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笙招架不住盤問,含糊其辭:“等關係穩定之後,再告訴你。”


    肖意不再八卦,隻是感歎:“能被我家笙笙看上,這人到底是何方聖神啊。”


    兩人又笑又鬧地吃慶生餐,餘幼笙沒提去醫院的事,隻挑開心的和肖意說,把女人逗的哈哈大笑。


    飯後肖意主動負責洗碗,催餘幼笙快去休息。


    洗澡吹幹頭從浴室出來,時間剛過晚上十點,餘幼笙打過針後在床上躺下,本以為會倒頭就睡,半小時後卻依然清醒。


    最後她點亮床頭燈,下床找出嶄新的結婚證,翻來覆去地看。


    腦海浮現季宴禮為她挺身而出、停車場揉她腦袋,以及他---


    他昨晚還發著高燒。


    神思有一瞬滯停。


    男人掩飾的滴水不漏,以至於讓餘幼笙總是忘記,他也是個病人。


    輾轉反側,她拿起手機詢問:【身體好些了嗎】


    不同往日打電話,對麵的人這次直接撥通視訊。


    穿著吊帶睡衣接太不像話,餘幼笙匆匆拿起椅背上的外衫披好,坐起身,靠著床頭接通。


    下一秒,季宴禮清俊的臉出現在屏幕。


    他大概是將手機靠在桌麵硬物,餘幼笙這邊看是仰視角度,能近距離看清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不再是西裝,季宴禮換上淺灰色的絲質睡衣,身後背景也同樣是性冷淡灰,清冷風格和他平日的溫和相差甚遠。


    餘幼笙隱約聽見背景音裏有人在說話,輕聲問:“你還在忙工作嗎。”


    “不忙,同事在客廳打遊戲。”


    季宴禮拿起手邊水杯,仰頭喝水時喉結滾動,主動開啟話題:“你看上去心情很好,是因為晚上慶生嗎。”


    在餘幼笙的認知中,事業有成如季宴禮的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而不能浪費在談天說地。


    哪怕上次聊天吃飯,也是目的性極強的相親,這是兩人第一次,漫無目的的聊起日常。


    起初餘幼笙擔心自己太囉嗦,卻發現季宴禮不僅沒有不耐煩,還時而會感興趣地提問,逐漸打開話匣子。


    後來,她無意談起肖意特為她慶生晚餐,就見季宴禮沉吟片刻,問道:“是''禹盛''的負責人麽。”


    “是她,”餘幼笙驚訝男人居然知道,忍不住想幫閨蜜一把,“他們公司專做芯片研製,最近在找投資方,應該找過中科。”


    “有印象。”見她水眸靈動明亮,季宴禮勾唇笑容溫和,慢條斯理道:


    “畢竟公司名稱裏,有我太太的姓氏。”


    “……”


    不論多少次,聽季宴禮熟稔稱呼她“太太”,餘幼笙還是免不了一陣語塞耳熱。


    親昵昵稱信手拈來,讓人不由猜想他是否過往情史豐富。


    餘幼笙默默在心中腹誹,忽地聽細微的悶聲傳來,就見季宴禮扭頭視線側偏,低低喚了聲:“三月。”


    奶聲奶氣的貓叫隨即響起。


    想起男人微信頭像是貓,餘幼笙好奇道:“你家裏養貓?是頭像那隻嗎。”


    “嗯。”


    季宴禮彎腰,將腳邊黑白相間的雜毛貓抱起,立刻被粘人的四腳獸纏住,躲進懷中後親昵地翻出粉白肚皮,不用毛茸茸的腦袋去蹭男人手背,呼嚕聲不斷。


    餘幼笙湊近了些,渾然不知肩上外衫滑落:“好可愛。”


    季宴禮目光下移,停至在大片粉白,一對鎖骨筆直,右側末端的淺圓小痣分外惹眼。


    垂眸看平安抱住他手臂,男人溫聲稍啞:“他名字叫三月,兩歲半大,在一家貓咪咖啡館買的。”


    調皮小貓見屏幕上有人,聳動小鼻尖好奇的湊過來,抬起粉嫩肉爪摁在屏幕,歪頭,圓眼輕眨。


    餘幼笙看的心軟,彎眉笑道:“好巧,我大三暑假時,也在一家貓咪咖啡館打工。”


    季宴禮溫聲道:“嗯,我知道。”


    “嗯?”專心逗貓的餘幼笙並未聽清,抬眼詢問,“你剛才說什麽?”


    季宴禮將平安放上書桌,方便一人一貓互動:“他很親人,平時我不能跟他玩太久,你過來以後,可以多陪陪他。”


    同居的事猝不及防被提起,餘幼笙一時反應不及,遲疑道:“……我還要搬過來嗎。”


    問完她自己都倍感荒唐。


    兩人是合法夫妻,住在同一屋簷下再正常不過。


    果然,季宴禮在那邊低笑出聲,在三月的奶叫抗議中,拿起手機放到唇邊:“我們結婚才不過六小時。”


    “季太太就有分居的打算了麽。”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餘幼笙,我不是讓你現在就搬來。”


    見她慌忙解釋,季宴禮不再提起同居的事為難,沉默幾秒,低聲舒緩地一字一句告訴她:


    “隻是想讓你知道,有人在等你回家。”


    餘幼笙始料未及。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直白告訴她,在期盼她回家。


    對上男人溫和深邃的黑眸,餘幼笙攥緊被單眼神閃躲,唇角悄然揚起,乖乖答應:“……知道了。”


    掛電話前,她終於想起正事未提,連忙又問:“你燒退了嗎,下午你從醫院拿了很多藥。”


    “嗯,沒事。”季宴禮還是一成不變的說辭。


    前車之鑒讓餘幼笙不再輕易被糊弄,許是夜黑風高人膽大,追問道:“那你測一下體溫,我看看。”


    她質疑的太理直氣壯,久居高位的季宴禮都難得有片刻愣怔。


    男人鏡片後的黑眸看著餘幼笙臉上一點一點泛起薄紅,半晌勾唇,不疾不徐:“看來我在你這裏,似乎信譽值堪憂。”


    話畢他轉身找到體溫槍測量,將屏幕上的數字37.9給餘幼笙看,之後就淡笑著等她開口。


    餘幼笙在被子裏雙手抱腿,恨不得埋起臉:“……你前兩次也說沒事,實際上還在發燒。”


    “嗯,以後一定改,”季宴禮道歉的態度懇切,隻是不忘調侃她一句,“盡量少讓季太太擔心。”


    “………”


    習慣她總倉皇掛斷電話,季宴禮放下手機起身離開書房,遠遠就聽客廳傳來吵鬧聲。


    人是邱琛和中科另外兩位核心人員,四人都是大學校友,各自為中科的發展添磚加瓦。


    見季宴禮出來,剛遊戲通關的邱琛回頭:“還是你家的曲麵屏玩的爽,來一局?”


    旁邊兩位連聲附和。


    季宴禮雙手插兜在沙發坐下,長腿交疊手撐著太陽穴,麵無表情地掃過茶幾上外賣飲料和啤酒,忽地道:


    “最後一次。”


    “別那麽小氣嘛,”邱琛這話聽了不下百遍,滿不在乎,“兄弟們為你賣命,玩會你家遊戲機怎麽了......”


    “我結婚了。”


    季宴禮分明揚唇在笑,打斷的聲線卻微涼;他坐直後前傾身體,金絲眼鏡鏡腿的細鏈小幅度擺動:


    “所以,不方便。”


    邱琛聞言先是一愣,幾秒後控製不住地捧腹大笑:“你?季宴禮結婚?你喜不喜歡女的都難說,還結婚哈哈哈哈哈----”


    幾人打鬧哄笑聲中,季宴禮瞥了眼牆上時鍾,起身。


    推門回臥室前,他回頭朝一路跟在身後的秘書,淡淡道:“半小時,把他們都弄出去。”


    “是,”秘書立刻預定半小時後的酒吧包場,妥當後才詢問,


    “林醫生的助理下午來問,先前預定的診療是否還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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