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悅從傳媒苑賓館辭職之後,直接到天上瑤池歌舞廳當小姐。她身高一米七二,體重九十斤,身材非常好,加之白皙漂亮,自然受到很多男人的青睞。馮悅知道這行當來錢快,陪客人老板吃飯唱歌有小費,喝酒跳舞有坐台費,客人有特殊需求有出台費,七七八八算下來,一個月掙錢少則大幾千,多者小幾萬。碰到老板喝多了或者心情高興,隨手給個幾千幾萬小費也是常有的事兒。這裏一個晚上的收入,抵得上傳媒苑賓館幾個月的工資,而且每天燈紅酒綠,吃喝玩樂,這讓馮悅很享受,很滿足這樣的生活。


    馮悅說話輕聲細語,溫柔體貼,對前來光臨的老板客人能夠投其所好,加之其有文化,善解人意,和那些小姐有明顯的區別,素質明顯高於同行。和那些隻會關心錢、車、房子什麽的姑娘相比,她就是出水芙蓉,泥中睡蓮,高雅不庸俗。她和做生意的老板聊生意經,和愛好軍事的客人聊三國水滸以及兩伊戰爭,比電視上那些專家的看法還要精準,吸引一批鐵杆粉絲。如此一來,馮悅在“天上瑤池”迅速走紅,開始時,她堅持原則,不跟隨客戶出去。隻是陪著喝酒聊天,就能掙不少的錢。可是人的欲望是無限的,馮悅也難免如此。她看到許多姐妹和客人開房回來後,大把的鈔票賺到手了,每個月比她多賺好幾倍的錢。馮悅心動了,她再找“下海”的機會。


    隨著馮悅的出名,很多客戶都知道她不出台,是個賣藝不賣身的良家女子。就像古戲勾欄裏那些青紅粉衣一樣,她越是不出去,在所有光顧的男人們心裏越是神秘,非要把她拉下水,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男人。那些老板顯貴暗中較勁,試圖競相出價,試圖打動馮悅,成為自己的胯下之物。


    馮悅最後還是把自己賣個好價錢。那一天,馮悅接待一個南方來的玉石商人,這人四十多歲,五短身材,家財萬貫,別看其貌不揚,在花錢討好女人方麵堪稱標杆,隻要是他喜歡的女人,掏多少錢也不含糊,甚至割腰子也不心疼。他聽說天上瑤池居然還有一個姑娘不出台,他很好奇。“她不出台是你們的價碼不夠高,沒有達到她的滿意。”富商來到天上瑤池,拿出一張空白支票,慷慨的對馮悅說:“今天晚上陪我出去,這張支票的數目你隨便填。”


    馮悅看到空白支票,她以前拒絕男人的所有理由都說不出口了,最終沒能抵抗住誘惑,在金錢麵前放棄了做人的底線。事畢,馮悅填數目的時候猶豫半天,沒想到填多少合適。這個時候她想起陪客人看的電影《百萬英鎊》,覺得自己有一百萬就是富翁了,咬著牙填了100萬,在她的認知裏,這絕對算是巨款了。那個富商知道後,隻是哈哈一笑:“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柴火妞,100萬就是人生的天花板了。”


    要說天上瑤池美女多的是,論學曆,論文化,論身材,論麵相,個個妖嬈萬分,傾國傾城。比她身材好的,比她漂亮的,還有很多。馮悅成為歌廳裏的頭牌當紅小姐,馮悅之所以能脫穎而出,除了天都大學名牌大學生的加成外,最主要的還是“會做人”。


    馮悅靠著那張“巧嘴”逐漸成了“天上瑤池”的台柱後,開始減少外出,一般隻陪著客人聊天喝酒,除非碰到尊貴的客人,才能破例。即使隻是陪著聊天,花魁馮悅的價格也是很高的,她一個鍾的收費高達5000元。要知道這是1995年。人均工資不過幾百元而已,一個處級幹部一個月才一千多元。即使如此,點名找馮悅的客人依然絡繹不絕,預約的人能從月初排到月尾。接觸的有錢人多了,馮悅的視野開闊了,野心更大了。她不甘心一直陪酒聊天,開始發揮自己人脈廣的優點,充當中間人,撮合一些灰色交易,收入自然水漲船高,這也為她的慘死埋下禍患。


    再說郝曉東在天都市政府當了副處長之後,每天應酬不斷,同學朋友,親戚古交,同事鄰居,凡是有事兒或準備有事兒求他的人,總想逮住機會請客,混個臉熟,以後好打交到。特別是類似董傑這些大老板小老板們,對他更是敬佛一般伺候著,處處討他的歡心。老板們把這當做投資,是不吝嗇成本的,因為他們心裏清楚,隻要通過郝曉東打開缺口,攬到一個項目,那利潤就是幾十倍幾百倍的掙回來,董傑承攬的天都機場候機樓項目就是最好的例證。老板們請郝曉東是一套內容豐富的活動,先是吃飯喝酒,泡澡泡腳,最後的活動項目就是來到人間瑤池瀟灑一把。


    天都市發財的老板或者有一定級別的領導幹部,幾乎都來過人間瑤池。這裏是官場商場精英的最高規格享受生活的配置,誰要是沒有來過這裏,無論是商人老板,或者是局長處長,一定是你手裏沒權,衣兜裏沒錢,人家不和你玩。這裏是人間瑤池,醉生夢死的天堂,許多見不得人的交易都是在這裏完成的。當然,除了完成交易,他們和美女們也完成另一種交易,吃飯唱歌跳舞喝酒,最後帶小姐出台到賓館完成最後的衝鋒戰鬥。


    郝曉東已經成為這裏的常客,十幾個被老鴇子稱作頭牌的姑娘,都被郝曉東給辦了。當然,每天夜裏幾萬甚至幾十萬的花銷,也不用他套,他就拔尖掐心,盡找自己看上去賞心悅目的姑娘帶走。郝曉東不滿足或者不如意的事情是,第一次花大價錢睡了一個頭牌,感覺挺自豪得意的額,第二次去老鴇子又介紹一個頭牌姑娘。幾次下來他明白了,天上瑤池的姑娘一個賽一個的漂亮,誰都可以說自己是頭牌,就像社會上的山寨品牌物品一樣,都說自己是正宗,誰也弄不清哪個是正宗。郝曉東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弄清那個是大家公認的頭牌。因為他們去天上瑤池的時候,基本都是酒喝的差不多了,說話都不利索。那些請客的老板也有自己的小算盤,這個時候給郝曉東找個山寨頭牌,能省不少錢。像馮悅那樣的頭牌出台,沒有幾十萬是辦不成事兒的。後來因為置氣,郝曉東沒有喝酒,他來到天上瑤池,進門就碰到了馮悅。


    “你怎麽在這裏?”郝曉東驚訝的問。


    “我從傳媒苑賓館辭職了,來這裏混飯吃。”馮悅笑道。


    “我找你好長時間了,怎麽也找不到。”郝曉東握著馮悅的手,像雙手捧一隻小鳥,唯恐它飛了。


    此時的馮悅著急離開,因為她在拉皮條,給一些大老板大領導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妹子。有一個境外來的老板,出手給她十萬小費讓她找一位十八歲的處女。她已經聯係好了人,正準備趕過去,不料碰到了郝曉東。


    她對郝曉東說:“你在那個包間,我一會兒去找你,我有點內急,要去方便一下。”


    郝曉東不能不鬆手了。馮悅急急忙忙開車去了市內,接到那個姑娘,把她送到老板包間內,馮悅這才去找郝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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