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峰簡單收拾了下,就出門去赴約了。


    相約吃飯的地方位於紅花山腳下一個私人會所,看起來並不豪華,但有小橋流水,比較雅致,清靜。


    張曉峰拾級而上,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在這喧鬧的大都市裏,能占用公園一角,擁有這麽一個會所的主人,金錢、地位可想而知。


    他剛進入院門,那個張宇就笑嗬嗬地走出來,熱情地握了手,然後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像老朋友似的。事實上,他們之間,平時開會的時候遇到,僅僅點點頭微微笑而已。


    張宇隻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地方,能混上一個公安分局副局長,手握實權,確實不簡單。


    他把張曉峰帶進後院,對幾個坐在藤椅上閑談的老板模樣的人介紹道:“各位老板,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我一個好朋友,張曉峰,他可不簡單,區長秘書……”


    那些老板馬上站了起來,紛紛伸出手:“張秘書,幸會,我叫杜洪,藝川公司的……”


    “張秘書,幸會,我叫程加林,佳益公司的,請多關照!”


    “張秘書,幸會,我叫段三強,凱特龍公司的……”


    最後是一個女人,她站起來,比張曉峰矮不了多少,雖然穿了高跟鞋,但看樣子得有一米七。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人很美,美得讓人不敢直視,一雙大眼睛像會說話似的,年齡也看不出,大概不到三十歲吧。


    她優雅地伸出手,和張曉峰握了握,微笑道:“我就不叫你張曉峰了,就叫曉峰吧,我姓王,你也叫我欣柔吧。”


    王欣柔這麽一說,那幾個老板都羨慕嫉妒地看著張曉峰。


    但張曉峰卻淡淡地一笑,說:“王老板,你好!”


    王欣柔轉臉對張宇埋怨地說:“張哥,你這個兄弟不肯給麵子喲。”


    “張曉峰老弟,欣柔妹子可是這個會所的老板,你不能失禮啊。”張宇半真半假地說道。


    “欣柔,是吧,多好的一個名字,人如其名,溫潤如玉……”張曉峰隻好笑笑。


    王欣柔嫣然一笑,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確實蕩人心魄。


    大家客氣了一番,然後就上了酒菜。


    這些酒菜倒不是大魚大肉,可卻是很精致,色香味俱全,不少東西張曉峰見都沒有見過,更別說吃過了。


    桌子上放著幾瓶飛天茅台和五糧液,度數都很高。王欣柔親自倒酒。


    “各位老板,端起酒杯來,大家今天又認識了一位朋友,先喝三杯再說話。”張宇舉起杯說,然後第一個就立起杯子就喝,像喝涼水似的。


    “張哥的提議不錯,大家幹了。”沒想到最先響應的是王欣柔這個女人。


    張曉峰看她喝酒的樣子,秀眉都不皺一下的,不由有些佩服。


    “喝了,喝了……”幾位老板也都喝了。


    事到如今,張曉峰也隻好入鄉隨俗,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曉峰呀,這幾個老板,可是我在濱海市最好的朋友了,今天你得表現表現,不能掉隊啊……那個,杜老板,段老板,程老板,你們就不打算敬我這個老弟一杯嗎?”張宇鼓動說道。


    “對對,張秘書,來來,你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商人……”


    “張秘書,咱倆單獨來三杯,我先幹為敬……”


    “曉峰啊,別人都喝了,你總不能和我見外吧?”


    “……”


    兩個小時下來,張曉峰醉倒在桌子上,癱軟如泥……


    幾個老板在張宇的指揮下,七手八腳抬著張曉峰向會所後院的一個房間,把他放在香噴噴的床上。然後就都告辭走了,留下王欣柔照顧著他。


    王欣柔端來一盆溫熱的水,細心地為他擦臉擦手,幫他脫下外衣,然後她也在床上換上一件輕柔的睡衣,攤開一床薄被,躺在他的身邊,相擁而臥。


    慢慢地,她的手開始摸索,在他身上遊走……


    但是,沒多久,她那柔軟嫩滑的手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動彈不得!


    王欣柔的手被捉著,暗地裏大吃一驚,這個人不是爛醉如泥了麽?當下嘴裏發出一聲嬌吟,嗔道:“你還沒醉?”


    張曉峰翻身坐了起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哪裏還有醉酒的樣子?


    他拉開床頭的壁燈,冷笑道:“我要是醉了,還不被你們吃幹抹淨了麽?”


    王欣柔臉色微紅,愣了一會,嗔怒說:“好像你有多吃虧似的,你以為我願意嗎?”


    張曉峰看了看她,好像不是作偽的樣子,就緩和了語氣,說:“對不起,我也許不應該這麽說。”


    王欣柔撇了撇嘴,說:“你這樣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識好歹!”


    “哦?你見到的男人都是怎麽樣的?見到一堆幹狗屎就圍上去,嗡嗡直叫?”張曉峰笑了笑。


    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好人,但他有他的原則,他有他的底線,絕不會讓人擺布。


    “別說得那麽難聽好嗎?還真別說,你的名聲我早就聽說過呢。”王欣柔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


    “我有什麽名聲?我在濱海市又不熟,別跟我說那些虛假的奉承話,我不想聽。”張曉峰鄭重地說道,峰爺的名聲雖然在濱海市黑道世界裏很響亮,但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


    “誰奉承你了?好像你多清高似的……我聽有些老板私底下議論你,說你,說你是中國最後一個太……監。”王欣柔說完蒙著臉咯咯笑了。


    張曉峰怔了怔,揶揄道:“所以,剛才你才想摸一摸,看傳言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麽樣?”王欣柔仰起臉,挑釁地說道。


    “不怎麽樣,其實,也就是大同小異,沒有什麽特別的。”張曉峰直白地說。


    王欣柔又鬧了個大紅臉!


    “為什麽要說我是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張曉峰疑惑地問。


    “蘇自軒醉酒以後說的,他說……他說妹子都給你準備好了,可你卻不告而別,跑了,還說你不是個男人呢……”王欣柔不好意思地說。


    “媽的巴子,一個主持派出所工作的副所長,這麽不要臉,公然找妹子,還大言不慚地胡說八道,完全沒有一個公務人員的基本素質,就像街上的小混混似的,不,街上的小混混比他強多了,他的副所長當初是怎麽提上去的?”張曉峰忍不住罵道。


    “男人不都這樣麽?我見過比他官大,比他還無賴,比他還不要臉的人呢。”王欣柔低聲說著。


    “你說的是張宇?”張曉峰皺了皺眉。


    “我什麽也沒有說。”王欣柔轉過頭去。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張曉峰歎了口氣,掀被下床,“王小姐,多謝你的款待,多謝你的照顧。”


    “你現在不能出去?”王欣柔忽然說。


    “為什麽?”張曉峰有些不解。


    “你是聰明人,今晚上的飯局就是張宇安排的,你現在出去,我不好向他交待……”王欣柔為難起來。


    “你幹嘛聽他的?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張曉峰重新坐回床上,找出一隻煙來,也不問王欣柔的意見,自顧自地吸著。


    “我能不聽嗎?我大部分的產業都在他的轄區,他隨便找一個岔子,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你以為我願意呀?……”王欣柔毫無征兆地咆哮著,說完就撲在被子上委屈地抽泣了起來。


    張曉峰愣住了,含在嘴裏的香煙差點就掉在床上,他急忙掐滅,扔進垃圾桶裏。


    王欣柔不是一個女強人麽,單是有著這麽好的會所,就知道品位不一般,怎麽忽然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小女人了?


    王欣柔抽泣了一會,擦了擦臉,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你們這些老板那麽怕張宇麽?”張曉峰試探地問道。


    “能不怕嗎?他這個人反臉無情,心狠手辣,曾經有一個身家上千萬的老板被他整得傾家蕩產,流落他鄉,誰不怕呀?”王欣柔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他胡作非為,可以告他呀,政府會為你們作主的。”張曉峰認真地說。


    “得了吧,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再說,做生意的,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工商、稅務、治安、消防、環保、衛生、城管、電力、水務等等,這是一個圈子,他們都很熟悉,隻要他對誰不滿意,一句話的事情,那麽多的部門湧過來,隻要找出一點毛病,勒令停產,關門,攤子那麽大,一天的功夫,損失就很大,能玩得起嗎?”王欣柔越說越激動,顯得很無奈。


    王欣柔雖然說得有點過激,但一些不好的社會現象目前還是存在的,做生意的人,每天的花費都很大,人員工資,管理費用,日常消耗,和政府部門打官司,又是個慢長的日子,單是拖,就能拖死你。


    “那個張宇今天晚上安排你對付我?到底想達到什麽目的?”張曉峰說到了正題。


    “他呀,他想讓我問你要從白亞紅那裏拿來的東西。”王欣柔也說了實話。


    “白亞紅?你也認識他?”張曉峰驚呀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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