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黃終於笑了起來。


    “師娘,我終於想通了。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洛祖想幹什麽!所有事情都對上了!”


    女道人對袁黃也很佩服,所有事情像一團亂麻,但是經袁黃這樣一分析,所有事情都變得有條理可循。


    她鮮卑人不會這樣思考問題,大正人也不會像這樣思考問題。


    真是個鬼才!


    袁黃道:“師娘,既然洛祖、蕭隱、黑慈他們怕死,想陸地神仙的基礎之上再進一步,那麽必定還有很多後續動作。隻要他們有所求,我們就有可能拿捏他們,作為條件交換。隻要能相互拿捏,那就可以談。隻要可以談,事情就還可控。”


    聽著有點繞。


    女道人有點懵,怔怔道:“什麽意思?”


    袁黃道:“現在匈奴人占了北境,雖然大單於死了,但是狼兵依舊凶猛,鮮卑人不是對手。對付三郡烏桓,我們還能用計謀,但是對上狼兵,計謀幾乎無用,如果他們鐵了心要滅鮮卑,鮮卑人隻怕凶多吉少。”


    女道人正在為此擔心,就怕匈奴人誓要消滅鮮卑人,聽袁黃這麽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匈奴人也有可能,不攻打鮮卑人?”


    袁黃道:“正是,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我在想,我們也可能把敵人想得太完美了。洛祖和蕭隱、黑慈雖然現在是一夥的,有共同的追求和利益,但是也未必就那麽齊心,彼此之間,必定還是會有一些算計和拿捏。鮮卑人的生機,就在這兩者之上!”


    女道人似懂非懂,道:“那你準備怎麽做?”


    袁黃道:“與白狼山談判!”


    女道人大驚道:“萬萬使不得,大德良師用性命才助我等逃出來,如果再去白狼山,我可不能保你全須全尾得出來。”


    袁黃笑道:“談判未必要過去。而且談判也不一定要說話,說的話輕飄飄的,試不出真假。咱們用事去談。”


    女道人又不解了,袁黃道:“咱們去攻打北郡,占領北郡和遼東郡,放棄白狼山,又與白狼山隔山相望。如果匈奴人要消滅鮮卑,必會出兵,那我們就順勢從遼東郡南下,舉族搬遷。如果匈奴人還需要鮮卑人,就必會同意我們用北郡交換白狼山。畢竟沒有白狼山的草場,鮮卑人隻能繼續拚命。”


    女道人從來沒有想過要舉族搬遷,北境是鮮卑人世居之地,白狼山是祭天之所,如何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聽袁黃說得輕飄飄的,不由皺眉道:“袁黃,我鮮卑人不離故土,想讓他們搬走,怕是不容易。”


    袁黃道:“以往鮮卑人、烏桓人、山越人能存在,那是因為大正朝強勢,也需要他們緩衝,願意幫他們撐腰,現在大正自己亂成一團,根本無暇北顧。匈奴人在這裏就是霸主。現在決定權已經不在鮮卑人手裏了,喜歡不喜歡,匈奴人鐵了心殺過來,鮮卑人隻能跑,如果硬拚,就是亡族滅種。”


    女道人長歎一聲,匈奴與鮮卑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如果有機會保存實力,還是生存更重要。


    說通了師娘後,袁黃便再去找高陵王,高陵王嘴上答應了鮮卑人,但是心裏卻並不樂觀,鮮卑人自己保不保得住都兩說,他可沒工夫在這裏瞎耗。


    當晚,高陵王和袁黃一起在洛華的小屋裏麵吃飯。


    高陵王看著洛華的孩子,心裏麵好生愧疚,女兒洛華與袁黃本來挺好的一對,因為他害怕朝廷猜忌,便和玉成器使計拆散了。


    誰知,現在朝廷沒了,自己還準備當皇帝了!


    早知道是這樣,那說什麽也不拆了,袁黃如果能成為他的女婿,那將是非常得力的助手,女兒也會很幸福。


    這可能就是洛華的命數。


    她命中注定,要孤獨一生。


    高陵王讓洛華與他回江東去,洛華卻拒絕了,她已經離開了花狸山,現在跟著師父出家修行,這一生都不會再入凡塵。


    高陵王勸之再三,最終也沒有再說,他回江東去當皇帝,也是非常危險的,把女兒帶回去,未必就能保其周全。


    高陵王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回江東去,袁黃決定暫時留下,先處理好鮮卑人。


    當晚,袁黃帶著一腦袋的事情回到營房,小周後和周化羽早早就在房裏守著,見到袁黃,周化羽感慨道:“沒想到北境之行,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袁黃,芙兒答應你的事情,依舊作數。”


    袁黃睡了他周家的小皇後,多少有點尷尬,問道:“周真人,你是什麽想法?”


    周化羽道:“朝廷陷落,大位在懸,你們支持高陵王,我們支持淮南王,這本來沒什麽。但是現在看來,問題太大了。芙兒答應此生聽你使喚,再不與你為敵。老道願意南下去找淮南王,勸他放棄皇位。也順便找找主教真人,勸他們以天下為重。”


    袁黃首先想到的是脫身之計。


    周化羽卻道:“老道會晚幾日再出發,等高陵王先走。以免有通風報信之嫌。現在世道亂,老道走後,還請你善待芙兒,我周家隻剩她這麽一個親人了。”


    袁黃沒想到老道士這麽迂闊,晚高陵王幾天出發,就不會提前去告密,留下小周後,就是給袁黃當人質,讓他放心。


    袁黃對周化羽行了一個禮,道:“周真人,我帶你去見王爺。隻要你們擁立王爺,他日待遇比淮南王隻多不少。”


    周化羽道:“有勞。我周家一老朽,一棄婦,還要什麽待遇。王爺日後多多起用我周家族人,便算老朽給後人留了一點祖蔭。”


    世家大族關係特別複雜,人也特別多,周化羽五服內的直係親屬是沒有了,但是周家族人依舊還有。


    袁黃帶周化羽見了高陵王,高陵王對周化羽很有點敬畏,因為周家曾是正王朝最大的世家,又是幾代皇後之家,周化羽還是成名極早的鬼仙。


    從高陵王那裏回來,與周化羽分別後,袁黃回到房間,小周後早已經累得不行,伏在案前已經睡著多時了。


    袁黃推門進來,木門咯吱作響,將她驚醒,小周後起身過來,問道:“老祖可答應了?”


    袁黃大概說了一下,小周後道:“你放心,老祖一生磊落,從未失言。他答應你去勸說淮南王,那便不會有假。你助我救回老祖,我就是你的,老祖讓我留下,既是讓你放心,也是保我平安。你放心,我也不會跑,我還要等你幫我殺了洛廣。”


    袁黃不喜歡勉強,在隔壁房間另外布置了榻給小周後。


    小周後道:“我就在這裏睡。”


    袁黃道:“給你布置了房,你過去睡,也可以自在些。”


    袁黃懂這種感受,有一間自己的房,哪怕不住,心裏也會更安定,不會有一種不得已的將就感。


    當晚,袁黃自顧睡去,小周後在隔壁靜靜臥下。


    睡到半夜,袁黃猛得驚醒,聽見房門被咯吱推開,隻見小周後穿著薄薄的褻衣走了出來,來到榻邊,她輕輕坐下。


    袁黃心中暗驚,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刺殺自己來了。


    但是小周後在榻邊坐下後,又靠著袁黃躺了下來,臉上竟然浮起了薄薄的喜悅之色,片刻後,她鼻吸均勻,酣然入夢。


    袁黃這才確定,她又夢遊了....


    小周後神魂受損,一到陰氣重的時候,就會本能爬起來夜遊,去尋找陽氣。


    隻有男人陽氣重....


    而袁黃這個十八歲的修行者,就是陽氣最重的男人。


    透著月光看著身邊的小周後,袁黃又害怕又好笑,看來她還真是天生皇後命,哪家好女人睡覺,半夜老往別的男人床上跑?


    這要是住在袁家莊,婦道還有個屁!


    也隻有在皇宮裏,她才不會出醜,畢竟皇宮裏除了皇帝一個男人,其他都是宮女、太監。


    她在皇宮裏,是一個太監抬著床跟著人跑的奇葩皇後。


    看來,她還隻能放在自己身邊睡,要是放遠了,晚上起來夜遊,還不知道爬到哪個男人床上去了。


    袁黃思來想去,覺得她也挺可憐的。


    雖然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但是個假的,一直被洛廣欺負,神魂受損才能請姑媽上身,然後身體被洛廣當成姑媽淩辱。


    按搜魂的記憶來看,她竟然因為受虐,還愛上了洛廣,真是病態的感情,正是因為愛,後來發現被騙後,才會恨得那麽重,非要殺了洛廣,給她和周家報仇。


    袁黃思來想去,決定等這次事情了了,想辦法幫她把神魂養一養。


    第二天一早,營房周圍小馬駒的叫喚聲將袁黃喚醒,不多時,小周後也睡了過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在袁黃床上,知道自己又夜遊了,羞得雙手捂臉,好像從來沒有親熱過一樣。


    上一次,她是把自己的身體當武器,來打動袁黃救老祖的,豁出去了,所以並沒有羞澀感。作為世家大族的女子,又是皇後,從小到大都有人服侍,在下人麵前脫衣服是不會羞澀的,看這些人就像看貓兒狗兒。


    上一次,她看袁黃就是這樣的心情。


    但是這一次不同,她的心境在不知不覺間,早就已換了,再看袁黃,竟是羞得滿麵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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