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桑疆豁然開朗,眼神都在一瞬間變得清明。


    他快步回到裴煜旁邊坐下,激動地問:“世子高明,那世子,有什麽是需要我做的嗎?”


    “嗯,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做。”裴煜點頭,示意桑疆附耳過來,待桑疆將耳朵湊過去後,裴煜低聲耳語,桑疆嘴角的笑容逐漸擴下。


    末了,他欽佩的豎起大拇指,“世子,還是你厲害!我祖母說的沒錯,裴家都是好兒郎,若是世子領兵打仗,咱們西北早安生了!”


    裴煜輕笑了聲,“可惜了不是?”


    桑疆話音出口才察覺出失言,看向裴煜的目光裏頓時浮現出愧疚來。


    “世子……”


    “無礙。”裴煜擺手,“我從前孤身一人住在寺廟裏,沒什麽朋友,照看我的人,同我說話時,總是小心翼翼,如此,他們忐忑,我也難受,桑疆,我是拿你當朋友的,所以,你同我說話,不必拘謹。”


    “世子……”桑疆心下感動的不行,奈何多年來隻顧著習武了,書讀得少,以至於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就隻能端起茶盞道:“世子待我好,我都記在心裏,桑疆以茶代酒,敬世子一杯,若世子日後有用的著我的一定,我一定拚盡全力!”


    說完,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從此,這世上能讓桑疆為之拚命的人,又多了一個。


    —


    “世子,那姓顧的如此猖狂,咱們就不管了嗎?”


    回府的路上,小滿咬著果子,氣呼呼地問。


    “不是不管。”


    聞言,小滿眼神亮起來,跳到裴煜跟前,激動道:“那我去打他一頓?”


    “沒必要。”


    “啊?”小滿一臉失望,“他都那麽說我了,我還不能打他,豈不是出不了氣的?”


    一直看書的裴煜看了他一眼,笑著道:“誰告訴你,出氣隻有動手這一個方式?”


    “那還能怎麽辦?”小滿苦著一張臉,神情很是憋屈。


    裴煜視線回到書上,“你打了他,他會認為這件事是雲芷做的,到時候,不僅會去雲家找麻煩,還會造謠生事,會平添出許多麻煩來。”


    小滿鬱悶地咬了口果子,“可是,我不動手的時候,他也這麽幹啊!”


    “那不一樣。”裴煜搖了搖頭,“他眼下風頭正盛,心下又驕傲自滿,我們要做的,不是打壓他的驕傲,而是主張他的囂張。”


    “要知道,欲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像顧淩楓這樣的人,沒什麽比把他捧上雲端,再一腳給他踹下來,更讓他難受的了。”


    小滿依舊蹙著眉,“可這樣,我豈不是要忍他很久?”


    裴煜忍不住輕笑,“你才能見他幾次?”


    小滿嘎吱嘎吱咬著果子不說話。


    裴煜道:“一刀了結,有什麽意思?溫水煮青蛙才有趣。”他話落,無奈地拿書敲了敲小滿的腦袋,“我都教了你這麽久了,怎麽還是沒有長進?”


    小滿抬眸看了裴煜一眼,咬下最後一口果肉後,將果核扔飛出去,又從懷裏掏了一個新的出來。


    裴煜哭笑不得,“你究竟拿了多少回來?”


    小滿撇嘴,“是若雨給我拿的,又不是我自己拿的。”


    裴煜搖頭輕笑,沒再說話,隻收回視線繼續看書去了。


    小滿則蹲在轎子裏,低頭啃著果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


    唐家。


    顧淩楓一回唐家,唐嬌嬌便過來問他事情如何,顧淩楓沒見到雲芷,自是將事情如實相告,聽到顧淩楓在其他人麵前羞辱雲芷,唐嬌嬌心情那叫一個好,當晚多吃了兩碗飯不說,就連洗澡的時候,都哼著歌。


    然而,等到第二日晌午,夫妻倆被人從睡夢中叫醒時,才發覺渾身酸痛難忍,壓根起不來床。


    奈何,身上並無傷痕,就連郎中來了,也診斷不出什麽來。


    可偏偏,就是疼痛難忍。


    於是乎,夫妻倆躺在床上,那叫一個痛苦。


    但這種痛苦,足足持續了三日,兩人方才能下床。


    下床後,顧淩楓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翰林院當值,而唐嬌嬌的第一件事,則是去雲家找事兒!


    因為,她心裏斷定,她這幾日如此難受,是因為雲芷用巫蠱之術害了她!


    是以,她盛裝打扮後,一路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雲家。


    巧得是,雲芷剛從德親王府回來。


    “雲芷,你這個賤人,你可算是回來了!”


    因著雲芷不在家,小廝便攔著唐嬌嬌沒讓她進,是以,唐嬌嬌隻能在門口等候。


    她本來就氣,眼下天氣又熱,雲家門口又無甚遮擋,唐嬌嬌的馬車被大太陽一曬,裏頭活像是個大暖爐!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唐嬌嬌無奈,隻能站在車外等,可車外到處都是太陽,曬得她臉都快黑了,以至於她情緒激動地朝雲芷衝過去時,雲芷看到的便是曬得發紅的唐嬌嬌。


    誒……被她嚇好一大跳!


    然,唐嬌嬌出師不利,半路就被聽雨攔住,擋回去了。


    好在她的丫鬟扶的及時,否則唐嬌嬌非得一屁股坐在曬得能煎雞蛋的地麵上。


    “賤人,果然是你害我!”唐嬌嬌怒指著雲芷,一副抓到證據的模樣。


    正是晌午,周圍人雖不多,卻也不算少,雲芷嫌曬得慌,本想著讓她進去多,但見有人圍過來,索性放棄了這個打算。


    “我害你?我近日都沒見過你,如何害你?”


    “你還不承認!”唐嬌嬌氣呼呼地上前,但見聽雨冷臉擋在雲芷麵前,便隻能咬牙站住,隻怒指著雲芷道:“就是你,記恨顧郎羞辱你,私下用巫蠱之術害我!”


    “唐嬌嬌,慎言!”雲芷黑了臉,三年前,雲家便是因巫蠱之術出的事,別說她從不信巫蠱之術有用,即便是信,也不會做這種事。


    “我又沒說錯!”唐嬌嬌氣呼呼的。


    “好,你說我用巫蠱之術害你,那證據呢?”


    “證據?要什麽證據?我就是證據!”唐嬌嬌雙手叉腰,理直氣壯。


    “你?”雲芷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對!就是我。”


    雲芷扯著嘴角笑了下,“那好,你倒是同我說說,我是如何用巫蠱之術害你的,又為何要用巫蠱之術害你。”


    唐嬌嬌正在氣頭上,聞言便將她和顧淩楓來找雲芷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又道:“你不就是嫉妒顧郎愛我麽?可顧郎就是不愛你,連讓你做妾,他都不情願,這有什麽辦法?誰讓你不招人喜歡。”


    “可你也不能因為做不成妾,就這般害人啊。”


    她說的得意,全然沒發現四下裏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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