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睡了一覺,醒來就喝到了熱乎乎的酸梅湯。


    陸景侯想喂給江寧喝,看見她在抬手,又將酸梅湯放進她手裏。


    江寧咕咕喝下兩大口,味道酸酸甜甜,極為正宗,她就把碗裏剩下的全喝了。


    胃裏舒服多了,也有了暖意,便不覺脊椎骨涼颼颼的。


    她蒙頭又睡了一覺,整個人終於精神了些。


    客艙隻亮著一盞台燈,放在靠牆的桌上,一點也不影響她休息。


    她眯了一會,實在是不想睡了睜開眼睛,看見陸景侯在台燈下處理公務,麵前擺放著一大堆她說不上來名字的文書。


    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倒是能把他的側顏看得清清楚楚。


    他披著軍裝的外套,神情專注,一頁一頁翻看文書。


    她不由多看了這男人幾眼。


    這男人的鼻子又高又挺,且天庭飽滿,一看就是吃官飯的,前途似錦。


    他的眉毛也長得很好看,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深邃明亮。


    就算他不是一方霸主,憑這張臉也能混得風生水起,在女人堆裏左右逢源。


    “好些了嗎?”


    不知什麽時候,陸景侯發現她醒了,擱下手裏的文書朝她走來。


    她看他看得走了神,就有些心虛,裹著被子轉回身,避開與他的目光發生接觸。


    他在床邊坐下,曲著食指撫了撫她的臉頰,“不用躲,想看我就看,我又不笑話你。”


    她當沒聽見,心裏卻窘得不行。


    軍醫說她醒了後可以喝點粥,陸景侯就讓李順把煨著的小米粥送進來。


    李順,放下小米粥就告退,一秒鍾都不在船艙裏麵多待。


    可不能妨礙軍座憐香惜玉。


    軍座對三小姐正在興頭上,沒有台階也會強行找台階下。


    壓根不用他這當屬下的,做說客瞎操心。


    於是。


    船艙裏又剩下了江寧和陸景侯。


    她還是不想吃東西,就貓在被窩裏麵不出來。


    小奶貓變成了小病貓。


    陸景侯的心窩子就有些發軟,說起話來不自覺地越來越溫柔,“多少都要吃一點,你通藥理,肯定曉得長時間不吃東西會傷胃。”


    “我不吃。”


    任性?


    賭氣?


    陸景侯就將小米粥放在床頭的小桌上,“我出去抽根煙,你把這半碗小米粥喝了。”


    意思就是讓她獨自待一會兒。


    這總行了吧?


    他沒有遷就過哪個女人。


    但她不理她,也不見她從被窩裏麵鑽出來。


    他就拿上煙先出去了,一邊抽一邊留意她的動靜。


    嗯……


    還不錯。


    他等了一小會,就聽見勺子和碗發出的清脆碰響聲,還聽見她把碗放回小桌子上的聲音。


    他抽完煙多站了一會才回到客艙裏。


    她已經又貓進被窩裏了,微微蜷縮著身子骨。


    但碗裏的小米粥一口不剩。


    他表示滿意,讓李順進來把碗拿去洗,他看完幾份要緊的文書,就去挨著她躺下。


    江寧聞到淡淡的煙草味,就一直拿後背對著陸景侯。


    他伸手來摟著她。


    她不接受地拍開,並沒使多大力氣,她的力氣也沒有他大,卻聽他哎喲一聲,說:


    “你弄疼我了。”


    江寧頓就覺被碰瓷了,冷言冷語說:“你皮厚,才不會疼。”


    “我的手腫了。”陸景侯說,特意把裹著紗布的大爪子,拿到她眼前給她看看。


    雖然看不見傷口和手背,但能看到腫了一圈的手指。


    抓魚的時候傷口又裂開了,還碰了水。


    炎症就越來越嚴重。


    他卻對她說:“下回咬輕點,真把我的手咬廢了,我還怎麽抱你?”


    “……閉嘴!”


    不要跟她說這些。


    她聽夠了!


    會煩的!


    可他偏要說:“我還沒有抱夠你,不想就這麽殘廢。”


    又說:“手不方便,肯定會影響我發揮。”


    “不但我不能盡興,還會被你誤會我不行。”


    “我多虧呀。”


    瞧瞧。


    這一嘴葷話說得無恥極了!


    跟他翻看文書的時候,判若兩人!


    江寧忍不了了,“你要麽閉嘴睡覺,要麽馬上滾出去!”


    他卻得寸進尺,“給個晚安吻,我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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