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的發麻一直退不下去,最害怕的是想到了我的母親,她不會出什麽事吧!讓謝文他們給替換成傀儡人,那可糟糕了。


    我突然很憤怒的問:“謝文,你要幹什麽?”


    謝文淡淡的說:“隻是想告訴你,不要做些幼稚的事情。”


    我盯著謝文,這個家夥我昨天晚上還看著又敬又怕,現在我對他的存在一肚子的憤怒。我也冷冷的說:“我願意做什麽,你管不著。”


    謝文說:“哦,我可並不願意管你。不過呢,你不想我管也不可能。”


    我說:“我大不了去死。”


    謝文輕輕的笑了下,說:“你死的了嗎?”


    我一時語塞,我這樣樣子,想死還真的不容易,於是我說:“嗬嗬,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公布於眾。”


    謝文說:“有人相信你說的嗎?”


    謝文這個充滿了嘲弄的口氣和表情,我真想現在就掐死他,不過這裏是在學校大門口,我不能這麽幹,我說道:“我可以找到b大隊,告訴他們一切!”


    謝文還是嘲笑般的說:“如果你能靠自己找到的話,那你就去說吧。”


    我什麽都不願意再說,掉頭就走。謝文也沒有跟著我,我走出幾十米後回頭一看,謝文已經消失了。


    我咬咬牙,心裏罵道:“不是你們保護我嗎?好的很,我就麻煩死你們!”整個晚上,我設計了上千種製造麻煩的辦法,比如衝到廣播台去用校園廣播喊話,到樓頂上跳樓摔成肉餅再活過來,把自己手切掉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再長出來,把自己的頭捏成大餅子在學校裏亂跑。有的主意我自己都覺得很絕妙,忍不住得意地自己嘿嘿的低聲傻笑。


    第二天一大早,我爬起來,比謝文更早的衝出了寢室,來到學校食堂門口。這個時候不少學生都在吃飯,我鼓足了勇氣,跳上一張桌子,大吼道:“同學們,你們看我!我是個怪物!”在食堂裏大吼,音效特別的好,頓時大家都扭過頭來。


    我這個舉動的確立即吸引了大量的學生向我望了過來,我一看大家都望著我,更加興奮了起來,吼道:“你們看我!我的嘴!”然後我把兩個手指伸進口中,一左一右的拚命的拉扯,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喊道:“你們看,你們看!”


    我的嘴並沒有跟著我的手指的用力而變形,甚至有些撕裂的疼痛感,我搖著頭在桌子上又跺腳又喊叫,折騰了半天,卻發現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嘴巴能夠變形的可能。


    我把手垂下,看著已經圍了幾十號人的周圍,不知道該怎麽說。下麵本來一片安靜,見我停止了動作,猛地爆發出巨大的哄笑聲!人人都指著我大笑不止!


    一個男學生衝我喊道:“同學,下來吧,打牌打輸了吧。”


    我冷汗直冒,怎麽我的變形能力沒有了?頓時一陣臉紅,趕緊從桌子上跳下來,扒開人群飛奔而去。身後流下經久不絕的同學們的大笑。


    我衝出老遠才停了下來,心中驚訝:“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不能變形了?!”我躲在角落,又拚命的拉扯自己的皮膚,結果是根本沒有變形的可能,還有些疼痛。難道是這兩天,我能量消耗太大?或者這兩天我沒有讓自己變形,這種能力生疏了?


    我記得見到林鳳山那天晚上,我還變形的一塌糊塗,不成人形。怎麽今天不行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讓我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難道我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幻覺嗎?我從來沒有變形的能力,也從來不存在林鳳山、b大隊等等的那些人,都隻是我的幻覺?


    不可能,我記憶中的情景如此的清晰,我甚至記得我從地下走到地上的時候,那一切的感覺。我定定神,向我從地下上來的那個小賣部衝過去。


    在小賣部後門,那扇門還是老樣子,完全就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我使勁拉了一下把手,門居然打開了。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堆滿了廢舊的雜物,我走進去,四下張望,就聽到一個人吼道:“你是誰?進來幹什麽!”我轉頭望去,從旁邊一堆舊物品後繞出一個中年人,把我生生給轟了出去。


    我心裏罵著他的娘,逃了出去,一路上怒罵著。除非我膽子夠大,晚上翹門進去,要不白天是不可能進的去了。


    我不甘心,一溜煙的跑回寢室,寢室裏沒有人,周宇的聲音又在隔壁傳來,他們又開始打牌了,估計這幫人那天牌蟲都被勾出來了。


    我把書包拿出來,打開看了看,劉隊長給我的手機還老老實實的躺在裏麵。我把門關上,給這個手機唯一能撥打的電話撥了出去。


    沒有反應,連撥打出去的反應都沒有,哪怕有一個你呼叫的用戶已關機的提示也好啊。好像手機根本就是個壞的,是個屏幕隻會發亮的玩具。我看著這個老式的手機,這不會是我揀的玩具吧。


    我立即動手,把這個手機拆了,裏麵居然沒有手機的那種電路的,就一個大鐵塊和兩節7號電池躺在裏麵。真的隻是一個玩具!


    我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手機怎麽會是一個玩具?一定是被人換掉了!我絕對沒有記錯!


    我把這個玩具手機丟到床上,背著書包跑到隔壁寢室,周宇正背對著我吆喝著打牌。我把周宇一抓,說:“周宇,你記不記得……”周宇臉上正充滿興奮的看著我,估計是拿了一手好牌,他不耐煩地撇了撇嘴,那樣子和以前的周宇絲毫沒有二異。我慢慢把手垂下,我能問他記不記的我吃了他這樣的瘋話嗎?周宇嘟囔一聲,轉過頭繼續吆喝起來。


    這就是周宇!


    回憶中的一幕又一幕從腦海中閃過,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都是那麽的真實。我跑到學校廣場上,看著天,陽光刺眼,一點都沒有什麽吸收能量的快感。


    人群從我身邊走過,看著我這個人站在廣場上,仰望著天,我實在受不了,啊的叫了起來。世界在迅速的變大,整個地球,整個宇宙,我隻是這麽小的一個點。


    我一直在寢室打轉,等著謝文回來。直到中午,謝文終於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一把拉住謝文,喊道:“謝文!都是你弄的吧!”我胡亂的揪著自己的臉,說:“我不能變形了!你別想騙過我!這都是你們弄的!”


    謝文如同往常那樣冷冷的把我甩開,說:“張清風,你在發什麽神經啊。”


    我撲上去抓住謝文,繼續喊道:“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謝文又掙脫開了我,罵道:“你瘋了你,我知道什麽啊!”


    我說:“神山!神山!b大隊!c大隊!”


    謝文躲了躲我,跑到門口,罵道:“你最近天天發愣!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我一把把床上的劉隊長給我的手機拿下來,說:“我的手機怎麽變成玩具了?”


    可能是我的聲音太大,隔壁幾個人跑了過來,看著我在那裏手舞足蹈的,連忙把我抓住,說:“怎麽了怎麽了?”


    謝文說:“突然發瘋了,鬼知道怎麽回事!”


    我啪的一下把劉隊長的手機砸在地上,吼道:“誰發瘋了,你們都不知道嗎?我們都他媽的不是人!”


    周宇也過來了,把我的手機撿起來,說:“張清風,這個手機真的是你買的一個玩具。我和你一起去買的,你忘了嗎?”


    我罵道:“放屁!我什麽時候和你去買過玩具手機!”


    周宇說:“你說當鬧鍾用的啊。”


    吳剛也跑了過去,拉著我的胳膊,說:“張清風,你冷靜一點,最近班上是有點事情挺糟糕的,現在不是弄清楚了嘛,和你沒有關係,沒有人想害你。”


    我看著吳剛,喊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有人要害我了?你搞錯沒有!”


    謝文躲在人身後說:“還是送他去醫院吧。”


    我罵道:“靠!醫院也是你們控製的!”


    我話音剛落,幾個同學已經把我抓住,把我向寢室外拖去。我掙紮不開,就隻好吼道:“你們全都蒙在鼓裏!我們學校早就被控製了!請聽我說!”


    可惜,沒有任何人聽我說。


    在學校醫院,我被醫生打了一針,慢慢的無精打采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我被打了針,而且是因為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隻可能被大家當成瘋子來對待。


    一直在醫院躺到下午,藥勁算是過去了。班主任王老師也來了,和醫生交談了幾句,走到我身邊,問:“張清風,你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很明智的說:“好點了。對不起啊王老師,我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很衝動。”


    王老師說:“可以理解。李莉莉的案子已經了解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記住了嗎?警察並不是懷疑你,而是找你配合破案。也沒有要害你,大家不是都相處的挺愉快的嗎?”


    我點點頭,說:“對不起王老師,我實在,不想這樣。”


    王老師拍拍我的肩膀,說:“你今天把大家都嚇到了,不過沒事的。馬上就畢業了,什麽事都會過去的。”


    我說:“好的。謝謝王老師。”


    王老師爽朗的笑了笑,轉過身和醫生又耳語了幾句,醫生點了點頭。


    王老師又走到我身邊,說:“回寢室去吧,張清風,後天就要照畢業照,要最後聚餐啊。精神一點,別想太多。”


    我點了點了頭,也隻能點點頭。


    王老師帶著我一路向寢室走來,不停的和我說話,他這個樣子,比我在警察局看到他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難道王老師和劉真的戀愛故事,也是我的幻覺嗎?


    我不敢問王老師任何和劉真有關的問題,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默默無言。


    回到寢室,大家都在。周宇走上來安慰我說:“沒事的,大家這麽多年同學了,有些事別放在心上。”


    謝文也站起來,麵色親切的說:“知道你最近心裏不太舒服,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別望心裏去。”


    陳正文看了眼王老師,也對我說:“我理解你的。”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來。看來,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場曠日持久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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