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似笑非笑的閃了出來,大吼一聲:“幹什麽呢!鄭小眼。”


    鄭小眼全身哆嗦了一下,手上的那張草紙幾乎被嚇的脫手。周八捏著鼻子走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鄭小眼,說道:“嚇成這樣?琢磨什麽呢?”


    鄭小眼緩了緩,堆著笑尷尬的說道:“長官,你突然出來真,真沒想到。我還能琢磨啥,苦惱啊。”


    周八眯著眼睛看了看鄭小眼,說道:“你還苦惱?想逃跑?捏著張草紙幹什麽呢?給我看看!”說著就走了過來。


    鄭小眼也不等周八走過來,趕忙就把手中那張a的草紙遞了上去。周八一看鄭小眼主動遞了過來,卻也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接著。


    鄭小眼說道:“一號樓、二號樓的草紙比我們那邊的好,這兩天我拉稀,屁眼都被我們三號樓的那硬殼子磨破了,忍著早上的時候到外麵來拉屎,撿張二號樓的幹淨草紙給自己擦擦屁股。”


    說著,鄭小眼一個屁擠出來,噗噗噗作響。


    周八看了看,把自己鼻子一捏,罵道:“拉你的屎去吧!別耽誤時間!告訴你,少他媽的想心思,小心拉不出來!”


    鄭小眼連忙應了聲是,跟著又擠出一個屁來,噗嗤作響。


    周八罵道:“吃屎的東西!”轉身就走。


    鄭小眼連忙鞠躬,目送周八走遠,才小心翼翼的將這張草紙裝入內褲中。再也不敢造次。


    *******


    上午一號樓放風的時候,a喝了一肚子涼水,漸漸臉色蒼白。隨後一頭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來,在地上摔來板去,痛苦不堪,滿嘴嘶吼不已。那樣子顯然不是裝的。


    a這架勢連馮進軍都沒有想到,拉扯著a起不來,隻好嚷道:“死人了!死人了!”


    犯人們也都聚了過來,自然,鐵籠子外麵的看守和警衛也都衝了進來。


    a被綁著拖到了醫護樓,警衛嚷道:“來人來人,發癲癇了!”


    王玲雨和護士小雅奔了出來,a還在地上如同蝦米一樣一曲一伸的。王玲雨說道:“這是誰?”


    一個看守回答道:“一號樓的犯人,叫張海峰。”


    王玲雨哦了一聲,說道:“別放在這個風口,拖到裏麵犯人病房去!把他衣服暢開,隻綁著手腳,讓他透口氣!”


    那些警衛和看守七嘴八舌的抬起a,奔去了犯人病房。


    *******


    a全身顫抖著睜開眼睛,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了。a看到王玲雨正皺著眉站在旁邊,手中拿著一個本子,正在觀看著。a含含糊糊的說道:“謝了!”


    王玲雨見a神智清醒過來,說道:“現在清醒點了嗎?”


    a全身還是顫抖著說道:“好點了。”


    王玲雨問道:“能說話嗎?”


    a含糊的說道:“能,不太利索。”


    王玲雨問道:“你以前有這個病史嗎?以前發作過沒有?”


    a虛弱說道:“有。八年前發作過幾次,後來治好了。沒想到又發作了。”


    王玲雨驚訝的說道:“你八年前治好了?事隔八年才又發作?”


    a說道:“誰知我會關在白山館。”


    王玲雨說道:“你覺得這就是發病的原因?”


    a說道:“可能是。”


    王玲雨湊上來,盯著a說道:“你怎麽治好的?居然八年都沒有發作?”


    a說道:“八年前,我遇見過一個江湖醫生,給了我一副古怪的方子,才治好了。嗬嗬,誰知還是沒用。”


    王玲雨說道:“你還記得那方子嗎?”


    a說道:“勉強記得,如果你不介意,麻煩給我抓一些藥來,應該能抑製住。”


    王玲雨說道:“好!你說吧!”掏出紙筆就記。


    a繼續顫抖著,念了起來:“黑蠅半錢……”


    *****


    王玲雨急衝衝的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孫德亮正呆在裏麵等著,見王玲雨回來,示意王玲雨把門關上。見門關上以後,才沉聲問道:“那個張海峰的確和我女兒的病類似?”


    王玲雨點頭應道:“是。幾乎一模一樣,更關鍵的是,他自己還有一個藥方能自己給自己治病。”


    孫德亮沉吟道:“他自己能給自己治?”


    王玲雨拿出記錄a所說的藥方的紙張來,看了一眼說道:“看這個方子,和我下山去找的那個老中醫有異曲同工之處,但是卻有很多關鍵性的不同。這藥方不象是胡說的。他自己說自己有八年沒有發作,進了白山館以後才再次發作。這和孫叔叔你女兒病有點相似,都是在精神壓力較大,情緒不穩定時發作。”


    孫德亮眼睛亮了亮,說道:“有八年沒有發作?這八年那張海峰刀裏來火裏去,能不發作還真是奇了。嗬嗬,不過他可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到白山館,白山館給他壓力的確超出以前的所有事情。”


    王玲雨說道:“孫叔叔,這個事情盡管有些奇怪,但我還是把他這副藥給他抓了,看看反應如何再說。沒準真能救小芳一命呢。如果對張海峰有效,我這兩日再去一趟老中醫那裏去,看他有什麽意見。”


    孫德亮歎了口氣,說道:“我那女兒小芳,受了多少年折磨。不知是不是老天賜給的福氣,偏偏出了個張海峰。小玲,張海峰的這個病,你一定要保密,不得再和另外一人說起。”


    王玲雨說道:“我知道的。”


    ******


    在白山館外十餘裏外的一座山腳下,孤零零的坐落著一個小宅院,盡管看著簡陋,卻也別致的很。夜色將近,宅院裏的燈已經亮起。


    一個穿青布長袍的中年男人從宅子邊繞出,走到門前,敲了敲院門。裏麵有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哪位?”


    那青布長袍的男人恭敬的說道:“是我,王景。”


    裏麵老者的聲音響起:“哦,是王老板!”


    不多時,院門便打開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走了出來,他四下看了看,說道:“王老板,快請進。”


    這青布長袍的中年男人,便是a的直屬上級王老板。


    王老板回頭看了看,快步跟這這老者走進院內。


    兩人落座在堆滿了草藥的一間屋裏的桌邊。那老者將桌上放著的雜物清開,提起茶壺,倒上了兩杯涼茶。


    王老板客氣的說道:“陳大夫,客氣了。”


    這陳大夫說道:“很久沒見你來了。”


    王老板說道:“最近事情比較多。”


    陳大夫說道:“那兩個人數日前來過一趟,我已經按你所說,在藥方上缺了幾味藥。隻是我總覺得不忍啊,那小姑娘的病以我的經驗,是有治的。”


    王老板歎了口氣,說道:“我也覺得有些殘忍,但治病的方子也是為了救更多人不是嗎?這方子我一定會交到那小姑娘手中,隻是還需要一點時日。”


    陳大夫也歎了口氣,說道:“本來不該答應你,但我欠過你一條命,這次過後,就算你千求萬求,我也不能做此事了。”


    王老板沉沉的說道:“那一男一女,這幾日肯定還要再來,麻煩陳大夫如上次商定的,如果他們帶來你曾經開給我的方子,也定要說和你無關,另開一副隻可緩解的。”


    陳大夫歎了口氣,卻也點頭應了。說道:“那一男一女是什麽人?要去治誰的病?怎麽也不見他們帶病人來?”


    王老板說道:“實不相瞞,他們是白山館的人,治的病人就是白山館館長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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