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輕輕揮了揮手,幾名士兵立刻將王焱帶走。


    司機來到謝飛身邊:“飛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謝飛目光閃爍,沉思良久:“你這樣,立刻準備一些厚禮,再準備一些好酒,跟我去一趟邊防軍司令部。”


    “我們必須展現出應有的態度,也必須好好地向人家賠禮道歉。但是。”


    說到這,謝飛話鋒一轉:“不能說是謝菲菲和張浩下的命令,明白吧?”


    司機目光閃爍,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懂了。”


    說著,司機又看了一眼被拖走的王焱,眼神中掠過一絲憤怒:“都怪這個混蛋,這一次,絕對不能輕饒他!……”


    王焱這一次的事情,算是徹底的激怒了謝飛。


    為了懲罰王焱,王焱被關進了禁閉室。


    那禁閉室的空間狹小逼仄,僅僅隻有幾平米,王焱甚至無法伸展自己的四肢。


    內部的空氣也仿佛都是凝固的,整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息,還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味道,刺激著王焱的嗅覺神經。


    王焱獨自置身其中,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黑暗中,隻能聽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那聲音在寂靜的禁閉室裏顯得格外清晰,卻也更增添了內心的恐懼與孤獨。


    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但腦海中卻不斷湧現出各種糟糕的回憶和對未來的迷茫。


    隨著時間的流逝,王焱的精神狀態開始逐漸發生變化。


    在這無盡的黑暗與孤獨中,他的內心防線一點點崩塌。


    起初,他隻是不停地在狹小的空間裏踱步,嘴裏念念有詞,仿佛在和自己對話。


    漸漸地,他開始出現幻覺,仿佛看到一些並不存在的人影在眼前晃動,對著他指指點點,嘲笑他的處境。


    他開始用手瘋狂地抓撓牆壁,指甲在堅硬的牆麵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指尖滲出絲絲鮮血也渾然不覺。


    有時候,他會突然抱頭痛哭,哭聲在禁閉室裏回蕩,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他的睡眠也變得支離破碎,時常在半夜驚醒,渾身冷汗淋漓。


    在這裏,沒有任何可以消遣或轉移注意力的事物。


    王焱隻能在無盡的黑暗中,任由思緒如亂麻般纏繞。


    他開始回想過去的種種,那些曾經的美好與現在的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尤其是想到薛琪以及水封集團的時候,王焱就會變得更加痛不欲生。


    他開始悔恨自己當初的衝動,卻又感到深深的無奈和無力。


    這個地方完全沒有白天與黑夜的概念,也沒有時間的概念。


    王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可怕的禁閉室裏究竟度過了多久。


    隻覺得每一個瞬間都是一種煎熬。


    痛苦始終如同潮水般不斷湧來,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絕望和無助的情緒充滿全身。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王焱才徹身的體會到精神折磨的可怕……


    當禁閉室的大門再次打開,陽光照射進房間的時候,王焱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他猶如一隻老鼠,拚命的蜷縮著身體,瘋狂靠向牆角。


    左搏走進房間,看著角落的王焱,微微一笑:“想離開這裏嗎?”


    王焱目光呆滯,極其狼狽,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好好珍惜,行嗎?”


    王焱本能的繼續點頭。


    左搏看了眼王焱,隨即示意獄警將王焱帶離。


    剛剛起身的這一刻,王焱甚至於都不會走路了。


    先後適應了許久,王焱才正常了一些,但臉上的驚恐與痛苦卻遲遲無法消散…


    審訊室內,左搏遞給王焱杯水。


    “我就說嘛,所有人都會有弱點,你也一樣!”


    “不可能有人會真正的百毒不侵,如果侵不了,那就是方式不對!”


    說到這,左搏笑了:“我們之前就是方式有問題,不然早就打開突破口了。”


    王焱嘴角微微抽動,欲言又止。


    左搏叼起支煙,隨即問道:“這麽長時間以來,沒有人對你動過私刑吧?”


    聽著左搏這麽說,王焱下意識的抬起頭,但還未等開口,左搏就繼續道。


    “關禁閉這事兒不能算,這是你自找的,你活該。”


    王焱掃了眼左搏,然後乖乖的低下了頭。


    他不停的把玩著手指,臉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實話實說,看著王焱現如今這個狀態,左搏也有些不適應。


    現在的王焱,無論是在外貌形態上,亦或者精神氣場上,都與之前在保市叱吒風雲的閻王判若兩人!


    也許是憐憫,也許是感慨,也或許是突然的良心發現。


    左搏的態度突然平和了許多,再也沒有剛剛那種盛氣淩人的審訊姿態。


    他走到王焱身邊,輕輕的拍了拍王焱的肩膀。


    “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王焱麵露驚恐,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趕忙又點了點頭。


    左搏微微皺眉,然後長出了口氣:“聽著,你是保市的教父,保市的地下皇帝,是跺跺腳就能引發地震的閻王。”


    “好好的回憶回憶從前,回憶回憶自己,先把自己找回來,ok?”


    王焱滿臉的迷茫,依舊是先搖了搖頭,然後又極其恐懼的點了點頭。


    左搏歎了口氣:“給你點時間,自己稍微活動活動,找找感覺吧。”


    言罷,左搏轉身離開了審訊室。隨後,他來到監獄長辦公室,借助這裏的監控,觀察著王焱的一舉一動。


    隻見審訊室內的王焱,滿臉皆是惶恐不安。


    時而流淚,時而傻笑,身體還總是不由自主地抽搐。


    他試著起身,接著又嚐試著走路,每一步都極為小心翼翼,宛如一個嬰兒。


    左搏能夠感覺出來,王焱並非在佯裝,也不是在演戲。


    他看向一旁的監獄長:“怎麽就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了?”


    “這個樣子已經算好的了。”監獄長不以為然,“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都這樣了,還叫手下留情?”


    “這都是他自找的。”監獄長一字一頓地說,“他差點殺了我妹妹。”


    左搏本想說些什麽,但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深吸了一口氣。


    “你把他關在禁閉室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四個月。”


    左搏本能地抬起頭:“你說什麽?四個月?我們總共才把他送過來五個月!”


    “是啊。那又怎麽了?”


    “再說了,我這麽做不也是為了幫助你們突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老老實實地交代一切,配合你們調查嗎?”


    謝飛這番話說得無可挑剔。


    左搏咽了口唾沫,一下子就明白王焱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了。


    原鬼山區的這座監獄,並非一座普通監獄,而是專門針對那些背景深厚且窮凶極惡之徒精心設計的監獄。


    監獄內的一切,皆極具針對性。


    無論是布局、牢房,還是刑訊、模式,甚至包括飲食,都蘊含著特殊的意義。


    這些東西乍看之下似乎並無問題,但匯聚在一起,便會引發化學反應。例如,最初關押王焱的那間牢房。


    此牢房空間狹小,僅幾平米,然而在這幾平米的空間裏卻擺滿了各類用品。


    這種擁擠的空間,會下意識地增添犯人內心的壓抑感。


    牢房內燈光昏黃,有些地方能被照亮,有些地方則處於黑暗之中。


    剛待在裏麵時或許沒什麽感覺,但時間一長,就會令人莫名地情緒低落,莫名地疲憊困倦。


    長期處於這種疲憊困倦的狀態,便會極大地消耗人的精氣神與耐性。


    至於牢房那唯一的縫隙,也是經過巧妙設計的。


    透過這個縫隙往外看,雖能瞧見外麵的部分景象,但更多的卻是絕望。


    因為外麵除了銅牆鐵壁,便是荷槍實彈、武裝完備的士兵,再無其他。


    除此之外,就連牢房內的飲食,都別具深意。


    這些食物幾乎都不含維生素e,長期缺乏維生素e,容易導致四肢乏力、精神緊張,倘若再長期無法外出透氣,這種狀況便會持續加劇。


    僅是一間普通的牢房,便有如此多的講究。


    那禁閉室內的種種布置安排以及諸多針對性的細節,就更不必說了。


    可以這麽說,這所監獄在人體研究方麵,比劉洪君高出好幾個檔次。


    劉洪君的專業領域主要在肉體折磨。


    但此地卻是依據無數科學理論構建而成的一座巨大牢籠。


    這裏的強項並非肉體折磨,而是精神摧殘、精神控製以及心理防線的突破。


    也正因如此,王焱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無人知曉他是如何扛過來的,也沒人能體會到他所經曆的痛苦與煎熬。


    但說實話,能像王焱這樣,承受了如此多的摧殘卻仍未完全崩潰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倘若讓左搏來承受王焱所經曆的這些,他恐怕早就崩潰了。


    當把這一切都梳理清楚後,左搏對王焱的敬佩又增添了一分。


    他望著監獄長,輕聲說道:“悠著點吧,他身上還有許多秘密,不能崩潰,不然就真的麻煩了!”


    監獄長瞅了眼左搏:“想聽實話嗎?”


    “當然了。”


    “根據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再關他一段時間,很可能就給他關崩了。”


    “但也沒準能挺過來,徹底免疫。”


    說到這,監獄長笑了起來:“我這些年經手這麽多高規格的犯人。”


    “最多的在裏麵扛了個兩個月,最少的一周。”


    “這小子四個月了。才這點反應。真的也是令我大開眼界了。”


    “而且說實話,我還真的很想探探他的底。”


    “別探了。這要是萬一崩了怎麽辦。”


    “想探也探不了多久了。”監獄長笑了笑:“活人墓那邊快徹底投入使用了。之後我們就要整體搬遷了。哦,對了,上次江華過來找我喝酒,和我沒少聊麻雀的事情,你們那邊現在啥情況了啊?”


    “和麻雀有關的所有產業都已經被我們打掉了。和他有關的所有人,能抓的我們也都抓了。但核心層麵的領導層,以及基層骨幹,一個都沒有抓到。”


    “這群孫子太會跑,太能跑了。我們現在懷疑他們已經都躲到境外了。”


    “所以想要再抓捕他們,確實是不太容易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呢?”


    “不怎麽辦,繼續抓,繼續找唄。江哥那邊肯定是不抓麻雀誓不罷休。”


    “就算是躲到境外,江哥也得想辦法,找手段去抓。”


    監獄長聽到這,笑了笑:“這老江啊,還是這樣,這些年一點都沒有變。”


    “是唄。”左搏歎了口氣:“該申請的所有體恤補償都申請了,完了自掏腰包去補償。兄弟一場,這老大哥是真沒得挑!”


    左搏正想繼續說話呢,監獄長突然手指監控。


    “你看他,狀態好像比之前好一些了。”


    左搏向前邁了一步,仔細地端詳了一番王焱。


    盡管王焱的整體狀態依舊欠佳,但相較於剛剛那會兒,確實是已經好了許多。


    監獄長經驗豐富:“這小子的恢複能力可真強。你要是聽我的,想問什麽,就現在去問,不然再給他一些時間去適應,保不準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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