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一臉驚慌,衝嚴景天他們叫道:“幾位大爺,那些跑信鏢的惡人來了!你們快回避一下吧!跟我來,跟我來!”錢掌櫃拽著嚴景天的衣角,神色慌張的拉著要走,“現在不是晚上,他們呆不了多久,還是避一避吧。”


    嚴景天環視眾人,嚴守震十分不快,但沒說話。水妖兒和嚴守仁架著火小邪,都默默點頭。嚴景天說道:“謝謝掌櫃了!”


    眾人由錢掌櫃領著,去了後院。


    客棧後院十分的寬敞,七八間草房分左右交錯而立,相隔都是十多步的距離。


    錢掌櫃領著眾人,去了一間草房,把門打開,說道:“一共四間房,你們先在這休息,我打發了那些跑信鏢的,再來招呼幾位客官!”


    嚴景天說道:“有勞掌櫃的了!您去吧,我們自有安排。”


    錢掌櫃趕忙應了,飛也似的跑到前廳去了。


    嚴守震不悅道:“嚴堂主,咱們躲一下張四就算了,怎麽這些跑書信的跳辮,我們也要躲著?咱們火家丟不起這個人啊!”


    嚴景天眉頭緊皺,想想嚴守震說的也有道理,自己是否太過小心了?


    嚴景天說道:“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先在此等一下,觀望一下形勢再說。”


    水妖兒笑道:“我去看看吧!你們等著,放心吧,不會讓他們發現我的。”


    嚴景天剛想說話,水妖兒已經把門拉開,哧溜一下鑽出去不見蹤影。


    嚴景天重重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歎了口氣,一屁股坐下。


    火小邪被丟在床邊,仍然醉醺醺的叫道:“我,我沒醉!不用扶我!”


    且說落馬客棧門口,一眾打扮各異的人馬徑直奔到店前,也不下馬,直衝進院。賈春子站在院中,左拉右拽,嗷嗷大叫:“下馬!下馬啊!”形象極為狼狽。


    打頭的一個穿著皮襖,留著一把山羊胡子,光頭鋥亮的男人哈哈大笑:“傻大個!我的馬喂過了嗎?要是沒喂好,我們就把這裏踏爛嘍!”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賈春子嚷道:“都喂了!都喂了!喂的飽飽的!你們下來啊!”


    這光頭男人叫道:“六行道的換馬繼續走!剩下的和我留在此處歇息!”有人歡呼,有人唉聲歎氣,眾人紛紛下馬。一行人跑到馬廄邊,拉出馬,跨上去一溜煙的又奔出院子,揚長而去。剩下的人則跟著光頭,向店中走去。


    光頭轉頭一看,正看到嚴景天他們的馬停在院中另一側,光頭皺了皺眉,腳步也沒停,邁入店中,錢掌櫃正衝出來,和光頭撞了個滿懷!


    光頭哢嚓大手一摟,雙手捏住錢掌櫃兩個肩膀,左右搖晃了一番,大笑道:“錢掌櫃!好久不見了啊!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錢掌櫃被晃的頭昏眼花,掙紮著說道:“記得記得,鄭大川鄭大爺!忘了誰也不敢忘了您啊!”


    鄭大川哈哈一笑,鬆了雙手,摸了摸光頭,徑直走到店中,撿了張桌子坐下,他身後的一眾人也都嘩啦嘩啦走進店中,幾個人坐在鄭大川一桌,另幾個則坐到旁邊另外一桌。


    鄭大川把馬靴踩在長凳上,鼻子嗅了嗅,大叫道:“錢掌櫃!有酒味啊!來了什麽貴客啊!”


    錢掌櫃趕忙走上前,說道:“鄭大爺,您們是喝茶還是吃飯?我這就給您們準備著去?”


    鄭大川嚷道:“錢掌櫃,你可真會繞圈子。我是問,你這店裏來了什麽客人啊?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啊?”


    錢掌櫃本想避開不答,可鄭大川追著問,錢掌櫃隻好答道:“開店做買賣的,來往的都是客,人走茶涼,也沒問他們太多。”


    鄭大川摸了《16k手機訪問》


    摸光頭,嘖嘖兩聲,猛然拍桌罵道:“錢掌櫃,你這說話不是放羅圈屁嗎?我看你這生意不想做了!”


    錢掌櫃嚇的一個哆嗦,忙道:“鄭大爺,我這店裏好不容易才來幾個客人,您開恩啊,我就指望著這幾個客人賺點活命錢啊!您把他們嚇跑了,我也沒法開店了,以後還有誰在這條路上伺候著鄭大爺啊。”


    鄭大川摸了摸光頭,說道:“你這小老頭,還真是老油條,說話滴水不漏啊,好吧!既然錢掌櫃不願意說,我也懶的問了。錢掌櫃啊,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來吧,錢嘛,少不了你的。”


    錢掌櫃知道鄭大川根本沒有付錢的意思,說道:“各位大爺稍坐,我這就去準備著。”錢掌櫃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趕忙退進後廚。


    鄭大川瞟了眼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人,低聲道:“萬狗子,去後院看看!摸清楚旺兒!”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獰笑一聲,起身離去。鄭大川所說的旺兒,乃是匪幫黑話裏的錢財是否好拿的意思。“榮行”裏說旺兒僅指錢財,黑話比匪幫要講究的多。


    萬狗子剛走,鄭大川身邊的一個陰沉沉,象個大煙鬼一樣的消瘦男子說道:“我說鄭老大,您看奉天城的張四爺到底要做什麽?這趟信鏢可是驚動不少人啊!什麽消息要散到五百裏去?”


    鄭大川哼道:“趙煙槍,你管這麽多事幹個屁!張四爺肯出錢,我們就去辦!別說五百裏,八百裏我也跑!”


    趙煙槍就是這消瘦男子。趙煙槍說道:“我總覺得張四爺瞞著我們什麽。”


    鄭大川說道:“瞞?張四爺瞞我們有屁用?”


    趙煙槍說道:“鄭老大,你想啊,咱們跑信鏢的,從不過問信裏麵寫的啥,送到即走,這是咱們的規矩。可這麽多年,張四爺用我們的時候,都是口信,因為知道我們一路上嘴巴也嚴。可是這一趟,卻是封口的信封!我覺得張四爺這次極可能在懸賞尋人!所以不讓我們知道內容。”


    鄭大川一癟嘴,皺了皺眉,說道:“趙煙槍,就你心思多,你說啥來著?懸賞尋人?”


    趙煙槍見鄭大川動了心思,趕忙湊上臉,繼續說道:“鄭老大,你想啊,如果真是懸賞尋人,咱們知道了會怎麽做?”


    鄭大川罵道:“真是懸賞尋人,那老子們自己就去做了!還等著別人來分錢財?遼西一帶,還有誰比我們腳頭更快?罩子更多?”


    趙煙槍說道:“鄭老大聰明!所以張四爺這次隻讓我們傳信,啥也不說啊!不就是擔心我們貪賞錢,不好好傳信?而且要尋的人,能讓張四爺這麽著急上感著,估計也極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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