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女士將一杯熱茶送到張玄麵前:


    “現在突然清閑下來,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謝謝……所以,您是被開除了麽?”張玄摸了摸茶杯,感受著杯子外壁的灼熱。


    “停職。”


    “哦?他們給你的理由是什麽?”


    麗塔女士笑笑道:“濫用職權唄,不都是這樣麽,說起來,其中有一項,還是幫你‘枯竹’的事情。”


    “怪不得情報搜集處這麽快就同意了申請……看來是我欠你的。”張玄了然點頭。


    不過麗塔女士隻是隨意的擺擺手:“算不上,一點小事,不擺在明麵上,誰也不會說什麽,但……”


    本就是給道爾頓先生辦事,這種事情,對於麗塔女士來說,隻不過是順手而已。


    但有些出乎她預料的是,張玄輕輕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她的話:


    “我是認真的,麗塔女士。”


    他這次來找麗塔女士,其一,是想搞清楚道爾頓如今的情況。


    但畢竟那位平日裏看起來和和氣氣,一副鄰家大叔的樣子,但實際可是國家的經濟大臣,位於權力金字塔最上層的那一批。


    不管是家庭住址還是工作地址,都是絕對保密的存在,哪怕是張玄,也沒辦法打聽到。


    所以,找麗塔女士直接問,是最簡單的方法。


    但之前威利已經說了,自己是道爾頓先生的心腹,哪怕自己什麽都不做,也遲早會有禍端。


    那麽麗塔女士這位心腹中的心腹,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被人穿小鞋針對,那是必然的事情。


    停職,或許都是最好的一條路了。


    所以這其二嘛,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是自己能幫到麗塔女士的。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張玄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麽。


    麗塔女士自然是猜得出張玄的想法的,笑著搖了搖頭:


    “卡爾,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麽,我現在的生活,也沒有遇到什麽難處,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一會兒走的時候,可以將廚房垃圾簍裏的那袋垃圾帶下去扔了。”


    張玄並沒有著急接話,而是忽然起身,走到客廳一側的窗戶前,往外看去。


    目光跨越數百米,一下就看到了遠處一棟房屋中,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正用望遠鏡往這邊看。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暴露,那個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您的屋子裏,應該還裝有竊聽器吧,這種監視強度,就算是我,也隻會用來對付敵人。”


    張玄口中淡淡說道。


    “沒辦法,要想好好活著,總得犧牲一點個人隱私。”


    麗塔女士無奈的聳了聳肩。


    張玄順手將窗簾拉上,轉過身來,問道:“那您的丈夫知道這件事麽?他沒意見?”


    “我倒希望他知道,也希望他對我有點意見,但……他兩年前就已經死了。”


    麗塔女士忽然笑了兩聲,笑聲中,帶著些許惆悵。


    “抱歉……”


    張玄坐回沙發。


    他並沒有動手排除屋內的竊聽器。


    因為這隻會給麗塔女士帶來麻煩。


    “沒關係,其實我也已經開始適應這種一個人的生活了。”


    麗塔女士倒是表現的很灑脫。


    但,張玄知道,她心裏應該不是這樣想的。


    屋子裏有很多成雙成對的東西,隻有麗塔,孤身一人。


    “so……道爾頓先生最近怎麽樣了,我聽說他是上周卸任的,是身體狀況惡化了麽?”


    張玄換了一個話題。


    麗塔女士搖頭道:


    “他的身體倒也沒有差到那種程度,隻是,暫時是沒辦法繼續幹soe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了,首相先生勸他放下一些,所以,他就放下了。”


    “就這樣?”


    “不然你以為,他就要死了麽?”麗塔女士有些好笑的看著張玄。


    “這倒不是,我隻是在想,如果要去病房探望他的話,我至少可以根據他的病情狀況,來判斷我應該送些什麽花。”


    “哈……卡爾,你不殺人的時候,也挺有幽默感的。”


    “您沒見過我殺人的時候,又怎麽能肯定我殺人的時候就沒有幽默感呢?”


    “哈哈……”


    剛才還因為麗塔女士丈夫以及現狀的話題而變得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鬆快了不少。


    見麗塔女士恢複了笑容,張玄這才說道:


    “有些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您恐怕也不太方便告訴我,不過,既然您跟道爾頓先生現在都還安好,那我也就知道我該怎麽做了。”


    聽著張玄的話,麗塔女士沉吟兩秒,說道:


    “卡爾,我現在隻能跟你說……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謝謝。”


    張玄站起身,戴上帽子,走到廚房,看了一眼這裝滿了垃圾的垃圾簍,以及放在垃圾簍旁邊的兩個裝滿了垃圾的袋子,顯然是有好幾天都沒倒過了的。


    這倒是跟客廳的整潔幹淨有些格格不入。


    “抱歉,髒了點,左手第二間壁櫃裏有副手套,你可以拿走。”


    客廳裏的麗塔女士衝張玄喊了一聲。


    “收到。”


    張玄打開壁櫃,正好看到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正靜靜的躺在那裏。


    就在張玄拿起手套戴上的時候,忽然神色一動。


    左手的手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


    不過張玄並沒有聲張,動作麻利的將垃圾全部打包拎起,便朝門口走去,並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辦公室喝茶。”


    說著,張玄打開房門,便離開了麗塔女士的家。


    。。。。。。


    從樓上下來,兩個黑西裝特工,正氣喘籲籲的朝這邊跑來。


    這倆貨就是剛才跟蹤張玄的人,顯然是剛剛才收到張玄來了這裏的消息,這才火急火燎的跑過來。


    一看張玄從公寓樓裏出來,這兩人連忙裝作正好路過的樣子,趕緊各幹各的起來了。


    張玄順手將手裏的垃圾袋扔進垃圾箱裏,麵色有些古怪的衝二人道:


    “你們知道我的工作是幹什麽的對麽?”


    這兩人裝作沒聽到的樣子,還是自顧自的站在路邊,抽煙的抽煙,看報紙的看報紙。


    若是忽略了他們那因為劇烈運動而快速起伏的胸膛的話,估計一般人還真就當他們是個普通路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要是在我手下有這樣的廢物,我早把他踢出去了。”


    張玄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一邊毫不客氣的從二人身後走過。


    這話聽在這倆貨耳朵裏,頓時讓他們一陣臉紅。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等張玄走遠,兩人一合計,一個繼續跟著張玄,另一個則留下來,檢查一下剛才張玄丟在垃圾箱裏的東西。


    當然,這倆貨最終兩件事都沒有辦好。


    跟蹤張玄的人,再次跟丟了,而檢查垃圾的人,也什麽都沒檢查到。


    。。。。。。


    嘭!


    坐回到自己的車裏。


    張玄將手上的手套摘下,並翻開左手那隻的裏麵,細細檢查了一下。


    果不其然,在手套大拇指的內側之中,有一處縫補過的痕跡。


    將縫線拆開,一張小拇指指甲蓋那麽大的小紙片從裏麵掉了出來。


    將紙片拿起。


    上麵僅有‘灰堡1’一詞。


    “這不是……”


    張玄的準軍事學校,編號為:sts 12a。


    而在學校內部中的人,往往更喜歡管那兒叫灰堡。


    這張玄是知道的,但……


    後麵的‘1’是什麽意思?


    灰堡一號?


    還是一座灰堡?


    亦或者別的什麽意思?


    思來想去,張玄還是想不太明白。


    ‘嘖……都玩密信這套了,起碼話說清楚點嘛……’


    張玄撓了撓頭,這會兒他開始懷念有蘇珊在身邊的時候了。


    通常這種特別需要腦子的事情,蘇珊總能先張玄一步想清楚。


    ‘說起來……蘇珊……’


    一想到蘇珊,張玄又想起了那天蘇珊的告白一吻。


    有些煩惱的撓了撓頭。


    張玄不自覺的歎了口氣,低聲自語:


    “第一次見到蘇珊的時候,誰會想到事情竟然能發展成這樣……”


    說著說著,張玄忽然一抬頭:


    ‘第一次……對,我第一次聽到灰堡這個稱呼的時候,是誰說的來著?’


    記憶瞬間回放到第一天進入灰堡那天的時候。


    史崔克!


    負責接應學員,經營著一家裁縫鋪的史崔克!


    雖然不確定這個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但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這個的張玄,感覺這或許就是那個所謂的‘1’!


    。。。。。。


    “托米,把牌子收起來,該打烊了!”


    裁縫店門口,史崔克坐在躺椅上,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休閑時光。


    晃著懸空的小短腿,手裏捧著熱咖啡,別提有多愜意了。


    “來了!”


    大個子托米憨笑的從店鋪裏走出來,說道:“先生,今天這麽早就關門麽?”


    “嗯,反正天黑之後也不會有人出門了,有也不會是什麽好人,早點關門,早點休息,明天還得幹活兒呢。”


    說著,史崔克喝了一口杯子裏加了牛奶和糖的咖啡,咂了咂嘴。


    似乎是覺得糖放少了,便伸手準備再拿點。


    一輛車子,忽然停在了正前方的路邊上。


    車窗打開。


    張玄看出來:“年紀大了,就別吃那麽多糖了。”


    史崔克看到張玄,頓時笑了起來:


    “啊哈,瞧瞧這是誰,托米,有客人上門了,再給我一杯熱咖啡,不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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