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壓之下,衙吏的辦事速度很快。


    不過一柱香時間,就已有人迅速查到了大概的情況。


    府衙,後院茅房旁。


    常有年看著牆旁一些被踩踏過的花草以及地上的痕跡,還有牆壁上的一些泥土印記,麵色鐵青。


    很顯然,這是晚上有人用工具將程光山給帶走了。


    用工具帶走,就說明對方應該不是一個武者。否則武者一個身法就可以將人輕鬆跳帶出去,不需要留下這麽多的痕跡。


    一個府衙重地,就這般被兩個平民給這般隨意進出!成了笑話!


    他冷冷的看著王捕頭,說道:


    “失察之罪我現在不追究,馬上給我查出程光山的所有信息一並交給我。另進行通緝。程家所有相關的人員全部抓起來一一詢問”


    王捕頭心頭一鬆,連忙拱手應道:“是,大人!”


    說完便帶著衙吏離開了府衙。


    城南,李盧家中。


    門口躺著幾具流民屍體,堂屋中,李盧麵色悲愴地看著地上死去的兒子還有長孫。一旁是哭得滿臉淚痕的兒媳和二孫女三孫子。


    他緊趕慢趕通知了城南武館後回家,最終還是慢了一步。


    從城南衝進來的流民,撞開了他家門。


    一番爭奪打鬥,導致他妻子受了傷昏迷,兒子和長孫被打死,就剩下兒媳和兩個不到十歲的孫子孫女差點遭受淩辱打殺。


    但也慶幸回來早一些。


    這一刻他深深痛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回來。眼神之中對流民更加怨恨。


    本來昨日是妻子的生辰,兒子帶著家人回家慶賀且在家中住一晚。誰知出現這般變故。


    這時,一旁椅子上被打暈蘇醒過來的李王氏看了丈夫一眼,又看到了地上的兩人,頓時哀嚎一聲,又險些閉過氣去,好在李盧連忙安撫。


    片刻後,李王氏跪坐在兒子的屍體旁,低低哭泣著。但最後還是悲傷過度,昏了過去。


    一旁的兒媳李林氏忍著悲痛連忙去扶住。隻是在碰到家婆時,卻陡然一驚。


    “好燙。爹!娘身上好燙!”


    聽到這話,李盧麵色一驚,連忙過去查看。


    摸著妻子額頭身上的溫度,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連忙對兒媳李林氏道:


    “快,你帶孩子進屋,不要出來!”


    說著,他抱起妻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時,從李王氏懷中掉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


    李盧顧不上,連忙進屋。


    跟著他就要去找程陳氏。隻是來到門口,又看到那封信。


    他連忙撿起,繼續往外走去。


    隻是在門口看到信件上的字時,停下了腳步。


    “李叔親啟——程!”


    看到這字,他連忙拆開看了起來。


    內容不多,但信息量讓李盧心中駭然。


    雖然是程宗陽的猜測,但他卻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


    最後看到醫館留下兩包可緩解疫病的藥物以及放置位置,後麵還告知如何讓家中減少染病風險的措施。


    李盧心中震驚程家人的準備充足,居然早已配好了藥材。


    “看來程大夫是早已知曉疫病會出現,所以早早走了準備預防。”


    他不再多逗留,立馬趕往醫館。


    然而當他趕到醫館附近,卻陡然發現醫館居然被王捕頭帶頭查封,且在門口貼上一張通緝畫像!


    上麵赫然是程光山的樣子。


    這讓李盧的心倏然一驚。


    “難道那小子真帶著他叔叔一家逃出了縣城?”


    李盧心中思忖,有了猜測。


    若非如此,縣尊不可能這般做!


    能治瘟疫的人卻不見了,縣尊大發雷霆也是正常。


    他隻能等人都離開後,才從後院翻牆進入。


    片刻後,李盧麵色欣喜地從醫堂內的一個地方找到了那兩包打包好的藥材。


    “程家果然言而有信!”李盧暗歎一聲,慶幸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對的。


    他悄悄摸摸的離開醫館,然後迅速趕回家中。


    沒讓兒媳和孫兒們出來,也顧不上兒子死亡的悲傷。他親自熬藥,跟著通過門和自己的兒媳交代看好藥後,再次離家去了城中一些酒樓或酒館。


    現在的城中街道上,躺著不少屍體。酒館酒樓幾乎都是關著門或大門被破壞,東西被搶空。目之所及,幾乎家家淩亂破碎。


    周遭一些米鋪也幾乎都空了。不過地上殘留了大量的米粒和一些血跡仍未被清理。


    城中甚至還有起火冒煙的情形。


    到處是各種亂象。


    李盧匆匆找到一家還存有一些東西的酒館,於角落找到一壇沒被砸碎的高粱酒。


    這年頭缺糧還能有酒的,要麽是從別的地方運來,要麽是早年的存貨。


    李盧不管這些,找到躺在地上低聲呻吟的酒館人員,也不管他,隻是隨便將幾個大錢丟在他身上就離開了。


    接著,他又去了一些醫館尋找名為艾草的藥材。


    回到家中,於堂屋點燃火盆,將艾草進行悶熏。


    跟著用高粱酒到處噴灑。


    他不知這種方式可不可行,但既然是程宗陽那邊留下減少疫病感染的措施,做了就是。


    跟著他又將屋內的所有被褥全部拿到院子進行暴曬和艾草熏蒸。


    至此,李盧的心稍微放心了。


    等藥好了,微涼,他立即給自己妻子喝下去。


    坐在妻子的床邊,握著妻子的手,滿臉愧疚。


    他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一無所有。但他妻子依舊顧不上父母反對,堅持要嫁給自己。


    吃著苦過來,基本上沒享多少福,現在又出現了這種事情,讓他悔恨交加。


    “武者!如果成為武者,家中何曾是這種境地。”


    李盧心中又是責罵自己不爭氣。


    這時他想起了程宗陽。


    從頭到尾,程宗陽的目的都是在怎麽帶走他二叔。現在他二叔帶走了,雖然不知如何帶走的,但起碼一家人安全了。


    “從之前的點撥來看,他對武道修煉的理解很深,很多都落在點上,一些頭都沒法說清楚的地方,他居然能準確地說出來,讓我的淬血進度精進了一些。若是後麵能得以指點,不用一月,入品絕對可以!”


    “這小子絕非尋常農家子弟的武者!我之前的交好,對方是知道的,以後若是碰上也絕對不能輕視。


    或許以後我的武者道路全在這小子身上。等處理完家中之事,要找找他們一家的去向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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