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雪白的身影隨著雪花出現在了河岸邊。


    他焦急地向她看來,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在泡澡,相柳呆滯一瞬,猛地背過身去。


    意映更是窘迫,她連忙把身子向水中縮了縮。


    還好因為是露天洗澡她不太有安全感,還穿著抹胸底褲,沒有脫光光。


    她覺得自己滿身血腥氣著急洗一洗,卻忘了她剛剛驚動了他的印記,他隨時都可能趕來。


    更沒想到此處離清水鎮挺遠的,他竟會來得這麽快。


    尷尬了好一會。


    相柳喉頭滾動,率先開了口:“你……沒事吧……”


    “沒事……小麻煩,我已經解決了。”意映看著他的背影,臉色微紅,好不容易平靜下來。


    “是什麽人?”他察覺到這次她的靈力波動不小,猜到她這次遇到的麻煩其實並不小。


    “是一個妖怪,小灰和流霜正在查,應該是軒轅收買來對付神不知的。他殺了我許多人,我給他們報了仇。”


    “嗯。”他沒再多問。


    他感覺得到,他的印記之力被激發之後,意映的靈力波動比之前反而更大,這說明,對方不但沒有被他的妖王之力嚇住,反而因為他的關係對她更加不依不饒。


    他已經踏進了大荒的紛爭,他是殺手,如今又是神農義軍的軍師,此後,想要殺他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她帶著他的印記,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


    意映的實力已經足夠自保,此後這個印記帶給她的傷害會遠遠大過庇護。


    相柳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糾結。


    意映哪裏還有心思洗澡,已經用靈力把衣服卷到了自己手中,就在河裏草草地穿好了衣服,然後悄咪咪爬上岸用靈力烘幹自己。


    意映簡單收拾停當,慢吞吞地靠近他,正在低著頭不好意思,忽然瞥見他的袖口處露出的一點點雪白裏衣帶著一絲鮮紅。


    “你受傷了?!”意映心中一慌,忙抓過他的手腕查看脈息。


    相柳正在想著印記的事,任由她握著。


    “你最近為何總是受傷?”意映憂心忡忡。


    他拉過她的手。


    “沒什麽,我隻是又想吃你了。”


    “……”


    意映毫不見外地撩開自己的衣領,示意他隨便吃。


    相柳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脖子,那一抹紅色的月牙正在慢慢消退。


    意映被他弄得微癢,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頗為妖異地笑了一下,他亮出妖瞳,眼角眉梢莫名流露些許邪氣,一手撫上她的後腦,咬上了她的脖子。


    意映以為這次也和尋常吸血療傷一樣,十分配合地催動了靈力調和靈血,心甘情願任他吸取。


    可慢慢的,她感覺他吸取的似乎不是血,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從自己的體內剝離出來。


    她迷惑了一會,忽然明白了什麽,大驚失色。


    “你在幹什麽?你放開我!放開!”她用力推他,卻是徒勞。


    是他的印記!


    那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他愛她的痕跡。


    定情時,他告訴她,有了這個印記,她就是他的人了。


    可他的印記,在一點點抽離。


    她很傷心,又覺得有些痛苦,用力捶打著他的肩頭。


    “相柳!”意映氣極了,憤怒地捶打他,運起靈力掙紮著想要逃脫他的掌控。


    他用妖力鉗製住她,不想讓她因為掙紮加劇痛苦。


    “不要,不要!”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心頭,意映紅了眼睛哀求道,“相柳……我求你了……不要除掉它……”


    相柳的唇吻在她的頸窩,舌尖也隨著吮吸時不時舔一舔她。


    他的雙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腰和後頸,像是輕輕的愛撫,無聲地安撫著她的情緒,也撩撥著她的心。


    難耐的酥癢讓她暫時緩解了傷心。


    一滴淚無力地滑落。


    她放棄了掙紮,痛苦也似乎減少了許多。


    許久,他才停下來。


    他的唇貼著她的脖子,輕輕一吻。


    意映輕輕喘息,淚眼朦朧,又難過又生氣,一口咬住了相柳的肩頭,狠狠地咬。


    溫熱的唇舌和尖尖的小虎牙扣動著他的心,宣泄著她的愛與恨。


    他的身子驟然緊繃。


    相柳將她的腰箍得更緊,任由她發泄。


    沒一會她就又心疼了,不舍得咬疼他,又鬆了口,紅著眼睛瞪著他。


    她好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是不是很疼?”相柳輕輕摩挲她脖子上的紅痕,眼尾有些泛紅,“耽擱越久,它在你的體內融合得越深,去除它就會更痛苦。我該早點抹除的。”


    “我不想你抹掉它。”意映是真得很難過,這是他和她唯一的牽絆。


    可他抹去得那樣決絕,不帶一絲留戀,也不給她一絲反抗的餘地。


    她想到他最後一戰前,舍掉兩條命和小夭解蠱,又抹去她狌狌鏡中的回憶時,也是這樣的決絕,忍不住鼻子一酸。


    “你這個混蛋!混蛋!”意映恨恨地捶打他。


    他好脾氣地和她解釋:“這個印記很難完全去除,我隻是拔出了我的氣息,還是有一些殘留的。”


    隻要他想,他還是能感應到她的位置,也還能和她強行通感,隻是不會再有那一抹月牙,也不會再激發出他的氣息。


    意映一聽,更氣了:“你的氣息都沒了,拿什麽證明我是你的夫人!”


    “傻瓜。”他哄著她,“有沒有這個印記,你都是我的夫人。這還需要證明嘛?”


    “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夫人!你想留印記就留下,想抹除就抹除,你根本不問我的想法!你究竟把我當什麽!”意映越想越生氣,委屈地控訴。


    相柳這樣的行事風格,讓她覺得心中很不安。


    相柳沒理會她的控訴,仍然在解釋他這麽做的原因:“你已經不需要它了。”


    “我需要!”


    “它會給你帶來危險。”


    “我不怕!”意映眼角流出一滴淚。


    “是我怕。”相柳抬手擦掉她的眼淚。


    “……”


    他的眼睛很平靜,又似暗藏洶湧。


    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又實在生不下去氣了。


    可她實在不想原諒他。


    她歎了口氣,扭頭就想走,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又猛地想起他還有傷,她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回來探了探他的手腕。


    他剛剛主要在拔除她體內的印記氣息,沒怎麽吸血。


    她問:“是不是因為察覺到我有事,你才會受傷?”


    相柳頓了頓,縮回了手,轉開頭避開她的眼睛,目視遠方,淡淡地說:“不是。”


    他明明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可卻一直都不太會騙人——反正是騙不過她。


    他每次逃避她的眼睛時,那就是在說謊了。


    “也許沒有這個印記,對你更好。”意映垂眸淡淡地說。


    “……”


    其實他還是能感應到她的,但他沒有說,怕她會更生氣。


    意映不再和他置氣,但她仍然在生悶氣。


    她一言不發地撩開衣領,露出了光潔的頸窩和鎖骨,頗為大方地示意他繼續吸血。


    剩下的氣,等他療完傷再撒。


    他忽然想起剛剛看到她在水中裸露著的肩膀,喉結滑動了一下。


    他將她的衣領合上,忽然將她打橫抱起,閃現到了一個山洞裏。


    “?”意映還有些懵。


    怎麽回事,咋還突然換個地方。


    看這個山洞的布局畫風,很顯然也是他的一個臨時落腳點。


    山洞很深很寬敞,意映向山洞深處打量,竟然一眼望不到頭。


    “以後不要在外麵洗澡。”


    “……”她還沒原諒他呢,倒給她提起要求來了。


    “也不要在外麵把衣領掀這麽大。”


    “……”意映無語瞪他,“你還吃不吃了?”


    蛇蛇不再多話,這才開始吃。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很不爽,這次她的血,不像以前那樣香香甜甜,摻雜了許多酸楚苦澀的滋味。


    許多種滋味混雜在一起,也讓他的心頭五味雜陳。


    他撫了撫她的腦袋,仔細分辨著那些複雜的味道,專門挑出那些令人傷心的味道先咕咚咕咚大口吃掉了。


    ???


    意映隻覺得原本還在生氣,讓他吃了幾口血,莫名其妙就不生氣了。


    原本還很傷心難過,讓他吃了幾口血,莫名其妙就通體舒暢了。


    “……”


    她這是什麽沒出息的癖好!


    別以為這樣她就會原諒他!


    她還是要生他的氣的!


    怎麽回事,好像氣不起來了……


    酸澀苦痛的滋味消失了,她的血又恢複成令人愉悅的無盡香甜。


    她的靈力比之前也更加醇厚了許多,讓她的血吃起來更為回味悠長。


    好吃極了。


    真讓人上頭。


    然後,果然……


    事態發展再次不太好收拾了。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提前藏在了山洞裏麵。


    果然越吃越餓。


    看來以後不能總是這樣吃她了。


    他鬆了口,舔過她的脖子,鼻尖和舌尖配合起來,在她的頸窩逡巡了好久,又蹭得她渾身戰栗起來。


    他沒忘記夫人剛剛生了他好大的氣,鉚足了力氣勢必要把她哄好。


    隻是山洞中空氣很悶,他有點燥熱。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露出了誘人的鎖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相思之兄友妹恭創翻大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貝殼聲聲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貝殼聲聲慢並收藏長相思之兄友妹恭創翻大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