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搏深知監獄長在這方麵很有發言權,他二話不說,轉身便回到了審訊室。


    看到左搏進來,王焱緩緩抬起頭,朝著左搏微微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左搏遞給王焱一支煙:“感覺好點兒了嗎?”


    王焱接過煙,愣了幾秒,隨後點了點頭:“適應多了。”


    “那咱們可以開始了吧?”


    “嗯。可以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您點兒事兒。”


    “什麽事兒?”


    “我到底被關了多久了?”


    左搏微微皺起眉頭,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從開始到現在,五個月了。”


    “五個月。”王焱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繼續道:“水封現在是什麽情況?”


    左搏無奈地笑了笑:“到底是我問你呢,還是你問我呢?”


    王焱雙手微微合十:“幫幫忙吧。這些對我真的很重要。”


    左搏深吸了一口氣:“放心吧,水封現在很好,一切都很正常。”


    “左哥,咱們要麽就別說,要麽就說實話,好嗎?”


    左搏一聽,笑了起來:“你憑什麽斷定我說的是假話?”


    王焱之所以能夠斷定左搏說的是假話,除了他自身的分析判斷以外,還有李無敵的幫助。當然,李無敵並不知道自己幫了王焱,不然他是萬萬不會這麽做的。


    至於李無敵是如何幫助王焱的,這還得從王焱被轉押到這裏之前說起。


    當時李無敵帶著阿財去看望王焱,之後李無敵詢問王焱有什麽心願。


    王焱讓李無敵把水封盛世以及天北街的照片拍一些發給他。


    李無敵也沒有多想,就給王焱拍了不少照片,然後發給了王焱。


    他本以為王焱是舍不得水封,但實際上並非完全如此。


    王焱的真實目的,是想要搞清楚水封以及天北街現在的情況。


    他知道直接問李無敵,李無敵肯定不會說,所以隻能動用手段。


    王焱在被抓之前就已經針對天北街做了諸多部署,他也非常清楚天北街的情況。所以在拿到李無敵的照片後,王焱便開始仔細比對。


    很快,他就從照片中發現了玄機,並因此推斷出了很多事情。


    現在他再問左搏,更多的,隻是想要確認一下,僅此而已。


    王焱自然不會把這些都告訴左搏,所以他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我猜的。”


    左搏上下打量王焱,話裏有話:“問完這個問題以後,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王焱搖了搖頭:“沒有了。”


    左搏點了點頭,然後道。


    “現在的保市已經沒有水封集團了,水封集團已經被烽火帝城吞並了。”


    盡管王焱早有心理準備,但當他真正聽到這些的時候,依舊有些無法接受。


    他本能的低下了頭,難掩哀傷。


    至於左搏,則目不轉睛的盯著王焱,仔細認真的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


    其實左搏這番話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水封集團確實被烽火帝城吞並了。


    假的是水封集團並非已經不存在了,王凱依舊未能拿走那些股份。


    “還需要再給你點時間,調整心態嗎?”


    “不用了,左哥。”王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您問吧。”


    左搏瞥了眼王焱,然後道:“麻雀手上的穿山甲,到底是怎麽來的?”


    王焱看了眼左搏,沒有任何遲疑:“我不知道!”


    左搏明顯一怔,片刻之後,他笑了起來。


    “這合著繞來繞去,你還是什麽都不肯說,是吧?”


    “完了還在我這又騙去了不少情報。對吧?”


    左搏明顯有些生氣:“你就這麽珍惜這次機會,是嗎?”


    王焱極其尷尬:“左哥,你以為我和麻雀有多熟啊?無非就是相互利用罷了。”


    “而且穿山甲這種東西,真的就是他的人帶著就去了。完了就用了。”


    “至於是怎麽來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訴我啊!”


    左搏微微皺眉,當即又不吭聲了,他仔細思索著王焱這番話,還真沒啥毛病。


    至於王焱,則始終在偷偷打量著左搏,眼見左搏沒啥話說了。王焱突然開口。


    “左哥,你們該不會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抓住麻雀呢吧?”


    “這個事情就不用和你匯報了吧?”


    左搏靠直身體,調轉話題:“說說謀害大傑的那個凶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這個我還真的有點想法。”


    “哦?”左搏明顯來了興致:“說說看。”


    “謀害大傑的人,明顯是衝著我來的!完了能把事情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天衣無縫!那也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幹的!”


    “綜上所述,我認為謀害大傑的凶手,和當初在鼠莊對我下懸賞令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所以如果其他方麵實在沒有任何進展,那就隻能從鼠莊下手了。”


    “想辦法從鼠莊內把當初下懸賞的人挖出來。”


    “然後順著這條線調查。應該就能把謀害大傑的凶手挖出來。”


    其實王焱說的這個路子,江華和左搏他們早就嚐試的不帶嚐試了,隻不過一直沒有成功而已。


    “你知道當初那個懸賞令在圈子裏麵的影響力有多大嗎?”


    “據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沒錯,而且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發布者到底是誰,也都好奇到底是誰。”


    “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人了解到與發布者有關的任何消息。”


    “不僅如此,就連當初的懸賞令,都已經被鼠莊永久封存,徹底抹平。好像就跟從來沒有過一樣。所以根本不可能從鼠莊摸到發布者的身份信息!”


    王焱抬頭看了眼左搏:“真的假的啊?這麽謹慎嗎?”


    “廢話什麽!”左搏打斷了王焱:“鼠莊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之所以能如此生財,最大的依仗就是安全與保密。”


    “完了你這這事兒還有這麽多人盯著,看著,那他更要嚴格保密。”


    “不然萬一走漏風聲,雇主的信息被泄露,那鼠莊的金字招牌就徹底砸了。”


    “鼠莊這麽多年所積攢的口碑,也就徹底崩塌了。”


    “這或許會給他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明白嗎?”


    王焱思索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肯定很有難度,但絕非沒有機會。”“而且我不相信他們可以完全抹除所有痕跡。”


    “所以隻要你肯去用心找。努力找,那就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說的簡單。”左搏笑了笑:“怎麽用心找,努力找啊?”


    王焱突然抬起頭,話鋒一轉:“你們是不是已經安排人找過了啊?”


    左搏自然不會承認:“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如果你們要是沒有安排人找過,你們就安排人去找,找完再說。”


    “如果你們已經安排人找過了,但就是沒有找到,那可以給我自由讓我去找。”


    “我去幫你們把發布者挖出來,如何?”


    “你怎麽把他挖出來啊?”


    “你們就把你們掌握的資料都給我,然後再給我點我所需要的幫助。剩下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我自己操作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你有方向了,對吧?”


    “沒有唄。我隻能嚐試著去努力一下。”


    “你如果有方向了,可以和我們說方向,如果我們覺得可行,那可以嚐試著放你離開。”


    “但如果你沒有方向,就是想要自由,然後再去現找,那肯定是不行的。”


    “因為我們對於你,是真的沒有任何信任,相信你自己心裏麵也很清楚。”


    王焱看了眼左搏,猶豫了片刻:“這樣吧,你們把你們所掌控的所有與鼠莊有關的資料都給我。讓我好好研究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有什麽路子。”


    “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先帶我離開這裏。”


    “前麵行,但後麵你想都別想。”


    “除非你能給我們提供一定的思路,讓我們有所收獲。”


    王焱深呼吸了口氣:“如果你們不肯帶我離開這裏,那我沒有辦法思考的。”


    “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左搏滿是嘲諷:“再這思考不了,換個地就行了?”


    “這裏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兒。”王焱臉上閃過一絲發自內心的壓抑:“在這裏待著,什麽都想不了。隻有絕望與死亡。”這句話,王焱發自肺腑。


    左搏微微皺眉,想要反駁王焱,但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審訊室內突然陷入了安靜。片刻之後,左搏緩緩起身:“關於你的要求,我需要回去請示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吧。”


    言罷,左搏轉身又回到了監獄長辦公室。


    他坐在沙發,喝了口茶,然後看向了一側的謝飛:“你怎麽看這個事兒?”


    謝飛眯起眼,思索片刻:“關於麻雀的事情,他沒有完全坦白。”


    “還有就是,這小子根本不是想去鼠莊打探消息,而是想借這機會逃跑!”


    “綜上所述,我認為不用給這小子更換牢房了,也不用和他浪費時間了。”


    “直接就給他關回禁閉室,然後再給他增加點手段就是了!”


    “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的心理素質和恢複能力,到底能有多厲害。”


    左搏輕輕敲打桌麵:“那會不會真的給他搞崩了啊?”


    “這可不保準。”


    “那還是不要了。”左搏聲音不大:“你的手段和能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這要是真讓你徹底搞崩了,對我們來說也是麻煩事兒!”


    “放心吧,就現在這個情況看,這小子沒有那麽容易崩的。他的心理素質和自我調節以及自我恢複能力,已經刷新了我的認知。”


    “不是那麽回事兒。”左搏看著謝飛:“哥,你知道我為什麽今天回來嗎?”


    謝飛愣了一下:“難道不是為了過來提審他的?”


    “如果真的是為了提審他,我早就來了,還用的著現在來嗎?”


    “那你這是?”


    左搏無奈的兩手一攤:“通過這五個月的不懈努力,我們所有的路都徹底斷掉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


    “所以我這次奉命過來找他,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謝飛當即笑了起來:“你沒開玩笑吧?五個月了,沒有任何進展?”


    “您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與您開玩笑嗎?”


    “是不是哪裏進入誤區了。”


    “不會,就是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我們就是沒有半點線索了。”


    謝飛深知江華的能力,他頓時認真許多:“看來老江這次是真碰見對手了!”


    “不過就算是真的沒任何辦法,也不至於把目光瞄向他吧?他有啥特殊的?”


    左搏坐直身體,指了指監控屏幕,無奈的笑了起來:“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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