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基地裏,蕭墨宇如往常一樣,悠閑的半倚在沙發上看書,無意間瞟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廚房摸去。


    “夏冰璃。”蕭墨宇眼睛都不用去看,光聽這個鬼鬼祟祟的小腳步就知道是她,“你今天吃了幾個冰淇淋了?”


    “嘿嘿……”夏冰璃撓了撓腦袋試圖緩解被當場捉包的尷尬,麵對蕭墨宇的詢問莫名有些心虛,結結巴巴地回應著,“兩……三個吧……”


    “又不穿鞋?”蕭墨宇皺了皺眉,眼睛瞟向夏冰璃光著踩在地上的腳丫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麽凶,“你今天吃了四個了,打算吃第五個?冰淇淋當飯吃?”


    夏冰璃嘟囔著個嘴,眨巴著眼睛撒起嬌來,“蕭哥~我就吃最後一個!真的!”


    蕭墨宇本以為她會鬧脾氣耍賴什麽的,沒想過會這麽突然軟下來跟自己撒嬌,被她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倒是有些手足無措。


    “咳咳……”蕭墨宇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 最後一個,把鞋穿上!”


    “知道啦!知道啦!”夏冰璃露出得逞的笑容,快速地從冰箱裏拿了盒冰淇淋到手裏,撲騰著歡快的小腳丫子竄回了自己的房間。


    蕭墨宇看著她跑開的背影,輕歎了口氣,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拿這麽個小丫頭沒辦法。


    到了晚飯時間,天也跟著漸漸暗了下來。季風早就在廚房忙忙碌碌倒騰了小半天,一大桌子菜很快就擺得整整齊齊,葉星聞著飯菜香就竄了過來,蕭墨宇也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看了看飯桌上僅有的三人,問道:“夏冰璃呢?”


    葉星迫不及待地夾了塊肉送進嘴裏,邊嚼邊說道:“哎喲,小冰璃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吃飯啦!聞著味兒就下來啦!”


    季風端著菜走了改過來,將腰間的圍裙解下,“小冰璃吃飯不是最積極的嗎?怎麽還不下來?”


    蕭墨宇皺了皺眉,起身要往樓上走去,“你們先吃,我去喊她。”


    這小丫頭一點都不讓人省心,這麽大個人了,吃飯還得人來請。


    “夏冰璃?”蕭墨宇在夏冰璃房間外敲著門,見裏麵沒有回應,便加重了敲門的力道,“夏冰璃?吃飯了!”


    敲了半天,才聽見裏麵有腳步聲慢悠悠地向門口靠近。


    門從裏麵被推開,就看見夏冰璃氣鼓鼓地看著門外的蕭墨宇,頭發也有些淩亂,看上去和早上剛起床時的樣子別無二致,滿臉怨氣地說道:“幹嘛啊?吵死了!”


    “你這是睡了一下午嗎?”蕭墨宇下意識地向下瞥了一眼,看見夏冰璃光著的腳丫子又皺起了眉頭,感受到從房間裏溜出的絲絲涼氣,厲聲道:“把鞋穿上!吃飯了!”


    夏冰璃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蕭墨宇,本想說點什麽,但隻覺得渾身無力,不想與人多做爭執,便敷衍地應了兩聲。


    蕭墨宇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瞬間警覺了起來,仔細瞅了瞅,夏冰璃滿臉通紅,看著也沒什麽精神,本來以為是剛起床的緣故,但蕭墨宇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夏冰璃的額頭。


    夏冰璃身子有些沒勁兒,也懶得躲閃,任蕭墨宇的手摸上了自己的額頭,涼涼的,還有些舒服。


    蕭墨宇摸著夏冰璃發燙的額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你發燒了。”


    夏冰璃拍開了蕭墨宇的手,嘴硬道:“誰會在夏天發燒啊?”


    “你自己不舒服你不知道嗎?”蕭墨宇看著她這樣子心裏有些惱火,但還是盡量讓語氣顯得平緩,拉起夏冰璃的手放在她有些發燙的額頭上,“你自己摸。”


    “我沒事啦……”夏冰璃懨懨地說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感覺腳也有些站不住,跟沒骨頭一樣靠在門框上。


    蕭墨宇也懶得跟她多費口舌,轉頭對著樓下的季風喊道:“季風!家裏有溫度計沒?夏冰璃發燒了!”


    季風在樓下也很快回應著將溫度計送了上來,遞給了夏冰璃,“測測吧,高燒是要去醫院的。”


    “哎喲,我沒事,就是一點點感冒而已……”夏冰璃一邊嘴硬著,一邊將溫度計夾在胳肢窩裏。


    等待溫度計測量期間,蕭墨宇忍不住對夏冰璃開始進行說教:“空調開那麽冷還穿這麽少,光著腳走來走去還吃那麽多冰淇淋,不發燒才怪!”


    “好啦好啦!管家婆!”夏冰璃用她那紅得快燒起來的臉對著蕭墨宇吐了吐舌頭,將溫度計拿了出來,遞給了季風。


    季風將溫度計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37.6度,有點低燒。”


    “回去躺著,晚飯給你端上來吃。”蕭墨宇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看上去好像還有點生氣,夏冰璃也不再逞強了,而且她現在渾身沒勁兒,確實很想縮回被窩裏。


    夏冰璃感覺自己吃不下什麽東西,晚飯隻勉強吃了幾口就躺下了,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雖然睡著了,可夏冰璃一直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嗓子像是有火在燒一般,腦袋也沉沉的像是灌了鉛。


    “哥哥……”夏冰璃發出細聲的囈語,皺著眉頭,淚珠從發燙的臉頰上劃過,手指緊緊地攥著被子,看起來睡得很是不安穩,“哥哥,我好難受……”


    蕭墨宇一直在一旁守著她,看著她這麽可憐兮兮的難受樣子不免揪心,輕輕拍了拍被子,試探著問道:“冰璃?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夏冰璃半夢半醒地嘟囔著,帶著哭腔,眼淚也跟著決堤,“我不要去醫院……我要媽媽……”


    蕭墨宇聽見她嘴裏喊著媽媽,有些心疼,之前從她口中提起過,她六歲母親去世,失去父母隻能和哥哥相依為命,不知道她小時候生病會不會也是現在這副可憐的模樣,這麽多年,她每次生病難受又是怎麽過來的?


    蕭墨宇不忍心細想,隻是看著她難受的模樣跟著揪心。


    知道她這是燒糊塗了,把自己當成了夏淩琛。估計該是比剛才燒得要更厲害些,便小心翼翼地將人從被窩裏抱了出來,夏冰璃也很配合地依偎在蕭墨宇懷裏,隻顧著嘴裏念念有詞地嘟囔。


    蕭墨宇又給夏冰璃測了一次體溫,結果也果然如他所料,已經燒到了39.3度。


    “燒得這麽快?”季風看著溫度計有點不敢相信,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就燒得這麽厲害了,看來還是燒得挺嚴重的。


    “送醫院。”蕭墨宇將夏冰璃抱起,邁開步子大步往外走,夏冰璃一邊呢喃著一邊抱上了蕭墨宇的脖子,腦袋埋進了他的肩窩,蕭墨宇一隻溫熱的大手穩穩地托著她的大腿,另一隻手安撫性的拍著她的後背,許是本能地害怕會掉下去,夏冰璃迷迷糊糊地順勢將小腿環上了蕭墨宇的腰。


    季風也快一步走在兩人前麵準備去開車趕去醫院,畢竟要是一直持續高燒是會燒壞腦子的,嚴重的還會殃及性命,一點兒也耽擱不得。


    到了醫院,蕭墨宇替夏冰璃辦好手續,便急匆匆地跑到病房詢問醫生情況。


    “病人是感冒引起的高熱,還好送醫比較及時,沒有燒成肺炎……”醫生將夏冰璃的檢查報告遞給蕭墨宇,抬眼看了看眼前這個氣質不凡的年輕人,“你是病人家屬?”


    “不……”蕭墨宇一瞬間愣了愣,差點下意識地點了頭,“我是她隊友……”


    醫生低頭專注地看著報告單,隨口問道:“她家屬呢?”


    “她家屬不在爍北……”蕭墨宇看了眼病床上還昏睡著的夏冰璃,本就雪白的臉蛋因為生病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看著很是憔悴。


    醫生也不關心病人的私事,繼續問道:“病人這幾天要輸液的,既然家屬不在那需要請陪護嗎?”


    “不用。”蕭墨宇擺了擺手,“我來陪護。”


    “行吧。”醫生點了點頭,蕭墨宇看上去相貌堂堂,劍眉星目,威嚴之外還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信服感,醫生也沒有多問什麽,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護士站,“去護士站那裏辦一下陪護的手續吧。”


    蕭墨宇辦好手續便端著手靠在夏冰璃病床旁邊的陪護椅上,醫院的陪護椅都是折疊椅,展開就是個簡易的單人床,方便家屬陪護晚上過夜。


    夏冰璃躺在病床上輸著液,因為有蕭墨宇在一旁看著,所以夏冰璃也不用自己盯著輸液瓶,放心地睡了去。


    蕭墨宇看著夏冰璃沒心沒肺地睡著,看著似乎沒有剛剛才那麽難受的樣子,想是情況穩定下來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夏冰璃的點滴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還沒輸完,蕭墨宇在一旁坐著也不敢打瞌睡,強打著精神看著手機打發時間。


    正是困得不行的時候,葉星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倒讓蕭墨宇算是清醒了幾分。


    “蕭哥?”電話一接通,就聽見電話那頭葉星慌裏慌張的聲音,“蕭哥!我今天晚上能睡你房間不?趙岑柏帶了個妹子回來!”


    蕭墨宇倒是有點驚訝,雖然趙岑柏女朋友換得勤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他還從來沒帶哪個女孩回來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蕭墨宇對別人的事一向不感興趣,更何況夏冰璃現在還躺在這兒輸著液,他也沒功夫去操心別的事。


    蕭墨宇隻淡淡地應了聲,算是答應了,也沒跟葉星多言就掛斷了電話,夏冰璃睡得不算安穩,他也怕自己把她吵醒。


    掛了電話,蕭墨宇盯著夏冰璃輸完液才睡,或許是太累,拔針的時候夏冰璃也沒醒。


    蕭墨宇看著夏冰璃的睡顏發愣,要不是舍不得她這麽一直病著難受,蕭墨宇真是想讓時間過得慢一點,最好能一直停在這個時候,就他們兩個人,什麽都不用去想,就這樣,靜靜地守在她身邊……


    第二天一早,sy基地裏,從趙岑柏和葉星的宿舍裏傳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


    “你怎麽在這裏?我怎麽在這裏?這是哪兒?”董文鳶坐在自己無比陌生的床上,看著周圍眼生的環境,趕緊掀開了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還好,隻有外套和襪子脫了,其他的還整齊的穿在身上。


    宿醉後的董文鳶隻感覺天旋地轉,但這陌生的環境讓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身旁的男人也被她的尖叫聲驚醒,懶懶地睜開了眼,艱難地爬了起來,是趙岑柏。


    “你幹嘛?”趙岑柏顯然還沒睡醒,眯著眼睛,看起來不太清醒的樣子,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像一隻慵懶的巨型犬。


    “你怎麽在我床上?”趙岑柏總算清醒了幾分,疑惑地看著董文鳶,腦子裏開始回放昨晚的記憶,他倆好像是在火鍋店喝酒來著,好像是喝了挺多,這喝著喝著怎麽喝到床上來了?還是基地宿舍的床……


    “我還想問你呢!”董文鳶扯著被子,一腳踹著趙岑柏,氣急敗壞地吼著,“你對我做了什麽?”


    趙岑柏對自己還是非常了解的,昨晚醉成那樣,斷片也斷得這麽幹淨,怕是醉死了,哪能對她做什麽,反駁道:“我倆這不都穿得好好的嗎?能對你做什麽?”


    董文鳶雖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朝他撒氣,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狠狠一腳踹向了趙岑柏的屁股。


    “嘶!”趙岑柏吃痛地嘖了一聲,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屁股,小聲念了句,“潑婦……”


    這聲念叨被董文鳶聽見,於是又給了他屁股一腳。


    董文鳶的這聲尖叫不光吵醒了躺在身旁的趙岑柏,也引來了客廳葉星和季風的駐足觀望。


    “這女孩兒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啊……”葉星趴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忍不住好奇,“我不會認識這妹子吧?”


    季風倒是聽出來了這是誰,相較於葉星,他各方麵都要敏銳一些,點了點頭,應答道:“好像是小冰璃的朋友,趙岑柏那個前女友……”


    “啊?”葉星一臉震驚的轉過頭看向季風,“老柏不是揚言從來不吃回頭草嗎?怎麽破戒啦?”


    “我怎麽知道?”季風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拍了拍葉星的肩,“你慢慢聽,我做飯去了,等下還要給蕭哥小冰璃送飯。”


    蕭墨宇在醫院守著夏冰璃,醫院的陪護床對他來說實在是小了些,不僅窄得不能翻身,而且長度也有些短,蕭墨宇縮著腿都還多出一截,早上醒來的時候腰疼得不行。


    蕭墨宇有些艱難地坐起身來,揉了揉後腰,病床上的夏冰璃還正縮成一團睡得正香,從她的表情看來是好多了,蕭墨宇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確實是沒有昨天燒得那麽厲害了,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夏冰璃一直睡到了中午季風來送飯,蕭墨宇想讓她多休息些,所以上午連護士照例來測體溫血壓也舍不得叫醒她。


    許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季風剛來將飯菜打開,夏冰璃就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好餓……好香……”


    夏冰璃慢慢睜開了眼,輕輕揉了揉,沒長骨頭似的爬起了身子,“蕭哥,我好餓……”


    蕭墨宇氣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隻知道餓?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夏冰璃搖了搖頭,眼睛已經鎖定了桌上熱騰騰的飯菜,“沒有不舒服啦!我滿血複活了!”說著便要掀開被子下床。


    蕭墨宇皺了皺眉,伸手扶著她的肩膀摁在了床上,將被子掖得嚴嚴實實的,厲聲道:“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等著!給你拿襪子穿上,再敢光著腳跑試試!”


    “好凶……”夏冰璃一臉委屈地拉高了被子蒙住臉,又沒力氣和蕭墨宇頂嘴,隻鴕鳥式地認慫躲了起來。


    蕭墨宇拿了雙昨晚在便利店買的襪子拖鞋過來,昨晚走得太急,除了必要的證件其餘的什麽都沒拿,不過蕭墨宇也算周到,會用到的東西都在醫院附近的便利店都買了來。


    “你是忘了自己昨天可憐兮兮喊疼的時候了是不是?都說了不準吃那麽多冰激淩非不聽!穿那麽少屋裏空調還開那麽冷!我說沒說過空調溫度別開太低?”蕭墨宇一邊給夏冰璃兩隻露出的腳丫子套上襪子,一邊還在教育著被窩裏躲著的這個小丫頭,襪子還是印著兔子圖案的粉色,套在那倆不聽話的小腳丫子上,看著是可愛極了。


    蕭墨宇一直數落著,夏冰璃聽著煩,本來感冒也沒完全好,被他這麽凶著數落覺得委屈得很,猛地從被子裏跳了出來,兩隻手攥成了拳頭,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蕭墨宇,氣勢洶洶地吼道:“煩死了!你以為你是我誰啊?我不要你管!”


    蕭墨宇被她吼得一愣,嘴巴微張發不出聲音,像是話堵在了喉嚨出不來似的,漆黑的眼眸似乎帶著點幽怨,直勾勾地看著夏冰璃,倒是看得她有些發虛,不過話她已經這麽怒氣衝衝地喊出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強撐氣勢。


    像是過了許久,房間裏一時間都沒了聲響,季風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尷尬,也沒敢插嘴,默默地溜出了病房。


    蕭墨宇慢慢移開視線,別過了臉,語氣平淡至極,聽上去沒什麽生氣,“好,我以後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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