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點頭,這事她的確是讓廷玉放在心上的,沒想到他效率這麽快。


    “等會兒回去就對外說我受了刺激病了,過幾日宮宴我就不去了。”


    第二日玉娘去了錦繡鋪,繡娘們都知道了昨日的事,看著她的神情都有些異樣,隻是玉娘平日裏對她們都很好的,所以更多的是心疼。


    拋開這事,其實玉娘總體來說還是個不錯的人,鋪子裏的繡娘多是些孤女或者被拋棄的女子,玉娘給了她們容身之處,又傳了她們手藝,不僅可以吃飽喝暖有地方住,還有工錢拿。


    街道上逐漸熱鬧了起來,有人經過錦繡鋪立馬躲得遠遠的,好多人對著繡鋪大門指指點點,以往這個時間鋪子裏早就站滿了客人,今日卻沒有一個客人。


    玉娘的指甲死死掐在肉裏,關箏,你竟真的這麽狠心!


    朝堂上有人參了路澤一本,說他作風不正養外室,養的還是錦繡鋪的玉掌櫃,眾人目光齊齊看向柳廷玉,這柳夫人和玉掌櫃關係好大家都知道啊。


    太子好奇的看向柳廷玉,柳廷玉上前道:“太子殿下,臣妻昨日回府就被氣病了,她與錦繡鋪掌櫃已割袍斷義。”


    他的語氣還帶了些氣憤,柳誠之站在前方不語,阿言每次答應的好好的,但每次都閑不住。


    等回府看到關大將軍提著鳥籠來的時候,他盯著鳥籠看了半晌,噙著怪異的笑容先回了許宅。


    許長寧正在水榭處喂魚,千帆正在跟她匯報情況,柳誠之從長廊那頭走過來,許長寧朝他揮手,他還穿著官服。


    “千帆,你先去吧。”


    “是,主子。”


    千帆得了吩咐就告退了,經過柳誠之身邊還停下行禮:“姑爺。”


    柳誠之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到了許長寧身邊,許長寧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朝他身後的千帆擺手。


    快去吧你,沒看見你家姑爺臉色不太好嘛。


    “今日參路澤的是你的人?”


    她好奇的問道,柳誠之點點頭:“夫人既有打算,為夫自是全力配合。”


    “你可查到欽天監誰是路澤的人?”


    路澤被擼了官,但他背後的人一定不會放過這次宮宴的,柳誠之伸手繞著她的發絲,許長寧專心的盯著下方的魚兒。


    “在查了。”


    隻是沒等到宮宴,宮裏就來人傳許長寧進宮,許長寧帶著百合跟在嚴公公身後,快走到養心殿外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大公主的侍女。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微垂著頭踏進了殿內。


    “長寧來了。”


    皇後看見她來臉上滿是歡喜,還親自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許長寧適時的抬頭,臉上帶著對皇後的孺慕之情。


    “皇祖母。”


    “好孩子,聽太醫們說你醫術好,今日傳你進宮是想讓你給你皇祖父看看。”


    大公主坐在一邊喝茶,揚著和善的笑容:“母後,父皇龍體金貴,長寧到底年紀還小。”


    她的眼底藏著對許長寧的厭惡,就這麽一個黃毛丫頭,怎麽母後就相信她能治好父皇,莫不是母後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


    許長寧也裝作一副有些驚慌的樣子:“皇祖母,大姑母說的對,長寧不敢托大。”


    想到那些太醫看著她火熱的眼神,她就有些頭疼,皇上估摸著是中毒,她這個時候卷進來怕是要生出什麽事端。


    大公主輕嗬一聲,算她今日識相。


    這時宮人來報,說太子殿下和容王殿下來了,皇後止住自己想說的話,看向門外。


    二人進來先給皇後請了安,太子抬頭就看見了許長寧。


    “大侄女。”


    太子熱情的很過分,惹得容王都看了他一眼,許長寧一副乖乖女的樣子上前行禮。


    “見過太子大伯,見過五皇叔。”


    容王朝她點頭,他好似不怎麽笑,看著她的眼神像是透過她在看其他人,眸中莫名的情緒壓在許長寧心上。


    幾個月不見,他好像憔悴了些。


    她沒想到自己會把這句話說出來,容王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長寧是在關心他。


    大公主嗤笑一聲,這許長寧真會拍馬屁,還五皇叔瞧著憔悴了些,沒看見皇上生病後,皇子公主妃子都跟著憔悴了嗎?


    太子擠過來:“長寧,你怎的隻關心你五皇叔?”


    許長寧還沒說話,皇後笑著替她解了圍:“今日本宮請長寧來,是想讓她給你們父皇看看。”


    太子聽了這話點點頭,他對她這個大侄女的醫術也有所耳聞,太醫都說大理寺少卿李琰命懸一線,還是長寧郡主的同門救了他,想來她的醫術也不差的。


    裏頭嚴公公出來給各位行禮,說皇上醒了,傳長寧郡主進去呢。


    許長寧打起精神跟著嚴公公進去,等看到皇上的樣子她還是嚇了一跳,皇上整個人瘦的隻剩骨頭了,往日威嚴的麵容已看不見,倒是呈現出一副瀕死之相。


    “見過皇祖父。”


    “咳咳,長寧來了。”


    見皇上又咳嗽了,皇後忙拿過帕子給皇上擦拭,手帕上沾到了皇上嘴角的血絲,她臉上滿是愁容,皇上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輕輕拍拍皇後的手以示安慰。


    皇後努力把紅了的眼眶憋了回去,她是一國之母,不能露出一絲脆弱和不安,可躺在這裏的人是她的夫君,相伴了五十多年,即使早就知道會分別,但當真的麵對這一天她還是痛得很。


    皇後抬頭看了許長寧一眼,那眸中竟帶著一絲祈求,太醫們都表示無能為力,她對許長寧寄托了很多的期望。


    許長寧已經仔細地觀察了皇上幾眼,見皇後看她,她上前跪在二人麵前。


    “皇祖父,皇祖母,長寧鬥膽請求能給皇祖父看上一看。”


    皇後笑了,大公主站在一邊皺眉:“父皇,母後,她一鄉下女子能懂什麽?”


    “長寧,你就別在添亂了。”


    許長寧跪著沒有抬頭,容王瞥了眼大公主,大公主噤了聲,從小到大她是看到五弟這副模樣就害怕。


    皇上咳了兩聲,朝許長寧招手:“長寧,過來吧。”


    許長寧起身低著頭走過去,深吸一口氣把手指搭在皇上的手腕處,她眉心一跳,又拿過皇上的另一隻手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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