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芳在陳蘇丹麵前稍微有點怯,生怕陳蘇丹問及王仁智,好在陳蘇丹並沒問她王仁智的去向,也沒問娜娜兩人,反倒是問起宜夢薇為何來到熊背梁。原來宜夢薇是來找王仁智訴苦的,王仁智來熊背梁不久,便找來宜夢薇,讓她開設一條途徑熊背梁直達橫川王國首都新昌市的客運專線,全長兩千八百公裏橫穿五個國家。


    熊背梁四萬駐軍在橫川王國招募,這條公路客運專線就是針對這四萬新兵而開,這麽長的線路堪比軌道列車,南部山區沒有軌道線,因此有很多這樣客運的線路。橫川雖然是個大國,但至今沒有一條長途客運線路通往南部山區深處的軍工基地,需前往其他地方換乘客車,單麵行程最快也要七天,橫川王國很需要這條客運線路。


    由於客運線路過長,沿途旅客客源具有不確定性,公路運輸隨意性比較大等原因,各趟線路很不穩定,有時一個小時內兩三輛車,有時幾個小時不見一輛車,嚴重時一兩天看不見一輛車。因此給旅客帶來很大不便,經常需提前幾天上路以免誤事,這些線路運營的客運車輛普遍效益不佳,勉強維持甚至有時出現虧損。


    王仁智隻需一句話,宜夢薇不能不做市場調研,卻被王仁智阻止,吩咐她隻管跑線路辦理運營手續即可,至於能否盈利還是虧損,和宜夢薇無幹。宜夢薇和娜娜兩人都勸王仁智謹慎行事,不料王仁智根本不聽勸,聲稱明知這是個坑他也照跳不誤,他已經做好虧損的準備。


    對於聘用的運營車輛和司乘人員,王仁智的要求更是離譜,車主必須允許改裝車輛,並且必須在苗冬雪的保險公司投保,所有費用卻由運輸公司承擔。原本可乘坐五十人的客車,改裝後僅能容納三十人,其中還包括兩位司乘人員,實際載客僅有二十八人,不過改裝後的車輛可坐可臥,旅客比較舒適。


    每輛車配備三個司乘人員,確保客車上路後晝夜兼程,全程兩千八百多公裏沿途停靠站點不超過十個,必須在四十三個小時內跑完全程。車輛充能,司乘人員飲食等全包,無論虧損還是盈利司乘人員沒有任何責任,他們隻需按時準點跑完全程即可,對車主和司乘人員來講沒有任何負擔,是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


    按照王仁智這些要求組建成立的運輸公司,國家聯盟目前還找不出一家,有實力的富豪獨資或者與朋友合資組建運輸公司,自負盈虧不存在爭議。但是鮮有富豪願意獨自承擔風險,而是成立股份組建運輸公司,這也是絕大多數運輸公司和企業都是股份公司的主要原因。很多運輸公司成立時股東過百,車主以車輛折價入股,其它股東投資資金,共同承擔風險,宜夢薇組建的運輸公司獨自承擔風險恐怕僅此一家。


    陳蘇丹理解王仁智開通這趟客運線路是為了來自橫川王國的士兵,可是她不理解王仁智為何別出心裁,難道他就不能仿效其它運輸公司嗎?一問之下才明白,原來問題出在客車改造上。一輛大型客車價值幾十萬金幣,王仁智並不是籌集不出這筆款項,短時間內很難購買到這麽多車輛,另外司乘人員也是個難題。


    從事長途客運的運輸公司普遍效益一般,極個別時候還可能虧損,新線路客源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宜夢薇從其它運輸公司挖客運車輛本就不容易。得益於苗冬雪可以提供車輛信息,宜夢薇尋找車主沒啥困難,困難在於如何取得車主的信心,說服車主轉投自己旗下,可是人家憑什麽相信一個新線路就可以盈利?


    宜夢薇這邊忙著在各國跑線路,還得招聘公司職員,那邊還要尋找車主和司乘人員,但始終進展不大,少有車主相信新線路就有穩定的客源。麵對宜夢薇一籌莫展,王仁智明白必須給車主和司乘人員點小恩惠,告訴宜夢薇公司給旗下車輛投保,司乘人員一日三餐由公司負責。


    長途客運一日三餐確實是個問題,雖然不算一筆大錢,不過一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果然便有很多車主答應和宜夢薇合作,並且自行招聘司乘人員,費用自然打入公司運營成本。可是等到宜夢薇要求改裝車輛時,又遭遇車主抵製,且不說改裝費用,關鍵是改裝後的車輛今後可選擇範圍縮小,萬一新公司不景氣,跳槽時比較困難。


    其實最終這個辦法還是宜夢薇想出來的,但她認為風險由公司承擔,車主穩賺不賠沒有任何顧慮,王仁智恐怕不會答應。運輸公司負責全部運營相關事宜,車主負責提供車輛以及司乘人員,車主每月根據出車情況與公司結賬,公司盈虧與車主無關。


    宜夢薇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想到這麽一出,這也是她在調研時發現有的公司采取這種運營模式,不過車主需向公司繳納各種名目的巨額抵押。桃芳三人明確反對宜夢薇的建議,不要巨額抵押就算了,還給車輛投保,司乘人員管飯,那有這麽好的事情,公司能不能盈利尚在兩可之間,不能這麽縱容車主。


    不過王仁智卻認為宜夢薇的建議可行,當場拍板就這麽辦,同時拒絕給車主提任何額外要求,給車主的待遇越優厚,公司運營越穩定,到時候拿棍子攆這些車主也攆不走。他認為長途客運能否盈利關鍵在客源,隻要確保每天按時準點,車輛運營路途快捷,盈利隻是時間問題,新線路最初虧損很正常。


    如今運輸公司投入運營已經兩個半月之久,雖然不像最初車輛時常空跑一趟,但乘客依然寥寥無幾,可是每月一百輛客車開支一文也不少。眼看運輸公司連續虧損,宜夢薇叫苦不迭,前天專程來尋找王仁智,試圖勸說他宣布解散運輸公司,或者另想辦法尋找出路。


    說著話已經到家,回到家裏陳蘇丹道:“夢薇,不是還為此線路配套在沿途設立了十二座充能站嗎?我記得都歸你負責吧?別為這點小事熬煎,哪有隻賺不賠的生意?你現在撂挑子,人家那些剛剛改裝的車咋辦?不管怎麽樣,你都必須堅持,相信總有一天運輸公司會扭虧為盈。你現在是兩家公司的負責人,充能站應該效益不錯,你可以少用點心思,多把精力放在運輸公司這邊。特別要注意與那些車主溝通,讓他們明白公司是賠是賺,和他們無關,公司都會長期堅持,不過一定要注意以後公司大火時,防止他們生出非分之想。”


    合著自己一路上算白說了?真是兩口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宜夢薇本來在陳蘇丹這裏尋求幫助,不料陳蘇丹卻反過來勸她。進門後娜娜迎上來和陳蘇丹見禮,然後忙著給四位保鏢安排房間,陳蘇丹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後道:“飯就不用準備了,我喝兩杯茶後去眯一會,晚上邢凱和羅總他們過來坐坐,桃芳你看著安排一下,多準備幾瓶酒,人數我也沒問,你憑經驗估計吧。”


    桃芳道:“人準保少不了,隻要老大在家,這幫人隔三差五準有各種理由來蹭幾口菜吃。”桃芳沒回應家裏酒是否需要準備,卻表示這些人主要目的是混幾口肉菜,多少令陳蘇丹有些意外,磐石軍夥食標準可不算低,邢凱等人好歹也是高層,嘴不至於這麽饞吧?


    桃芳隨口吩咐一旁的侍女通知廚房,人都沒動地方,看來確如桃芳所言,家裏時常聚餐,陳蘇丹問桃芳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願意改口嗎?啥時候改口叫老大?”


    以前桃芳稱王仁智主人,娜娜兩人喊老大,陳蘇丹聽起來別扭,曾經問過一次桃芳,桃芳當時表示奴仆需謹遵自己的本分,不能因為主人寬容便逾越,稱呼雖是小節,但以小見大時刻提醒自己。現在陳蘇丹相問,桃芳解釋道:“我發現老大特別反感主人這個稱呼,後來改為老爺,有一次老大不在,我和娜娜說話時無意中背後稱呼一次老大,被老大聽見了。不過老大當時並沒有現身,還是事後老大和娜娜說起來他聽了很舒服,從那以後我也改口稱呼主人為老大,奴仆不久是盡力討好主人,讓主人開心嗎?奶奶說是不是這個理?”


    桃芳反問自己,陳蘇丹道:“誰愛管你們之間的事情,你想叫什麽叫什麽,不說了,我先睡一會去。”陳蘇丹估計現在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桃芳隨同去服侍陳蘇丹衝個澡,本想舒舒服服泡一會,沒想到浴池裏竟然沒放熱水,心裏雖然有些不高興,不過初來乍到陳蘇丹也不好說什麽。


    連續幾天遊玩帶趕路,這一覺睡的特別舒服,直到娜娜輕輕把她搖醒,告訴陳蘇丹邢凱等人已經來了好長時間,就等她下樓了。陳蘇丹不悅的埋怨道:“為啥不早點上來叫我?第一次和羅總相約,在自己家裏缺讓客人等我這個東道主,以後不許這樣了,顯得我這個東道主失禮。”


    娜娜解釋道:“邢司令一到桃芳就準備上來,是邢司令吩咐婢子讓奶奶多睡一會,羅總他們也是這個意思。”人家體諒自己,桃芳她們也不好不尊敬客人的意思,陳蘇丹忙起床匆忙抓緊洗漱,然後趕緊下樓。


    還沒到客廳就感覺好似到了鬧市一般,下來一看,好家夥,不大的客廳臨時拚湊了三大一小四張餐桌,沙發茶幾等都已經被搬走騰地方。邢凱和羅家業就等在樓梯口,看見陳蘇丹邢凱道:“說起來給嫂子接風洗塵,我也趁機和弟兄們來嫂子這裏吃大戶,容我先給嫂子把沒見過的介紹一下。”說罷也不等陳蘇丹說話,馬上啪啪啪的拍了幾巴掌,大聲道:“都安靜一下,讓嫂子和陌生的兄弟認識一下。”


    陳蘇丹道:“你這個邢凱也真是,既然這麽多人,為啥不安排在司令部食堂?非要在家裏這麽點地方折騰,讓你們老大知道了埋怨嫂子小氣。”


    邢凱道:“不會的嫂子,這裏可不是雲蘭,司令部食堂缺食材,嫂子想大方也沒地方花錢,老大也是在這裏和弟兄們時不時的聚餐。”


    和羅家業打個招呼,陳蘇丹便在邢凱和羅家業的陪伴下一張桌一張桌的結識新人,一個個握手問好,四張桌子用了二十分鍾。不怪邢凱口口聲聲說來這裏吃大戶,陳蘇丹等人所在的小圓餐桌,平時五個人用餐挺合適,硬生生的擠了八個人,其它三張八仙桌按說八個人剛好,那張都硬擠了十一二個人。


    陳蘇丹知道往常王仁智都安排桃芳娜娜她們上桌作陪,三人今天卻躲起來,也不知道在廚房還是餐廳用餐,估計連個凳子都沒有,客廳裏家裏的椅子凳子統統搜集這此。家裏的下人和四個隨身保鏢也不知道拱在啥地方,客廳裏一個也看不見,陳蘇丹有些疑惑,桌上的菜肴並不豐盛,難道後邊再沒有菜了?自己可是提前吩咐桃芳了啊,為何還是這麽寒酸?這些下人一個都不在場,萬一有點小事誰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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