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川看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一般。


    一陣陣的抽痛。他想要追上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北川……”


    江晚柔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哭腔,楚楚可憐。


    晏北川煩躁地皺起眉。


    轉過身,不耐煩地看著江晚。


    “北川,你別怪笑笑,她隻是太擔心你了……”


    江晚走到晏北川身邊,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胳膊。


    卻被晏北川不動聲色地避開。


    “我沒事。”晏北川冷冷地說。


    “你不用管我。”


    “可是……可是你看起來很難過……”


    江晚咬著嘴唇,泫然欲泣。


    “是不是因為季向禾?她是不是又誤會你了?”


    晏北川沒有說話,隻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不容易他和季向禾的關係才緩和了一些。


    現在卻又被江晚和晏笑笑攪和成這樣。


    “北川,你別這樣……”


    江晚見晏北川不理自己,更加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不對?你隻是因為責任,才不得不跟她結婚……”


    “江晚!”


    晏北川猛地抬起頭,眼神淩厲地盯著江晚,語氣冰冷。


    “你夠了!我說了,我和你之間從來沒有過,我們隻是朋友。”


    江晚被晏北川的眼神嚇了一跳。


    她從未見過晏北川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那眼神,冰冷,厭惡,甚至帶著一絲……憎恨?


    “你……”


    江晚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看著晏北川。


    “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晏北川懶得再理會她,轉身大步離開了餐廳。


    徒留江晚一個人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晏北川追出餐廳,外麵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卻獨獨不見季向禾的身影。


    他煩躁地撥了撥頭發,掏出手機想打電話。


    卻又想起剛才季向禾決絕的眼神。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


    她現在,應該不想接到他的電話吧。


    晏北川自嘲地笑了笑,驅車回了淩水苑。


    一邊,季向禾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纖長而落寞。


    冷風吹過,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將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緊。


    晏北川的話,晏笑笑的嘲諷,江晚的眼淚。


    像一幕幕電影畫麵在她腦海中回放,刺得她心口一陣陣抽痛。


    她掏出手機,想找個可以傾訴的人。


    通訊錄翻來覆去,卻隻有孤零零的幾個名字。


    最終,她的手指停在了“陳書”兩個字上。


    電話接通,陳書爽朗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禾禾?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季向禾鼻子一酸。


    積攢了一晚上的委屈和難過。


    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陳書……”


    她哽咽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陳書敏銳地察覺到季向禾的不對勁,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


    季向禾報了個地址,掛斷電話後。


    她蹲下身,將臉埋進膝蓋,任由眼淚肆意流淌。


    很快,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她麵前。


    陳書從車上下來,看到蹲在路邊的季向禾,心疼地歎了口氣。


    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柔聲說:“先上車吧,外麵冷。”


    季向禾點點頭,跟著陳書上了車。


    車廂裏溫暖如春,和外麵冰冷的夜形成鮮明對比。


    “發生什麽事了?你和晏北川吵架了?”


    陳書遞給季向禾一瓶水,關切地問道。


    季向禾接過水,喝了一口,才緩緩開口,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陳書。


    陳書聽完,眉頭緊皺,眼裏閃過一絲怒意。


    “你別難過,有我陪著你呢禾禾,晏家那些人不用放在心上。”陳書安慰道。


    “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過這麽晚了,要不要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嗯嗯,不過我現在暫時不在租房子那了,回淩水苑吧。”季向禾搖搖頭說道。


    “回淩水苑?”陳書有些驚訝。


    “你搬回去了?”


    “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季向禾點點頭,解釋道。


    “因為晏老爺子的原因,他老人家身體不好,現在為了撮合我跟晏北川和好,都搬到淩水苑去了……”


    “那晏北川呢?他沒說什麽嗎?”


    “他……”


    季向禾想起晏北川在晏老爺子麵前說的話,眼神複雜。


    “他說他不打算離婚了。”


    陳書:“……”


    他真想撬開晏北川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到了淩水苑門口。


    陳書停下車,轉頭看著季向禾,柔聲說道:“好了,到家了,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


    季向禾點點頭,解開安全帶。


    正準備下車,突然聽到陳書說道:“禾禾。”


    “嗯?”季向禾疑惑地看向陳書。


    陳書看著她,眼神溫柔,伸出手。


    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說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季向禾愣了一下,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撞擊了一下。


    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


    “謝謝你,陳書。”


    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


    “傻瓜,跟我還客氣什麽。”


    陳書笑了笑,收回手,看著季向禾下車。


    “好。”


    季向禾對著陳書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轉身朝別墅走去。


    陳書目送著季向禾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這才驅車離開。


    二樓書房的窗戶前,晏北川手裏端著一杯紅酒。


    目光沉沉地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從陳書的車子出現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緊緊地揪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陳書和季向禾一直在車上,不知道說什麽,季向禾遲遲不下車的時候。


    一股無名火“騰”地一下從心底竄了起來。


    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他猛地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鮮紅的液體像極了此刻他眼中翻湧的情緒。


    所以,季向禾離開餐廳,去找了陳書?


    樓下,季向禾推開別墅的門,迎接她的是一片寂靜。


    晏老爺子應該已經睡了,隻有傭人安靜地還在客廳收拾。


    “太太,您回來了。”傭人輕聲說道。


    季向禾點點頭,徑直上了二樓。


    季向禾推開臥室的門,房間裏一片漆黑。


    隻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些許月光。


    依稀勾勒出房間的輪廓。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借著微弱的光線。


    看到晏北川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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