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玉良可看不得別人說他兒子技不如人。


    本來好好的壽宴,硬是被範玉良堅持要搞上一場比試。


    範雲飛略顯緊張,其他人則是坐看好戲。


    三座木質箭靶擺在王府院中,範雲飛擅弓箭,起手連續三支弓箭依次射出,正中三座箭靶的靶心。


    在座的眾人見此場景,紛紛誇讚範雲飛的箭術。


    宴卿鳴在一旁看著那三支正中靶心的弓箭,轉頭說道:“王虎,你的弓箭拿來借我一用。”


    宴卿鳴有自己的弓箭,礙於宴家之事已不再適合公開使用。


    使用侍衛的弓箭上場比試,這事在範雲飛看來多少有些看不起他。


    但範雲飛不敢說什麽。


    範玉良則是不爽的開口:“宴卿鳴,你有配弓為何不用,看不起我兒還是看不上這場比試。”


    宴卿鳴接過王虎送上來的弓箭簡單調整,語氣依舊冷淡道:“不影響結果,用什麽都一樣。”


    話音剛落,宴卿鳴抬手拉弓,一支弓箭瞬間射出,旁觀之人都來不及反應,那支弓箭便力道強勁的射中範雲飛的箭尾,從後之前貫穿,被死死的釘在了箭靶之上。


    那支箭就這麽被從中間破開,不是一般的力道能做到的。


    宴卿鳴轉頭看向範雲飛,說道:“我記得兩年前我就告訴過你,你的箭準確無力,兩年了依舊沒有長進。”


    第二支箭應聲射出,破開了範雲飛第二支箭。


    範雲飛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宴卿鳴不留情麵的繼續說道:“箭入靶心不過三分,說你沒長進還是恭維,範雲飛你退步了。”


    第三支箭剛搭上弓弦,宴卿鳴腰間傳來一絲鈍痛,這讓他分了神。


    沈爭堂見這第三支箭遲遲未發,起身上前右手扶上宴卿鳴的腰。


    宴卿鳴一驚,回頭看向沈爭堂:“你過來幹什麽。”


    沈爭堂沒直接回答,隻看著遠處的箭靶,輕聲道:“放箭,別管我。”


    第三支箭不意外的第三次破開範雲飛的箭,範玉良和範雲飛父子臉色已經難看的不得了。


    沈爭堂手上的力道恰到好處的補救了宴卿鳴腰上的失力,宴卿鳴一時間竟對沈爭堂有些新的看法。


    沈爭堂順勢摟著宴卿鳴腰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笑嘻嘻說道:“內人獻醜了,各位就當是看了場戲法兒樂嗬樂嗬,我府裏備下了不少好酒,各位盡興!”


    範雲飛悶聲灌了幾杯酒,眼神狠戳戳的看向宴卿鳴。


    宴卿鳴沒心情搭理範雲飛,倒是沈爭堂注意到了那不善的眼神。


    沈爭堂悄聲問道:“你和範雲飛有私仇?”


    宴卿鳴輕描淡寫道:“武將後代自幼便要去校場操練,他天分出眾卻被我從小壓到大,我入宮做太子陪讀那幾年他才出了些風頭。”


    沈爭堂看的出範家父子都看不慣宴卿鳴,不由得想笑:“你這意思是他不如你,有些本事但不多?”


    宴卿鳴不客氣道:“校場之上,各家武將都不如我。”


    沈爭堂笑意更盛道:“再強不也是給我當老婆。”


    宴卿鳴瞪了沈爭堂一眼,不再搭理他。


    宴卿鳴腰上的鈍痛不減反增,他想早些離席。


    範玉良父子方才丟了麵子,現在正想著怎麽刁難宴卿鳴。


    範雲飛舉起酒杯,對宴卿鳴說道:“我與王妃也算是多年沙場情誼,我敬你三杯。”


    宴卿鳴不想喝酒,甚至聞著酒氣有些難受。


    範雲飛沒等宴卿鳴說話,繼續說道:“方才又得了你的教導,我該感謝你,我先幹了。”


    範雲飛三杯酒喝下,宴卿鳴不能當著這麽多人太駁麵子,那三杯酒還是喝了下去。


    *


    熱熱鬧鬧的壽宴過後,偌大的王府恢複往日的安靜。


    宴卿鳴越發難受,那三杯酒讓他的胃裏翻江倒海。


    傅嬤嬤伺候宴卿鳴二十幾年,見過宴卿鳴受傷流血,卻很少見他生病難受。


    此刻宴卿鳴縮在一旁臉色蒼白,當真是嚇壞了傅嬤嬤。


    傅嬤嬤替宴卿鳴蓋上被子,輕聲道:“少爺,你哪裏不舒服?我去給你請個大夫吧。”


    宴卿鳴微微睜開眼睛,搖搖頭:“太晚了,我不想鬧得府裏人盡皆知。”


    顧不得身子不適,宴卿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宴卿鳴問道:“今日壽宴,太子送了沈爭堂一把古琴,幫我打聽一下收去了哪裏。”


    傅嬤嬤一愣,問道:“少爺怎麽會對古琴有興趣?”


    宴卿鳴眼底閃過一絲悲傷:“那把古琴叫扶風,是我娘留下來的遺物,抄家時被收入宮中,我沒想到太子把它送給了沈爭堂。”


    傅嬤嬤伺候過宴夫人,不由得歎氣:“原來是夫人的扶風,太子殿下是刻意送來的吧,不能直接拿給少爺,送給王爺也算是送到少爺身邊。”


    宴卿鳴累極了,又緩緩閉上了眼:“我要拿回來……”


    傅嬤嬤心疼,安慰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打聽,少爺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


    次日一早,睡得並不算好的宴卿鳴早早起床。


    腰部的鈍痛依舊,宴卿鳴扶著腰走到院中,被值班的王虎一眼看到。


    王虎見到宴卿鳴就兩眼放光:“公子!昨天的弓法實在了得,什麽時候有空可否教我?”


    宴卿鳴現在沒有力氣,擺擺手道:“過些日子吧,我今天身子不爽。”


    王虎見宴卿鳴沒什麽精神,直接上手把住了宴卿鳴的手腕說道:“我懂一點醫術,給公子把個脈吧。”


    宴卿鳴對手下人管的並不嚴苛,沒反對王虎這有些冒犯的行為。


    王虎眉頭皺起,越發糾結:“哎呀,公子的脈象有些奇怪,我醫術淺薄診不出來。”


    宴卿鳴不太在意:“無礙,休息幾日便好了。”


    宴卿鳴突然看向王虎,轉移話題:“王虎,我讓你每日練習劍法兩個時辰,你可照做?”


    王虎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眼神飄忽道:“我每天練習一個時辰……不是偷懶!侍衛長不在之後,府裏的侍衛都忙的不得了,我也是沒辦法……”


    他說起這個,宴卿鳴倒是想起昨天範家父子還惦記著安插人到王府來。


    說來沈爭堂是個徹頭徹尾不思朝政的閑散王爺,範家父子幹什麽老是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範家父子和賢親王走得很近,難道是賢親王有什麽想法……


    傅嬤嬤從外麵回來,看見宴卿鳴就小跑著過來。


    傅嬤嬤表情焦急道:“少爺!古琴扶風剛剛被送去了花靈屋裏!”


    宴卿鳴一聽這話,顧不上自己不舒服猛地站起身道:“什麽?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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