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火小邪擦拭包紮的正是小紅。她出了地窖,快步走過廳堂,來到後院,那自稱姓水的老者正站在院中若有所思。老者見小紅來了,趕忙抱拳鞠躬,低聲道:“水媚兒,辛苦了!”


    小紅臉色也一變,再不是一副鄉間姑娘的摸樣,雙眼嫵媚,眉角含嬌,身段也婀娜起來,分明就是水媚兒!


    水媚兒嬌聲道:“水信子,人還在呢,別露陷了。”


    水信子笑道:“就算火小邪盜術不失,也聽不到我們說話。”


    “水信子,你的催眠術,能讓他睡多久?”


    “至少到今天晚上!”


    “我剛才給他擦身子,好像他身體有反應呢。”


    “哦?怎麽個反應?”


    “嗯……嘻嘻……那裏啊。”


    “哪裏?”


    “那裏就是那裏!明知故問,你這個老不正經的!”


    “哦哦哦哦!明白了!這算是正常,大凡健康男人,在睡夢中,如果被人按壓揉搓那裏,那裏,也有反應。如果再激烈點,還會……”


    “好了好了!說這麽詳細幹什麽!”


    “啊,不說了不說了。”


    “這裏的情況傳出去了嗎?”


    “已經辦好了,我驅使黃雀找水王大人了,細細告知此處情況,若無意外,日落之前,便有人過來,護送火小邪離去。水媚兒,這次您立了大功,水王大人不會再責怪你了。”


    “啦啦啦!”水媚兒顯得十分開心,“我爹若不會責怪我,除非日頭從西邊出來。”


    “水媚兒,但你十分開心啊,不像假的。”


    “因為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水信子微微一愣,忙道:“水媚兒,你切不可打火小邪什麽主意,水妖兒她……”


    “什麽水妖兒!你到底站在哪邊?”水媚兒柳眉一瞪,立即不悅。


    “哦……自然是你這邊多些……”水信子恭維道。


    “水妖兒欠我的多了!憑什麽總是我陪鄭則道睡覺!我和鄭則道又不是夫妻!煩死了!”


    “嗬嗬,嗬嗬,是啊是啊。”


    “水信子,你別一副劉管家的嘴臉,你當管家真是當習慣了。”


    “嗬嗬,是啊,是。”


    “還管家樣!”


    “啊,好,好,水媚兒,那你希望我怎麽樣?”


    “還是裝回我爹那樣吧!看到你一副管家樣就煩,我不吩咐,你就不能當水信子。”


    “好,好!”水信子抹了把臉,果然又換成老態龍鍾的樣子,咳嗽一聲,叫道,“小紅,我們去看看客人,他既然上完藥了,應該睡的更沉一些,以免驚醒。”


    水媚兒眼睛眨了眨,也神色驟變,再變成小紅的那副鄉下姑娘的勁頭,說道:“是,爹。”


    水信子、水媚兒兩人下到地窖,火小邪還在酣睡,顯得十分的香甜。


    水信子摸了摸火小邪的額頭,又探了探火小邪的頸部脈搏,對水媚兒笑道:“小紅,客人睡的很熟,他太累了,讓他再睡的沉一點吧。”


    水媚兒點頭稱是。


    水信子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打開了取出一粒藥丸,將火小邪的嘴巴拉開,正要把藥丸丟入。


    水媚兒拉了一把,問道:“爹,你給的可是睡一天一夜的劑量?”


    “是啊。”


    “半天的就可以,他早點醒,我還有話要對他說,要不一睜眼看到的是別人,我白辛苦了!”


    “乖女兒說的有理。”


    水信子重新取了一粒較小的藥丸,塞入火小邪的嘴中,將火小邪嘴巴合攏,說道:“入口即化,這回睡的沉了。”


    水信子、水媚兒看了火小邪幾眼,未見他有異樣,兩人退後兩步,水信子說道:“小紅,爹在外麵值守,你自己,嗬嗬,你自己照看著他吧。”


    水媚兒狠狠瞪了眼水信子,嬌笑道:“爹爹放心,我吃不了他。”


    水信子還是保持著老頭子的摸樣,悠悠然歎了口氣,轉身便走。


    水媚兒嬌聲道:“爹爹慢走。”


    話音剛落,忽見蓋著火小邪床單驟然卷起,向著水媚兒罩來。


    水媚兒好身手,雖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身子滴溜溜一轉,如同泥鰍似的滑開。


    隻見床單亂舞,晃的眼花,風力一緊,便將豆大的油燈刮滅,地窖內漆黑一片。


    水信子跌跌撞撞,要攔也沒攔住,就覺得身邊一個人電光火石的滑過身邊,直朝地窖外衝去。


    水信子暗念了一聲不好,拔腿要追,卻被鋪麵而來的床單蓋住,一時看不見去路。


    等水信子扯下床單,就聽到嘣的一聲悶響,地窖的蓋子已經蓋死,插上了栓子。


    火小邪噗的一聲,將嘴裏的一塊絹布吐掉,絹布裏包著水信子塞進嘴裏的藥丸,壞笑道:“水大爺,小紅姐,謝謝你們為我包紮上藥,還玩我的鳥,告辭了啊!改日再謝啊!”


    水信子、水媚兒湊到蓋板前,知道一下子打不開,又不敢驟然露出水家人的真麵目,水信子依舊一副老頭的口吻,咳嗽不止的叫道:“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客人,客人,為什麽要把我們關起來,老漢我哪裏做錯了。”


    火小邪乘機將房間裏的木櫃搬來,壓在蓋板上,退後一步,笑道:“水大爺,你姓什麽不好,為什麽偏偏姓水呢?”


    水信子裝作冤枉道:“老漢父母給的姓,我也不知道啊。客人,英雄,好漢,我們救你,你怎麽恩將仇報啊。”說著竟有哭腔。


    水媚兒也鶯鶯的哭了起來,甚是可憐。


    火小邪沒理他們,快步出了房間,看到桌子上擺著衣物鞋子,抱起來返回屋內,邊穿邊嚷嚷道:“水大爺,小紅姐,你倆別裝了,破綻太多了啊。你們的衣服我借走了,有錢就還,沒錢就欠你們個人情啊。走了走了!”說罷要走。


    “英雄英雄,你什麽都可以拿走,可是把我們關在地窖裏,孤老弱女,若推不開這扇門,必定餓死啊,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水信子哀聲道。


    火小邪一邊七手八腳穿戴整齊,一邊衝著地窖喊道:“省省吧,你們的身手,別說這個破地窖,就算一個鐵箱子,也有辦法出來啊。對了,水大爺,你們不該給我用絹布包紮,這個布你們用不起的吧,還有,小紅,你給我擦下身,玩我的小鳥,還能平平靜靜的離開,不是普通姑娘啊。哎,不說了,走了走了!”


    火小邪再不耽擱,轉身便跑,就聽到身後水媚兒尖叫道:“火小邪,你真的什麽都忘了嗎?我是水妖兒啊!你的結發妻子!你這個負心漢!”


    這一喊還真把火小邪喊愣了。


    火小邪皺了皺眉,擺出一副苦瓜臉,叫道:“還水妖兒呢!我還是野兔子呢!不認識!”說罷,撒了歡似的,直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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