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廖潤民家已經下午三點,廖家較為偏僻又走了段路才遇見人力車,王仁智來到雪紅製衣時已經三點四十多。雪紅製衣位置也比較僻靜,不過門前車水馬龍很是熱鬧,看來生意比較紅火,越是紅火王仁智越是擔憂影響磐石軍軍裝,與兩旁低矮老舊的民居相比,雪紅製衣新建的二層樓非常醒目。


    和大多數中小作坊相似,服裝廠也是前店後廠模式,店裏店外那個房間人都不少,王仁智剛從接待雲蘭本地散客的店麵出來,桃芳三人就走過來埋怨他說話不算話,晚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王仁智奇怪的問道:“你們仨從那過來的?我進門時沒看見你們啊?”


    楠楠道:“老大一來我們就看見了,就是從後邊過來挺長,姨奶奶忙的脫不開身,讓我們仨過來接你去後邊。”


    娜娜道:“老大你又不買衣服,這裏有啥看頭?快走吧。”


    王仁智道:“我不買衣服你們仨可以買啊,看上那件隻管拿,不要顧慮錢不夠,我來給你們付。”過段時間就要遠赴熊背梁,哪裏是軍人的天下,三人買衣服恐怕都沒地方。


    楠楠道:“謝老大給我們送的空口人情,姨奶奶這裏根本沒有適合我們的服裝,等姨奶奶以後有適合我們的服裝後老大可不能忘了現在說過的話。”


    幾個人邊走邊開著玩笑,穿過生產車間,來到後邊二樓秋飄雪的辦公室,意外的發現秋飄雪正與吳氏姐妹在一起,原來娜娜三人是吳氏姐妹帶來的。看見王仁智秋飄雪道:“哥請稍等片刻,妹子和姐姐談點事情,馬上就好。”


    吳思蕊道:“老大別著急,十分鍾就好。”


    王仁智道:“你們忙正事,我就是過來轉轉,別管我。”一向貪玩沒正行的吳氏姐妹一本正經的幹正事,王仁智很是高興,和娜娜三人在一旁坐下聊天。


    辦公室牆上懸掛著兩麵顯示屏,一個顯示的服裝廠大門外場景,另一個好像是個辦公室,王仁智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在門口這裏就看見了,難怪娜娜三人沒幾分鍾便來接自己。桃芳三人現學現賣,給王仁智介紹起服裝廠的情況,目前服裝廠在職員工近四百人,長期在此的有二百多人,約占員工總數三分之二,其餘三分之一約一百多人在外采購原材料。百分之九十的員工均與磐石軍有瓜葛,男女員工比例約為七比一,男員工大多從事原材料采購工作,少量在材料成品倉庫,店麵辦公室和生產車間基本上是女性員工的天下。


    服裝廠主要為磐石軍和企業生產軍裝和工裝,約占百分之九十五,也接待雲蘭本地散客民眾,因為產品質量上乘頗受歡迎。服裝廠總共占據了四家店麵,中間的店麵是購買的兩家宅基地自建,左手店麵服裝廠租賃,右手隻租下後邊作為庫房,前邊店麵房主留給自己經營。服裝廠目前有縫紉熨燙包裝設備三百多台,每日可生產萬套服裝,目前經營狀況良好,吳氏姐妹正在幫助秋飄雪在雲蘭中心地帶的鬧市區盤下兩個店麵,分別經營內衣和上高檔服裝。


    有吳氏姐妹的地方氣氛往往比較活躍,得知日產過萬套服裝,就算急需加班加點磐石軍軍裝應該問題不大,但明白王仁智還得了解秋飄雪是否還有其他困難。吳氏姐妹可不管那麽多,她倆的事情談完後就在中間攪和,王仁智一邊和秋飄雪談,一邊還得應付兩姐妹,姐妹倆年齡最小秋飄雪還得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


    服裝廠果然存在困難,和生產經營關係不大,在於原材料采購供應方麵,川康隻擁有勞動力低廉和印染兩方麵優勢,其它方麵條件都比較差。川康因為西部草原盛產羊毛,因此有部分毛紡印染作坊,但因為不是產棉區紡織業整體並不發達,服裝廠所需的布料基本上依賴外地。由於川康工業基礎薄弱,因此服裝所需的零碎配件諸如紐扣拉練等均來自外地,成本增加不是大問題,交通不便造成的停工待料以及交貨周期較長對服裝廠困擾較大。


    不是秋飄雪親口說出,僅憑觀察服裝廠很難發現這些困難,桃芳三人在雲蘭看到的情景並不是太差,不知道雲蘭隻是表麵複蘇,實際上缺乏底蘊,服裝廠產能不算大竟然存在這些困難。娜娜聽說秋飄雪計劃後,推薦泰裕的紡織廠,桃芳表示以目前雲蘭的環境,高檔的毛紡絲綢服裝產量不易過大,因為市場不樂觀。


    吳思蕊道:“那兩個店麵都不大,主要怕埋沒了妹妹的才藝,時間長了跟不上潮流,雲蘭沒個像樣的地方也不行,買件衣服還得跑老遠。”


    王仁智道:“聽見了吧?飄雪可是有這方麵天賦,以後送給你們她親自設計的服裝,這該滿意了吧?”


    楠楠道:“老大又送空頭人情,姨奶奶的店麵開張後,咱們早就離開川康了,老大拿什麽送?”


    秋飄雪道:“這有什麽?我現在給你們仨量好尺寸,等哥離開川康時記得過來取就是。”說著話便拿出尺子動手,吳思麗道:“老爺我也要。”


    王仁智道:“小事一樁?在場的人一人一套。”


    吳思蕊大聲喊道:“先給錢,不能讓妹妹吃虧。”


    王仁智道:“這還用你說嗎?你以為和你一樣就知道混?”娜娜兩人在王仁智的要求下已經養成習慣,不管在那都不白拿東西,一律掏錢拿東西,免得人家走賬麻煩,現在大多由桃芳掌管現款。


    聽了王仁智的話,桃芳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打開提包問道:“姨奶奶我給多少金幣?五百金幣夠嗎?”


    吳思蕊道:“五百看看過眼癮還行,我替妹妹做主了,給個友情價吧,你留下五千金幣,就怕你隨身沒帶這麽多現款。”


    王仁智一聽道:“有你這樣的嗎?別忘了有你一份,在給你買東西,人家飄雪妹妹沒說話,你倒是先訛起人來了。”


    吳思蕊道:“有老爺這樣小看人的嗎?當妹妹的手藝和外邊裁縫一樣?妹妹最初出道給廣和通代加工,一套服裝就是四百左右,人家廣和通貼個商標就翻三倍。妹妹直到後來自己辦縫紉社以後才和廣和通斷了往來,我和姐姐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才把妹妹說通,也創立自己的品牌,我替妹妹收五千還多嗎?老爺你應該感到榮幸,是······”


    吳思蕊正五馬長槍說的歡實,突然打住,還沒和秋飄雪商量過創立靚麗的新品牌,桃芳道:“姨奶奶當年能夠得到廣和通的認可,五千金幣這個要價並不高。”說著話把一張一萬金幣的承兌票遞給秋飄雪,吳思麗很是好奇,衝秋飄雪道:“讓我看看這是啥玩意?老爺打欠條可不行。”


    秋飄雪道:“姐姐這就如同金幣,這是銀行對資產規模認可的客戶開具的承兌支票,等同於金幣,恭喜哥獲得銀行認可。”說著話拿著承兌票準備出去,讓財會給桃芳找回五千金幣,王仁智哪有這個資格,這是他在幫山的戰利品,不過也沒給秋飄雪解釋。


    桃芳道:“姨奶奶不用找錢了,以姨奶奶的手藝應該值這個價。”王仁智在一旁暗道:一套裙裝一千多將近兩千金幣,真能值這個價嗎?這個廣和通真敢要啊,他明白桃芳這是在給秋飄雪暗示盡管放膽要價,爭取日後和廣和通搶市場。


    秋飄雪當場給幾個人量尺寸,吳氏姐妹也來了勁,爭搶著想著秋飄雪未來創立個啥靚麗的品牌,王仁智在一旁琢磨什麽,娜娜兩人仿佛又看見當初在川江時的那個王仁智。吳氏姐妹愛熱鬧,秋飄雪的服裝品牌和她倆本沒啥關係,可兩個人非要用自己的名字作為品牌,最後在桃芳的建議下,以毛料為主的品牌為雪麗,以絲綢為主的為雪蕊。


    秋飄雪一通忙活,桃芳等在一旁協助記尺寸,之後道:“哥,一個月內最好不要動身,我爭取一個月內把服裝趕出來,她們仨每人兩套,換洗也方便。”秋飄雪把時間定為一個月,主要是她手裏沒有現成的布料,即便今天聯係泰順那邊訂貨,等貨發過來最快也得二十來天,秋飄雪其實留給自己的時間很緊張。


    女人尤其是一群漂亮女人在一起談起穿著打扮,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特別是又有個秋飄雪,根據每個人身材膚色高矮年齡氣質等一一評價,六個人聊的熱火朝天。聊的高興誰也沒注意時間,直到外邊有人敲門,秋飄雪趕忙對外邊喊了聲:“這就走。”大夥才知道到了下班時間,晚上陳蘇丹設家宴送王仁智,並且是真正的家宴,秋飄雪喊過之後吐吐香舌道:“快走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之前因為王仁智生苗冬雪的氣,苗氏內鬥又引發誤解,因此一怒之下斷了聯係,後經陳蘇丹努力說和條件,如今雖然冰釋前嫌,但秋飄雪仍然心有餘悸。她和陳蘇丹等人交往過程中比較融洽,但對王仁智仍然心存敬畏,在唐家寨時隻和王仁智有一晚相處,新婚之夜整個人羞怯、期盼、膽怯,處於人生巨變心裏反倒是空蕩蕩,直至看見吳氏姐妹在王仁智麵前無拘無束,對王仁智的敬畏才稍微有所緩解。


    晚上的家宴讓秋飄雪再次感受到王仁智實際上很好相處,四姐妹中夏雪梅天真爛漫無所畏懼,內心很少有什麽複雜的想法,頗有背景的出身讓她很快適應身份變化。苗冬雪和春雪屏本來也和秋飄雪差不多,雖然陳蘇丹等完全接納自己,但是心裏始終擔憂王仁智不原諒自己,魔鬼島的經曆使王仁智冰釋前嫌,還有什麽比他和鄭媛媛冒著生命危險勇闖魔鬼島更好的證明。


    家宴氣氛其樂融融,周欣妍和唐豔紅也分別接受自己的新任務,不知是知道秋飄雪的心理還是為何,陳蘇丹有意無意把她和王仁智安排坐在一起,並且王仁智當晚也留給秋飄雪。與雲蘭本地聯合辦學,投資設立研究機構,籌備成立具有磐石軍特色的軍校,都令秋飄雪明白王仁智的目光絕不局限在雲蘭一地,甚至不止川康王國。陳蘇丹當晚也給王仁智下達一個重要任務,闖蕩十幾年來,至今還沒有一個令她感到安全舒適的家,她和眾姐妹和孩子等待王仁智為大家提供這樣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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