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鄴漲紅著臉,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毛頭小子模樣。


    他支支吾吾地說著:“想什麽呢?任小鬼,你怎麽滿腦子黃色廢料。”


    “你不對勁啊。”


    他試圖轉移話題,任桑狐疑地看著宋鄴。


    宋鄴心虛地偏頭。


    卻不小心看到了從體育館門口路過的李樂雲。


    更加紅著臉。


    事情還得從兩個星期前說起。


    任桑的生日宴,發生了太多抓馬的事情。


    比如他和李樂雲酒後……


    那天晚宴,李樂雲又被她的便宜爸爸拖來當花瓶。


    她爸的幾個便宜客戶對著李樂雲上下打量,一副看著交易商品的審視感。


    直到舞會開始,李樂雲也沒等到任桑,宋鄴也沒看見陸今宴。


    他在舞池中尋覓了半天,都沒看見陸今宴和任桑的影子。


    倒是在休息區見到了正在捶腿的李樂雲。


    她撇撇嘴。


    擰著眉毛,不耐煩地聽著一位男人的喋喋不休。


    男人中等身材,臉微胖,小眼睛,說話時總往李樂雲的腿上瞟。


    宋鄴喊不出名字,一看就是想來高攀任家的小客戶。


    宋鄴慢慢走近,聲音緩緩傳進他耳朵。


    “聽說你是任小姐的朋友。”


    李樂雲點了點頭,顯然不想說話。


    李政咳了一聲,冷眼看著李樂雲,暗示她熱絡一些,李樂雲才不得不回應了幾句。


    “嗯,不過任小姐不稀罕我。”


    中等身材的男人略微遺憾:“這樣啊……”


    “咳咳咳……”


    “我閨女亂說的,她和任小姐那可是如膠似漆的閨蜜!”


    李政強調了閨蜜二字。


    “對,就是閨蜜,咱家閨女一句話,任小姐也會聽個七八分。”


    “任小姐在任總耳邊吹吹風,什麽事情不是手到擒來!”


    中等身材男人眼神一亮。


    鋼琴曲換了一輪,舞會的人也來了一波又一波。


    “李小姐,我能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男人給李樂雲倒了一杯酒,眼裏滿是審視地說道:“這杯酒,敬李小姐。”


    李樂雲想推脫自己不會喝酒。


    她才十八歲,她一點也不想應付這種糟糕的場合。


    還要對著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


    她想說不,可嘴好像被膠水黏住。


    李政又習慣性地給了她一記眼神。


    李樂雲不情願的接過,嘴角帶著點假笑。


    她接過酒,抿了幾口。


    有點澀,味道很怪,她本來就不太喜歡酒味。


    接連嗆了幾聲,李樂雲手上的酒被人奪了去。


    “什麽酒,這麽嗆鼻?”


    宋鄴的聲音落在李樂雲頭上。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看著還挺帥。


    他喝了一口,不太喜歡。


    “有夠難喝的。”


    李樂雲小聲提醒:“喂,宋鄴,這是我剛才喝過的。”


    他又不瞎,看得到。


    她喝過,又怎麽樣。


    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中等身材的男人臉色一變。


    “哪裏有公然搶別人酒的道理。”


    宋鄴聳肩。


    “逼一個女孩喝酒,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


    男人握拳,臉色繃不住。


    李政忙起身道:“別生氣,別生氣,這小夥子沒眼力見,別跟他一般見識。”


    “樂雲,還不快把剩下的酒給我喝了!”


    宋鄴斜了一眼李政,嘴角輕蔑。


    隨手把酒倒在了旁邊的垃圾桶。


    “喝什麽喝。”


    李樂雲不敢在任家惹出什麽岔子,立馬拉著宋鄴的衣擺:“宋鄴!”


    宋鄴頓了頓,忍住摔碎杯子的衝動。


    “什麽?你是宋鄴?”


    男人立馬收斂情緒,變出諂媚的表情:“就是那個宋家少爺……宋鄴?”


    什麽!


    李政也吃了一驚,臉上陷出比中等身材男人更加諂媚的眼神。


    又頗有趣味的看著李樂雲,心裏暗喜:他這個女兒,還真是給他一個又一個驚喜啊。


    竟然能高攀上江林宋少。


    宋鄴把酒杯扔在垃圾桶內,睨了男人一眼,聳聳肩。


    “滾出去。”


    他不知名的厭惡感油然而生。


    在男人用審視的眼光看李樂雲那一刻,他就開始煩躁。


    男人被保安趕出了任家,幾個看熱鬧的人也在喋喋不休。


    李樂雲有些窘迫,拉著李政就要走。


    宋鄴拽住李樂雲的手腕:“急什麽,跳個舞再走也不遲。”


    “對!跳個舞!”


    李政在旁邊附和著。


    看熱鬧的人吃了一驚,紛紛羨慕起宋少拉著的女人來,剛才的戲謔一掃而空。


    李政仿佛啦啦隊,在兩人麵前加油助威。


    兩人齊刷刷的看向李政。


    李政:“額,那我走。”


    李樂雲:“可以。”


    宋鄴:“可以。”


    李政看著爭氣的李樂雲,滿意地點點頭。


    “好好好,我走。”


    “你們跳!給我跳!”


    這跳得不是舞,那他的錢包鼓鼓。


    ……


    舞池中央兩人尷尬踩腳。


    “對不起……我不怎麽會跳舞。”


    李樂雲窘迫道。


    宋鄴笑出了聲。


    李樂雲更加窘迫。


    他此刻身上打了一束光,照亮了他身上的每一處光環。


    他張揚又明媚。


    宋少爺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痞帥中帶著張揚,不羈中帶著乖戾。


    “怎麽不和我說你會來?”


    宋鄴先開了口,兩人距離很近,抬頭就能接吻的程度。


    “你這些天都不和我說話,我以為你不認為我們是朋友。”


    自從上次度假回來到開學,宋鄴對她都忽冷忽熱的。


    李樂雲以為宋鄴嫌棄她窮。


    宋鄴想到在海灘上那個吻。


    那個被認錯的吻。


    他耳朵紅透。


    “我當然不認為我們是朋友。”他含糊地說道,鋼琴曲壓住了他的聲音


    李樂雲聽不見:“啊?你說什麽?”


    宋鄴啟唇,想重複一遍。


    “我說……我不想隻當你的朋友……”


    ……


    “唔……等等,宋鄴,我頭有點暈。”


    “怎麽回事!”


    李樂雲全身發熱,一陣耳鳴,身上,心裏突然如同幾萬個螞蟻啃食著,撕咬著。


    難受得心裏發慌。


    宋鄴沉了臉色。


    “你……”


    他搖搖頭,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不對勁。


    “我好像也有點暈……”


    男人給的酒裏有春藥。


    酒被宋鄴和李樂雲喝了。


    李樂雲紅著眼眶,強忍著,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她抓著宋鄴的衣領:“怎麽辦?好難受。”


    宋鄴揉了揉太陽穴,牽著樂雲離開了任家。


    “別怕,跟著我。”


    ……


    “宋十三!你才不對勁呢!你在這裏發什麽青春呆?”


    任桑打破了宋鄴難以啟齒的回憶。


    宋鄴蹙眉。


    大掌輕輕掐著任桑的後腦勺,把她往上一提,像提一隻小白兔。


    他眯眼看著任桑。


    “不對,任小鬼,不喜歡一個人會強迫和他睡嗎?”


    “你這搜索詞條不對勁啊。”


    宋鄴終於聰明了一次。


    “任小鬼,你玩得挺花啊?”


    他說著話還提著任桑的脖子。


    “我可警告你啊,別給我和那些隨隨便便的男人有一腿,別的你想怎麽樣都隨你,你要是在男人身上犯渾,小心我揍你。”


    宋鄴不想任桑重蹈他妹妹的覆轍。


    故而,他把任桑盯得很緊,曾經有段時間任桑迷上了去娛樂城耍。


    他也隻能陪著去。


    舍命陪君子。


    目的可不是跟她一起玩這麽簡單,隻要她身邊有個什麽便宜玩意兒,他都給通通處理掉。


    當然了,出錢出力的可不是他。


    而是闊綽大方,悶騷到極致的陸大少爺。


    一麵擔心任小鬼被不三不四的人盯上,一麵又不敢親自阻攔。


    既怕任桑被人拐走了,天天監視著,又怕任小鬼嫌他煩,從而討厭他。


    不過話說回來,那段時間,任桑確實挺討厭陸今宴來著,還把他當成她唯一的死對頭。


    做青梅竹馬做成他這樣的,也是夠失敗。


    可更讓想不到的是,如今兩人竟然走在了一起。


    真是奇跡。


    不得不說,陸今宴好手段,竟然能讓這麽跳脫的小白兔乖乖待在他身邊,真是有夠牛的。


    任桑掙脫開宋鄴的手:“我沒有和男人犯渾!”


    這次輪到她漲紅了臉。


    “再說了,你不是和陸今宴談嗎?”


    “要是你再亂搞,陸今宴又得跟我哭,我可不哄你倆。”宋鄴侃侃道來。


    任桑:……


    什麽?陸今宴會哭?


    真新鮮。


    任桑不想聽宋鄴的話,動不動就說揍她,真是服了,以後肯定有家暴傾向,誰嫁給他不得倒黴死。


    她瞅了宋鄴一眼,氣哼哼地說:“我才沒有亂搞。”


    “那你搜這破玩意幹什麽?”


    害他想起了些不太光明正大的事情。


    “我……”


    “我……”


    這回輪到任桑支支吾吾。


    宋鄴盯著她的臉,不給她撒謊的機會。


    “還說你不亂搞?難不成你和陸今宴搞?”


    任桑:!!!


    “才!沒!有!”


    任桑激動地否認。


    任桑簡直想逃離地球,偏偏自己就算去到宇宙,飛出銀河係,也會想到和陸今宴在床上醬醬釀釀的畫麵。


    少兒不宜!


    她滿臉通紅。


    “你倆聊什麽?”


    陸今宴的聲音落在兩人尷尬的空氣中,他剛剛替體育老師登分,現在才從器材室出來。


    現在才忙完,一忙完,就開始找任桑。陸今宴從不遠處就看見任桑和宋鄴坐在板凳上,僵硬地對話。


    氣氛怪怪的。


    他才忍不住問道。


    他坐到任桑的身邊,身子稍微往後傾斜,手掌散漫地撐在後一排的板凳上,整個人慵懶地貼在任桑身邊,從遠處看,像把任桑攏在懷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關係不一般,總之,從細節可以看出,兩人舉止很親昵。


    宋鄴和任桑心懷鬼胎。


    “哈哈哈……隨便聊聊。”


    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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