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不是安卿淑跟著蘇榆北回來,這錢他還真不敢拿出來,到不是舍不得給父母,而是不好解釋,也是怕把父母嚇到。


    這可是一百萬啊,當然在很多活在短視頻中的人來看,一百萬算個屁!


    在他們的世界中,隨便扔出去一塊磚頭,砸到十個,其中九個都是億萬富翁,剩下那個則是千萬富翁。


    可對於這個國家絕大多數人來,一百萬絕對是一筆巨款,甚至很多人一輩子不吃不喝都不見準能賺到這麽多錢。


    蘇榆北是個人間清醒的人,他很清楚通過短視頻、通過各種媒體看到的事物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


    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你想看到什麽,不是你想就可以的,而是某些人想讓你看到什麽,想讓你看到這些東西後有什麽樣子的想法,你就得看,就得有。


    當然這些道理,也隻有遭受過社會毒打的人,在一定年紀後才會感悟。


    難得蘇榆北這麽年輕,就能感悟到這些,所以蘇榆北很適合走仕途這條路。


    蘇榆北苦笑著看向安卿淑,安卿淑趕緊笑道:“叔叔這錢絕不是蘇榆北貪汙受賄所得。”


    說完安卿淑把這筆錢的來曆詳細跟蘇正海跟聶春香說了一遍,老兩口可以不信自己兒子,但卻很信安卿淑這個美麗、大方,並且極為懂事的女孩。


    但哪怕這樣,也讓老兩口感覺有些天方夜譚的意思,兒子去藥廠幫幫忙,一天不到的光景,就給了五百萬?後續還要給錢?


    這顯然不是老兩口這個層麵能夠接受的,在他們的認知中,勤懇工作,賺到的錢,那才是他們能接受的。


    一張銀行卡輕飄飄的,但拿在聶春香手裏她卻感覺重達萬斤,甚至手都有些抖。


    蘇正海心情跟聶春香類似,但到底是個男人,趕緊端起白酒一飲而盡,辛辣的白酒進了肚子,一股熱流順著食道燒的胃裏,這才讓蘇正海勉強能夠接受這個現實。


    蘇正海側頭看看兒子,什麽都沒說,用力拍了幾下他的肩膀,隨即又端起聶春香的酒杯,對蘇榆北示意一下,下一秒又是一飲而盡。


    蘇榆北知道這是父親對自己的肯定,他也趕緊端起杯一飲而盡。


    兩杯酒下肚,蘇正海感覺有些微醺,在看看兒子,心裏很是失落,終究自己是老了,也終究是兒子長大了,在不用依靠自己,他也終究比自己強得多。


    蘇正海欣慰中,卻又透著一股子唏噓與傷感。


    但很快蘇正海調整好心態,笑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一百萬嗎?兒子孝敬你的,你就拿這,聽兒子的話,春節前把房買了,咱們搬過去。”


    聶春香急道:“你瘋了?這錢得留給兒子,他以後結婚、生孩子那樣不用錢?”


    說到這聶春香看了一眼安卿淑,但就是這一眼,卻讓安卿淑俏臉緋紅,就像是一個馬上就要過門的小媳婦一般。


    蘇正海笑道:“這小子靠那什麽專利,就弄了五百萬,後續小安說還會給他錢,他以後的事你還操心幹什麽?


    這孩子啊,小時候聽咱們的,咱們老了,就要聽孩子的,讓咱們幹嘛就幹嘛,在說了,這是讓咱們享福,你不老念叨著什麽時候也能住樓房嗎?這不,兒子幫你圓夢了。”


    聶春香聽後直接紅了眼眶,但卻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隨即飛快側過頭,趕緊用手擦擦眼睛,將眼睛中喜悅而傷感的淚水擦幹。


    喜悅的是兒子長大了,有出息了,能賺錢孝順自己了。


    傷感的是,自己終究是老了,兒子在也不會依靠自己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矛盾,總盼著子女好,盼著子女有出息,有一天能不依靠自己,可當這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卻又心裏難受得厲害。


    安卿淑趕緊給蘇正海、聶春香倒上酒,隨即端起杯笑道:“叔叔阿姨,這是好事,別難受,還有今天是陽曆年,過了12點,就是新的一年了,在這我祝你們在新的一年裏事事順心、身體健康。”


    蘇正海笑道:“好,借小安吉言了,都幹了。”


    四個人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下來便是興奮的討論在縣城那個小區買房子,又說那個小區的房子好。


    結果這頓飯就吃到了晚上十點多,不光蘇正海喝多了,聶春香也喝多了,這還是她這輩子頭一次喝醉,滋味不好受,頭疼,但聶春香還是高興。


    安卿淑把老兩口攙上床,幫他們蓋上被子就回來了,蘇榆北也沒少喝,趴在炕上已經睡著了。


    桌子上是一片狼藉,換成高梓淇的話那會管蘇榆北跟聶春香他們喝沒喝多,必須得叫起來把桌子收拾了。


    要是他們都不管,高梓淇就得把桌子掀了。


    可安卿淑那?卻是趕緊找來抹布、盆,開始收拾這一桌子的狼藉,臉上一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


    論家庭出身,一百個高梓淇也比不上安卿淑,但兩個人的脾氣、秉性卻是大相徑庭。


    收拾完安卿淑本想回自己房間睡覺,可蘇榆北在那不停的翻身,還皺著眉頭,偶爾還會幹嘔一聲。


    這讓安卿淑不放心了,生怕自己回去睡覺,醉酒下的蘇榆北吐起來在出個意外,這樣的事可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有人沒了命。


    於是安卿淑就跟昨天蘇榆北似的靠在牆頭,還給蘇榆北泡了一杯蜂蜜水。


    酒安卿淑也喝了,雖然並不多,但一靠在那很快就睡著了。


    安卿淑忽略了一點,這屋子的火炕是要半夜舔煤的,蘇榆北知道,她不知道,結果到後半夜火一熄,這屋子冷得跟地窖似的。


    安卿淑迷迷糊糊間就想蓋被子,結果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鑽進了蘇榆北的被窩。


    睡夢中蘇榆北也是冷得厲害,突然發現一個軟而溫熱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下意識就抱在懷裏。


    次日一早安卿淑睡得正熟,就感覺頭下有什麽東西在往外抽,她緩緩睜開眼,看到這一幕蘇榆北差點嚇尿了了。


    他胳膊被安卿淑當成了枕頭,此時抽出了半截,但還有半截在安卿淑頭下。


    蘇榆北很是尷尬的道:“安老師我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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