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任重和夏母離開過後,病房裏就剩下夏耀和袁縱兩個人。


    夏耀一直在衛生間沒完沒了地打電話,接了打,打了接,袁縱進去好幾趟,夏耀都在那急赤白臉地跟人家嚷嚷。


    好不容易喘口氣,回病房裏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你這幹嘛呢?”袁縱問。


    夏耀說:“預約美國那邊的醫生給你治療腳傷啊!”


    “這麽快?”


    “趕早不趕晚啊,治病這種事能拖麽?”夏耀突然急了起來。


    袁縱疑惑地打量著夏耀,說:“咱不是商量好了一個月後再去麽?你單位一堆事,我公司的事也沒處理完,趕得太急容易出亂子。”


    “真的不能再等了!”夏耀一臉慎色,“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我爸媽一定會想方設法把這份人情還給你,然後再翻臉不認人。咱必須得趕在他們前麵把事辦了,不能讓他們有可乘之機。隻有讓他們虧著你,欠著你,你才能守住主動權。”


    袁縱啞然失笑,手擰著夏耀的臉說:“你爸媽怎麽養出你這麽個白眼狼?


    夏耀也訕笑兩聲,“我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這人憑道理辦事,誰有理我向著誰。”


    “那你說說,我有什麽道理?”袁縱問。


    “你想想,要是沒有你,他們連兒子都沒了,還談什麽結婚生子?再說了,你對我媽什麽樣她自己心裏還沒數麽?換成哪個媳婦兒也做不到這份上。而且我一直信奉一個道理,人如其雞,你的羽粗長挺直,寓意憨厚可信、為人正直。”說完,自個兒都忍不住,哈哈一笑,攥住了袁縱的大鳥。


    袁縱提醒他,“現在不怪我罰你下蹲了?”


    夏耀都把這一茬給忘了,經袁縱一提醒,才張牙舞爪地朝他撲打過去。


    “對,白向著你丫的了……”


    袁縱一把摟住鬧騰的夏耀,說:“昨天折騰一晚上,今天也沒睡好覺,你不困麽?”


    “困……”夏耀說著就仰躺在大床上,四肢攤開,目光懶懶散散地望著天花板,悠悠地說:“今天我得早點睡了。”


    “還沒洗澡呢。”袁縱說。


    夏耀說:“不洗了,累著呢。”


    “那我給你擦擦。”


    夏耀神經一緊,“又擦?”


    “你睡你的,我擦我的。”


    袁縱說完就進了衛生間,等把東西準備齊全端出來的時候,夏耀已經睡著了。知道他是真累了,袁縱沒舍得像上次那樣折騰他,而是認認真真地擦洗。


    不過為了擦著方便,速戰速決,袁縱還是把夏耀衣服全脫光了。


    “請問,夏警官是住在這個病房麽?”


    突然闖入的一個聲音瞬間將夏耀驚醒,再一瞧身下,一絲不掛。


    袁縱去衛生間換水了,沒來得及為夏耀遮擋,就這麽讓媳婦兒暴露在陌生男人的眼皮下。


    這個人不僅沒敲門就闖進來,而且看到夏耀的私處,還調侃了一句,“不是我說……哥們兒,你這怎麽看著有點兒眼熟啊?”


    整個病房都靜了。


    陌生男人感覺到後方一股殺氣,急忙轉過身,看到袁縱那張陰黑駭人的麵孔後,心裏一陣寒噤,瞬間收起笑容,誠懇地道歉。


    “那個……玩笑話……”


    夏耀瞬間急了,“有你這麽開玩笑的麽?你他媽誰啊?”


    “敢問一句,你是夏警官麽?”


    夏耀陰著臉點點頭,“是我,怎麽了?”


    “我是被你救上來的農民工,專門來這道謝的!謝謝夏警官英勇相救,也謝謝夏警官在井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將生的希望留給了我,你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你才是……”


    “行了行了!”夏耀沒好氣地擺了擺手,“不早說。”


    害得他還以為是上門討人情債的,一開口就那麽“驚豔,”


    既然走過來探病的!手裏還拿著東西,那就算客了。袁縱心裏再怎麽不好服,也不能當麵打臉,枉費了人家一片心意。


    農工兄弟將東西放下後,默然站立在夏耀的床邊。


    那天井下一片黑暗,夏耀也沒看清這人長什麽樣,現在才仔細打量起來。


    歲數跟夏耀差不多,長得特別有辨識度。也不知道老天爺在他臉上動了什麽手腳,很一般的五官,配合在一起特別紮眼。眼窩略深,眼神情別精,有種民工服遮掩不住的鋒芒畢露,讓夏耀無法想象他是怎麽掉到井裏去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天王,今年26。”


    夏耀腹誹:好家夥,人不怎麽滴,名字倒起得挺響亮!


    韓天王那兩道精銳的目光瞬間看透了夏耀所想,開口說道:“就因為名字起得太大,命主壓不住,才打小多災多難的。”


    “你還信這個?”夏耀哼笑一聲。


    韓天王說:“我不僅信,而且我還會看。”


    夏耀嗤之以鼻,“真的假的?”


    “夏警官眼光精明,犀利,鼻挺,頤侵夫妻宮,兩麵對玉枕,形同三才督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命中佳偶是個男人。”


    夏耀心頭一震,有兩下子啊!


    不過轉念一想,剛才自個光溜溜在這躺著,他直接闖進來,然後袁縱又給他臉色看,很可能是猜出來的。


    可夏耀看他的眼神,神神叨叨的,好像真有那麽回事似的。


    “那你再給我算算,我看看準不準。”


    韓天王淡淡回道:“夏警官今年二十五,家有一父一母,父親性格溫厚沉穩,母親嚴肅端莊。你父親那輩叔伯兄弟七人,,隻有一人與你父親是一脈血緣。


    “你錯了,有兩個。”夏耀說。


    韓天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有一個早年夭折。”


    夏耀脊背一陣發涼,這些家庭瑣事他從沒跟人家說過,更甭說這麽個素不相識的民工。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在探望自己前,把自己的家底兒全打探清楚,有備而來。


    韓天王接著說:“你還有一個堂兄叫夏客,上學的時候老師從來不敢叫他回答問題。


    袁縱,“……”


    夏耀簡直用膜拜的眼神看著韓天豐,這都行?他堂兄一開始確實叫夏客,後來就因為讀書麻煩,二年級就把名字改了,這種陳年舊事都給扒出來了?


    “快,韓大仙,您請坐這,繼續往下說。”


    韓天王也一點兒都不見外,直接坐到夏耀的身邊,一臉正色地說:“夏警官在九年前有過一劫,雖然事兒不大,但對你一生的影響可不小。”


    夏耀驚了,九年前?不就是他和人家視頻裸聊的那一年麽?


    這回,夏耀不得不信了,因為這件事他隻和袁縱、彭澤、宣大禹說過,袁縱根本不認識他。宣大禹還在國外,彭澤有什麽事都會跟他念叨,真有人打聽他的事,彭澤不可能不告訴他的。


    “以前我從來不信這個,總覺得那些瞎子、算命的、看相的全是蒙人的。你這麽一說,我倒真有點兒信了,這些東西真能從臉上看出來啊?”


    韓天王揚唇一笑,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模樣。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從我臉上看出我九年前的那場劫的?”


    韓天王收起臉上的笑容,定定地看著夏耀,久久才開口。


    “因為九年前跟你視頻的那位……是我。”


    一道霹雷在夏耀的頭頂炸開,瞬間把夏耀劈蒙了。


    “你說啥?”


    韓天王把褲子一脫,直接擼到腳跟底下,露出兩條天王級美腿。


    “夏警官,其實我剛一進來就認出你了,本來不打算告訴你。但你救了我,我不忍心瞞著你。”


    夏耀定定地看著,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大白腿,跟他相比,李真真、王治水都是浮雲。用尺子比著造也造不了這麽直,用油漆刷也刷不了這麽白,漂亮的那叫一個天上有、地下無,連袁縱掃一眼都有刹那間的失神。


    當年驚鴻一瞥,時隔九年再度被驚豔,夏耀突然覺得當初被騙也沒那麽冤了。


    但是!!!!夏耀猛的將櫃子砸出一個大坑來。


    “我他媽怎麽救的是你?!!!!怎麽他媽的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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