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展開那件衣服,就被元卿壓了下去,“現在先別看,現在看的話,等半夜就不靈了,半夜是月光之力最盛的時候,同這件戰袍剛巧相配,那時便可以發揮最大的功力。”


    木小小眼中冒著亮晶晶的光,對元卿說的話深信不疑。


    她怕把“戰袍”弄壞了,忙揣進懷裏護著。


    木小小待在房間裏,早已將衣服穿好。


    聽到元卿發出的信號,她運起輕功,直接從房頂越到集合的地點,“要開始了嗎?”


    元卿點頭,指著麵前的圍牆說:“不用趕路,地方就是裏麵。”


    這裏是什麽地方,木小小也聽說過。


    她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壓下猛跳的眼皮,小聲問道:“這是要做什麽啊?”


    “暫時保密,說出來就不管用了。”


    “主……主子,我能不能不去啊?”


    真不是她膽小,她隻是沒有做好準備而已。


    對,就是這樣,所以白天來也是可以的吧。


    元卿見她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嚴肅地說:“不行,你與月神娘娘定下合約,不能半途而廢,更何況你已經收了她的謝禮了。”


    元卿看著她穿在身上的白衣。


    木小小這會兒覺得眼皮子都在亂飛,她死死地扒著元卿,怎麽都不肯放手。


    “那怎麽辦啊?”


    她不嘴硬了,她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成了吧。


    各位好心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看在她天真無邪又可愛迷人的份上,放她一馬成不?


    要不,她改天多帶點禮去拜一拜?


    元卿憋著笑,拍拍她的手說:“裏麵我來,你隻要在院子外麵轉悠就行,你輕功比我好,別讓人看出來是真的,最好是一閃而過的那種,最有效了。”


    聽見不用自己待在裏麵,木小小那顆一顫一顫的心才放下來。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剛走到牆根下沒多長時間,她聽見從裏麵飄出一陣極其幽怨空靈的歌聲。


    那聲音好像能借著夜晚的涼風,絲絲縷縷地往人的骨頭縫裏鑽。


    雖然不是冬季,卻莫名讓人覺得好像有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木小小打了個寒顫,雙腿一顫,立馬就站不穩了,隻能扶著牆慢慢挪。


    她沒想到主子竟敢玩這麽大,她這個可憐的小心肝,簡直是飽受摧殘啊啊啊!!!


    從深夜一直到拂曉時分,那淒慘至極的曲調還隱隱在東大街飄蕩。


    以往“鬼宅”門前也有不少行人經過,可是在昨晚那一場怪事之後,現在就是十裏之外都難見一個人影,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門,或是直接繞了遠路。


    元府就在“鬼宅”的前頭,兩處隻隔著一條街道。


    元柏之前就已經回了府,本想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卻在睡意朦朧之際,聽見了宅後傳出的那陣歌聲。


    他在臥房中輾轉了好幾個時辰,最終還是在書房裏度過了所剩不多的夜晚。


    元府的下人們早早起來打掃院子,因為主人都在忙,沒空管著他們,便有些懶散,隻拿了掃帚湊在一起,談起昨天晚上的怪事。


    “我們這裏附近有歌舞坊市嗎?”


    “沒有啊,這裏靠近宮城,附近住的都是達官貴人,那些不入流的場所,哪能進得來這樣的地盤,不要命了不是?”


    “那就怪了,既沒有窯子裏的姑娘們唱曲兒,那昨晚哪來的歌聲啊,欸,說真的,聽著還怪瘮人的。”


    “可不是,我那婆娘嚇得一晚上沒睡著,非要纏著我陪她一起熬著。”他指著眼睛說,“喏,我這會兒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待會兒回去得再睡一下,不然撐不住,你幫我跟管事的說一下。”


    “那沒問題,你放心睡你的去。”那個人答應得痛快。


    元柏從書房裏出來,守在門外的下人端著盆進去,伺候著元柏洗臉。


    洗完元柏才覺得精神爽利了些,他見麵前的小廝有些萎靡的樣子,出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沒睡好?”


    小廝被嚇得一個激靈,湧上頭的困意立馬就散了,聽見問話,以為是自己犯了錯,便跪在地上磕頭道:“相爺恕罪, 小的隻是起得遲了些,所以有些困,小的——”


    元柏把擦完的臉巾遞給他,“怕什麽,我又沒責怪你,這幾日我們都鮮少在家,你們把府裏收拾幹淨,把該做的做都做了,就回去歇著吧,我們府上沒有這麽多規矩。”


    說完他低頭看著那個小廝,笑道:“新來的?”


    小廝略微抬頭,這才看見元柏那張笑嗬嗬的麵容。


    好看是好看,隻是眼下怎麽是烏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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