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內的床前,禦醫為憔悴昏迷的衛淩診脈,對太子妃趙惜惜道:“殿下乃驚懼所致,休養幾日便可。”


    找到了太子,慕容雪才敢把事情的原委告訴趙惜惜,並說道:“此事是否要稟明皇後娘娘與陛下,還請太子妃定奪。”


    “既然淩哥哥回來了,就沒必要把事情鬧到父王和母後那裏,這事兒確實太難看。”趙惜惜歎了口氣道。


    慕容雪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雪兒,在我和阿淩心裏,一直是把你當作妹妹的,我們可否邀你來府上小住一段時日,我怕那邪祟再來尋淩哥哥的不痛快。”趙惜惜拉著慕容雪的手,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


    慕容雪也正有此意,這次蔻娘的行為算是對國師府的一大挑釁。尋常的邪靈不管怎麽修行都不可能有那麽強的力量,或許用了什麽旁門左道也未可知。與其大動幹戈地滿世界找她,不如守株待兔等她自己送上門。


    趙惜惜給慕容雪和柳芽兒各自安排了離太子較近的、雅致的客房。


    蓮舟來太子府找慕容雪,神神秘秘地關上門,卻還是不放心一般地東張西望,慕容雪一揮衣袖,道:“說吧,你放心,我已經設了一道防止竊聽的禁製。”


    隻見蓮舟從袖中緩緩拉出一張畫像道:“我和哥哥先去了養蟲人那裏,可是養蟲人神神秘秘的,無論如何都撬不開他的嘴;然後我們去牢裏找了義莊的老李頭和趙柱兒,他們倒是很配合,指出來這個人就是拿走蔻娘骨灰的人。”蓮舟邊說邊打開畫像,壓低著聲音補充道,“這人就是太子妃的親信!”


    柳芽兒和慕容雪對望一眼,好像在說:“果然不出所料。”


    看來這趙惜惜留慕容雪不隻為了太子,也為自己。隻怕她是做賊心虛怕蔻娘找上門來報複她。


    慕容雪對蓮舟說道:“你回去和樹臣一起保護好合歡和信恩,我和芽兒在太子府保護太子和太子妃,我們靜觀其變,等蔻娘送上門來。”


    蓮舟回去後,柳芽兒一臉天真地問慕容雪道:“太子和太子妃各自都做了傷害蔻娘的事,他們是不是應該得到懲罰?”


    慕容雪的麵上沒有一絲情緒,隻是淡淡開口道:“蔻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風塵女子卻心比天高,攀附權勢、弄虛作假、欺辱虐待下人。”


    “可是,雪姐姐,難道因為受害者的品行不夠端正,傷害她的人就不算有罪嗎?”柳芽兒義正詞嚴地反問道。她還戴著麵紗,隻露出一雙小鹿一樣明亮的眼睛,這是一雙沒被人情世故汙染過的眼睛。


    “那可是太子和太子妃,整個大虞最尊貴的人。”慕容雪輕聲道,她的語氣不像之前同蕭歎對峙時那樣咄咄逼人,反而柔得不像從慕容雪這個人嘴裏說出來的。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是嗎?”柳芽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慕容雪望著柳芽兒,隻見柳芽兒目光殷切,似乎想得到自己肯定的答案,一雙大眼睛就這麽滴溜溜地望著自己。


    “這個世界如果像你想象的一樣簡單就好了。”慕容雪歎了口氣道。她喜歡柳芽兒,就是喜歡她身上這份純真與倔強,她不受束縛,沒有那麽多羈絆。


    柳芽兒半知半解地點點頭,輕聲道:“雪姐姐,我都聽你的。”從前她和蕭歎也有分歧,但她一向很聽話,尤其是聽強者的話。她站在現在的位置上沒有辦法理解的一些事,以後也許都會明白的。


    慕容雪摸摸她的頭,說道:“乖。”


    柳芽兒準備回自己房間了,慕容雪送她回去。走在路上,正好夜風拂過,吹起柳芽兒的麵紗,慕容雪看到她臉上那道可怖的傷口,心裏也不免咯噔一下。


    “我父親素來愛收集一些稀世珍寶、靈丹妙藥,或許他那裏有可以幫你去掉疤痕的藥。等抓到了蔻娘,我去找他要。”慕容雪安慰柳芽兒道。


    柳芽兒感激地望著她,說道:“我先謝過雪姐姐了。”


    “對了,看你最近有空都在和蕭歎學習術法,應該是長進了不少。”慕容雪道。


    柳芽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隻是學了點皮毛。”


    慕容雪笑道:“你這次跟我住到太子府,還不知道要多久呢,就不怕荒廢了?”


    這個問題柳芽兒倒是沒考慮過,有些為難地絞著手指,似乎在思考什麽。


    “我也可以教你的。”慕容雪笑道。她每次一笑,都美得驚心動魄。


    “不同門派之間不會相斥嗎?”柳芽兒問道,她雖然對這些事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能想到這一層。


    “國師府和清塵山本就是同宗同源,一脈相承。我父親很早之前也師承清塵山,後在原有基礎上博采眾長自成一派。”慕容雪解釋道。


    柳芽兒沒想到清塵山與國師府之間還有這層關係,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轉眼已經到了柳芽兒房門口,慕容雪笑道:“今天早點休息。”她心裏暗暗想,她肯定比蕭歎那家夥教得好。


    太子府客房的床,不用說也不會比溪風苑的差。頭靠羊脂白玉枕,蓋著湖藍色滑絲薄被,身著月白色素紗寢衣,屋子裏點著助眠的檀香。月光透過雕花的木窗灑進房間,輕紗飄搖,飄得人心神恍惚。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柳芽兒自然是有幾分睡意的。可是這幾分調皮的睡意在她腦子裏上躥下跳、忽隱忽現,明明覺得馬上要睡著了,可下一瞬又覺得腦子清醒得很。柳芽兒不是個擇床的人,她覺得自己跟小草一樣生命力頑強,不管到哪裏都能睡得好好的。之前在梨夢閣睡通鋪也一樣能安然入眠。可今日不知怎麽回事,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明明夢境就在招手了,可想要衝破“醒”的結界,進入“睡”的狀態,卻總好像差那麽臨門一腳。


    漸漸地,柳芽兒有些恍惚,呆呆地望著飄動的輕紗,影影綽綽間,好像望見有一人立在床頭……


    悠悠笛聲響起,似安眠曲一般。


    在這笛聲中,柳芽兒漸漸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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