,你永遠不會鬆開我的手。”


    紅果癡然地說,


    “我在等著,你認出我的那一天。”


    其實在內心深處,紅果卻悲傷地想著,我當然不能告訴你,我就是當年你的那個小紅妹妹。因為我愛你,一直把你當成我最愛的人,卻不想把你當成哥哥。


    我在等,在你身邊這些年,一直在等,等你回頭看到我的那一天,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卻不知,你根本就沒有看到我,卻愛上了七七。


    紅果居然是當年的小紅,那個精心照顧過他的小紅,那個同生死共患難的小紅妹妹。


    現在,他卻要了她的身子。


    楚佳南幾乎要瘋了,怎麽會這樣呢?


    這時候,他怎麽還能再說出口,要讓紅果離開。


    “佳南哥哥,我會離開,我會消失,遠遠地,不會讓你看見的。隻要這樣能使你高興。”


    紅果收起眼淚,


    “反正我從小也就是一個注定悲慘一生的人。誰也不會在意我的生死。賤命一條,也不值得人記掛。”


    “別說了,你留下吧。”


    啊?


    紅果小臉一片紅暈,太好了,成功了。她就知道,這種辦法一定能打動楚佳南的。


    “你跟我隨軍。負責照看齊薑公主。”


    楚佳南把照看兩個字咬得重了些,說地有些意味深長。紅果抬頭看楚佳南,兩人目光對個正著,紅果立馬就明白了楚佳南的意思,那就是說,要她監視著齊薑公主。佳南哥哥這是擺明了,把她看成自已人。


    “嗯,佳南哥哥,你放心,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去做。”


    紅果低眉斂目,


    “小紅永遠是佳南哥哥的人。”


    紅果起身走到一邊,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輕輕走過來,站在佳南身後,


    “以後服侍哥哥的事,由我來。”


    說著,輕柔地梳理起楚佳南長長的白發,白發如絲如綢,在她的指縫間滑落。紅果不由心頭一蕩。佳南哥哥的白發並不像老年人那種白發,而是一種蠶絲般的白,帶著柔韌。光亮如匹。


    紅果手巧,又對楚佳南帶著深深的愛意,她梳理著楚佳南的長發,整理好他的衣裳,每一處都精致細到。是清明和琴音這兩個貼身奴才所不能比的。


    畢竟他們是奴才對主子的服侍,而紅果是妻對夫的那種服侍。


    楚佳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知為什麽?


    自從練習了攝魂術和靈血符咒以後,他身上暗黑的氣質就濃了,身上有了一些不願意讓人知道的變化。由紅果在身邊伺候正合適。在楚佳南的內心,紅果看到了他最不堪的一麵,當年紅果年幼,就親手給他擦洗身子多日,自然早就看過了他身體的殘缺。而他呢?也親眼看到紅果被那個繼父欺負,在內心深處,直覺,他和紅果都是很髒的人,都是有著不堪過去的人。就像兩個最壞的人互相猩猩相惜著。反而讓人心安。


    七七呢?太過美好,太過聖潔,每當麵對她,楚佳南就覺得自已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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