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新安州 吳縣


    “稟報將軍,兩日來收攏潰兵萬餘,能戰者約有六千之數,其餘軍卒已經撤往州府。”


    “嗯,六千軍卒足夠拖延漢軍五日。隻是這城內防守物資不足,不然還能多拖上幾日。”樊忠望著城內這士氣低沉的數千敗軍憂心不已。


    逃出生天的樊嬰聞言獻策:“將軍,當下之計唯有好好讓大家夥吃一頓睡一覺,其他什麽賞賜都是虛的。”樊忠瞥了他一眼,笑道:“未曾想你還是個知兵的。”


    樊嬰訕訕的笑了笑:“末將雖然這領兵打仗的本事一般,但這揣摩人心、安撫軍心民心卻是拿手好戲。”樊忠隨即吩咐道:“無論你用什麽方法,明日辰時我要看到一支士氣恢複如初的軍隊。”樊嬰領命而去。


    翌日,辰時


    樊忠巡視城防,所到之處見駐守軍卒皆是士氣飽滿,一掃先前兵敗頹廢之氣。樊忠甚為滿意地差人喚來樊嬰:“做的不錯,你這鼓舞士氣之法可有門道講述一二。”樊嬰嘿嘿一笑:“這可是我看家本事,不可說,不可說。”


    “稟報將軍,探馬來報。言說三相原上的漢軍已經南下,距吳縣隻有二十裏。”行軍司馬來報。


    樊嬰聞言眉頭一皺,隨即吩咐道:“傳令各軍,整軍備戰,將城內防守器械物資分發到位。派出探馬遊騎出城十裏探查,掌握漢軍動向。”


    ……


    “報,漢軍主力已在城北十裏處下寨。”


    “再探再報!”


    ……


    “報,將軍,漢軍一部人馬前來關前尋釁。”


    “哦,是漢將何人領兵?”


    “稟報將軍,將旗上書一‘趙’字。”


    樊忠笑道:“諸位,與本將上城一觀。”


    城樓上,樊忠等人順勢望去:“這漢軍好大的威勢!奔襲數十裏竟然仍有如此高昂的士氣。”隨軍在此堅守的顧仲請命道:“將軍,末將請戰,殺一殺這漢軍的銳氣。”


    樊忠揮手製止:“此刻漢軍士氣正盛,我軍新敗此刻出城一戰,定是輸多勝少。”樊忠抬頭看了看大日,道:“再等等,等這寒風吹一吹,等這日頭曬一曬。”


    半個時辰後,城外漢軍軍陣漸漸有不穩之跡。值守的校尉立刻差人上報樊忠,樊忠聞言立即下令:“顧仲,令你率步騎一千即刻出城,殺散漢軍陣型,樊嬰留守城內,其餘人隨本將一同等顧校尉殺入敵陣後再出兵掩殺!”


    以有心算無心,自顧仲率一千哀兵出陣突襲後,這一仗漢軍注定占不得任何便宜。兩軍廝殺一陣,樊忠領軍趁機掩殺,漢軍阻擋不住,兵敗還營。


    漢軍主將陳頌聞訊後怒道:“齊軍竟然還有敢出城一戰的勇氣?哼!傳令下去,令各部明日圍住三門攻打,五日內,擊破此城!”


    翌日


    漢軍調撥兩萬大軍圍住東、南、北三門攻打,戰端一開,雙方便是全力以赴,漢軍調集二十架投石車向著城上守軍砸去。齊軍難以抵擋,隻得下令軍士退到城下暫避。


    “鐺鐺鐺”的鑼聲響起,齊軍守城軍卒開始紛紛登上各自戰位進行反擊。雙方你來我往,箭矢橫飛,吳縣這低矮的城牆難以阻擋漢軍的步伐,攻防戰才剛剛一個時辰,漢軍已經先後四次從薄弱處攀登入城。若不是樊忠及時調度兵馬將漢軍壓了回去,這吳縣怕是一日難守。


    日落西山,漢軍鳴金收兵,漢齊雙方如猛獸般各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接連三日,漢軍將麾下精銳逐步投入這處攻防戰,低矮的吳縣城頭宛若一處巨大的磨盤,不停的吞噬著兩軍軍卒的性命。


    “殺!先登城者,加賞百金!”城外漢軍各部校尉紛紛用盡辦法激勵士氣,漢軍軍卒依仗人數眾多、鎧甲之利朝著吳縣猛撲。


    “快!放箭!給老子射死這群漢賊!”


    “將軍,漢軍上來了。”“蠢貨,你們這些城頭上熬著的熱油、金汁是幹嘛的!留著下崽?”顧仲罵罵咧咧的拿起長杆將一鍋熱油挑翻,滾燙的熱油澆在正在登城的漢軍軍陣中,瞬間響起一片哀嚎。


    顧仲回頭咆哮道:“就這麽幹!”左右軍卒紛紛有樣學樣開始將一鍋鍋的熱油、金汁澆下去。


    兩軍戰至申時,漢軍鳴金收兵。


    軍營中,漢軍主將陳頌嚴令各部明日全軍壓上,務必在午時之前攻破這搖搖欲墜的吳縣。


    兩日前


    自李玄貞奉命接應遠安駐軍回師,雙方一路急行,終於是到達在吳縣以東八十裏左右的道口附近。大軍休整之時,李玄貞得知漢軍正在圍攻吳縣,遂找到遠安一軍將校商議。


    翌日清晨,大軍分兵兩路,主力大軍繼續南下直奔新安城;而李玄貞帶領五百輕騎出營朝著吳縣而去。


    吳縣正在遭受圍攻之時,麾下軍卒紛紛請命出戰報仇。但李玄貞心中則在醞釀一個更大的計劃。李玄貞製止麾下軍卒後,將五百騎卒分為三隊,親率精銳百騎在前開路。而後各兩百騎緩緩前行。


    夜色降臨,李玄貞率部抵達漢軍營寨外五裏之處。


    黑暗的山林中,李玄貞召集麾下幾名隊正:“諸位,敢不敢隨我幹票大的?”幾名隊正不明所以,李玄貞指著遠處的漢軍軍寨:“劫營!”幾名隊正驚訝不已,啥?五百騎去截漢軍五萬人的營寨?


    李玄貞見眾人如此表情,便說道:“並不需要五百騎,本將隻需麾下百騎精銳皆右臂綁上白巾,隨本將踹營!其餘人分作兩隊,一隊由老張指揮,待本將殺入漢軍營中後,便在另一側營寨外大聲嘶喊,佯裝進攻。另一隊則是在我軍殺出敵營後在南邊山坡這裏扮做疑兵,阻擋漢軍追兵。”


    ……


    醜時末


    休整完畢的李玄貞所部開始行動起來,待兩隊人馬基本到位後,李玄貞覆上麵甲,提槍那杆玉泉銀槍,向前一指:“弟兄們,今夜咱們先為三相原上死傷的弟兄們收點利息,都給老子記住了,入營之後不要戀戰,看準本將身影,莫要擅自行動!”


    漢軍右軍營門處


    值守軍卒正在望著眼前的黑夜,突然幾支箭矢準確的射來,守門的漢軍倒地而亡。李玄貞催動胯下戰馬,接連挑開拒馬、鹿角帶領麾下齊軍如離弦之箭射進漢軍軍營。


    “崽子們!你家玄貞爺爺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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