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想對我說什麽來著?”


    卜聿凡才不顧周邊的那些過往,那些目光,親夠了才放開她。他用孩子的稱呼叫她“媽媽”。


    “爸爸,我很好奇你剛才在候機廳對溫暖說了一句什麽話?”


    溫藍也用孩子的稱呼來喚他。


    “我問溫暖,你想不想讓卜叔叔做你的爸爸?”


    “這麽簡單?這麽直接?”


    溫藍傻眼。


    “就這麽簡單直接。我和溫暖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看到她因為沒有爸爸傷心委屈失落,我竟然覺得心酸。”


    卜聿凡喃喃自語。


    “是我太愛你們了嗎?兩位溫小姐?”


    他掐了掐她的臉蛋,又情不自禁地深深吻她。


    “是你太愛我們了,卜先生。也是你太善良了,卜先生。”


    她撲進他的懷裏,親密地倚著他。


    卜聿凡回到溫暖身邊,也調低了座椅,和孩子並排躺著。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手心,又試了試她的後背有沒有出汗,很是細心。


    這個小暖暖,美得像個洋娃娃,眼睫毛又長又翹,那個可愛的小鼻子,和溫藍簡直一模一樣。


    飛機落地以後,溫暖才被叫醒。


    這座城市的雅思酒店是奢華頂端的存在。卜聿凡怕孩子不自在,並沒讓酒店總經理和司機來接機。


    他在早已恭候多時的總秘手裏拿了車鑰匙,自己開車去遊樂園。


    “爸爸,我要坐在你旁邊。”


    溫暖撒嬌。


    “小朋友不可以坐在副駕,會不安全。”


    不應妥協的事情,卜聿凡絕對有原則。


    “那怎麽辦?我不嘛!我就想和爸爸坐。”


    溫暖有點失望了。


    “這時候呢,我們就應該換個思路對不對?暖暖,你有什麽好辦法呢?”


    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他也耐心地給孩子指引著方向。


    “好辦法?那,爸爸和我坐後排不就行了?”


    溫暖靈機一動,不再鬧脾氣。


    “我的小公主,你這個主意出得真好!爸爸支持你,我們讓媽媽來開車。”


    他把行李放好,瀟灑地把車鑰匙扔給溫藍,她差點都沒接住。


    “卜聿凡!溫暖!你們兩個倒是很會指使我。”


    溫藍開著玩笑,坐到了駕駛位。


    “卜聿凡,好大的車,我從沒開過,會不會開得很累?”


    這是一輛路虎攬勝,她有點擔心。


    “就當提前適應一下,你能開得動。”


    他很放心。


    “提前適應什麽?”


    她把車子開了出去,逐漸上手。


    “我早就訂了一輛車,也是定製的,就是到現在都沒有到。以後一大家子出去,要舒服寬敞才行。”


    “什麽一大家子?”


    溫藍明知故問。


    “你知道的,我沒有父母。以後帶著爸媽、帶著女兒出門,不是一大家子嗎?”


    他一邊解釋著,一邊打開一盒椰子水,先遞給溫暖。然後又開了一盒,插好吸管,遞給了溫藍。


    這話讓溫藍聽著,心裏很不是味兒。


    卜聿凡怎麽會沒父母呢……她想到了周雅君。


    這幾天,每當想起卜聿凡的媽媽,她就總覺得心慌,總有一些飄忽的感覺。


    “怎麽不出聲?”


    他和溫暖不停地聊著,這孩子對他有那麽多的話要說。


    他撿了個空才問她一句。


    “哦……”溫藍眨眨眼睛,回過神來。


    “我是在想,這怎麽都是個驚喜吧,你為什麽要這麽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呢?哼,沒有半點情調。”


    溫藍好不容易把她的恍惚給圓了回來。


    “嘩,溫小姐,你真是難伺候。那輛杜鵑紫的車,有我們的……是我給你的驚喜。可是家裏要用的車,我也得保密?”


    他也故意找茬,但是有孩子在,有些話兒童不宜,他就打住了。


    “暖暖,你說媽媽是不是難伺候?”


    他轉頭問孩子。


    “溫小姐,她就是很難伺候。”


    溫暖配合著卜聿凡的語氣,搖頭晃腦模仿著他說話。


    這話,這小表情,讓卜聿凡一陣大笑。溫藍也悄悄地笑起來。


    卜聿凡訂了樂園酒店最貴的套房,他本意是有諸多不滿的。他能挑出許多刺兒,但他一句也沒說。


    按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讓孩子有儀式感和氛圍感比較重要。”


    否則住到自己家的高星酒店裏,那才真是奢華和自在。


    “晚上怎麽住?”


    溫藍小小聲地問卜聿凡,拽著他的胳膊。


    “你帶暖暖住這個雙床的臥室,好好睡一覺。我住那個大床的臥室。”


    這是他在訂房時就考慮到的。


    她滿意地點點頭。


    “小公主,我們的冒險之旅,什麽時候啟程呢?”


    卜聿凡打起精神,征求溫暖的意見。


    “就是現在吧!”


    溫暖帶著他們出征了。


    “爸爸,我要看那個水邊的表演!”


    卜聿凡就把她帶到第一排的濕身區,雨衣伺候。


    “爸爸,我要去看機器人!”


    溫暖走不動了,他就讓她騎在自己肩上,一邊逛園子,一邊吃冰激淩。


    他是女兒奴,而溫暖從小到大,也沒得到過這樣的父愛。


    在商店購物,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不必征求大人同意,可以自己做主。不過他也有要求,一家商店3000塊以內,讓溫暖自己加減定奪。


    不會計算沒關係啊,自己去社交,去尋求幫助。


    不成功也沒關係啊,求助爸媽的機會可以有五次。


    溫藍在一旁看著他們倆的相處,對卜聿凡的育兒理念很是歎服。


    樂園的遊客雖然多,他們卻玩得省心省力。卜聿凡早就安排好了最貴賓的禮遇,任何項目可以無限次地免排隊,從出口直接進。


    各個表演也有專屬的預留位置,並且全程有管家領路,提供服務。


    豐盛的晚餐之後,溫藍給孩子洗了澡,吹幹了頭發。


    她把溫暖抱到雙床的臥室。


    “我要睡大床!”


    溫暖穿著拖鞋跑到了卜聿凡那一間臥室,賴在了大床上。


    “好,我的小公主,你想睡哪裏都可以!”


    卜聿凡寵溺地給她換了兒童枕,打開了落地燈,關掉了所有明亮的光源。


    溫暖打了個哈欠,這孩子瘋了一天,倦意來襲。


    “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她又打了一個哈欠。


    “可是暖暖已經長大了,小女生是不可以和男生……”


    卜聿凡這話說了一半,就被溫暖打斷了。


    “我知道。張楚然告訴我,有一天晚上打雷了,她就去找爸爸媽媽一起睡,有爸爸在,她就什麽也不怕了。”


    張楚然是溫暖的同班同學。


    “不過我從來沒有和爸爸媽媽睡在一起,我想試試看這會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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