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瓶好似不夠解氣,於是,崔雅萱朝著許天的頭,又來一瓶!


    “誰讓你來這裏的,滾!我不用你管!”


    此刻,許天的頭昏昏沉沉的,眼皮很重,根本來不及躲避!


    兩酒瓶,她的妻子為了兩個人渣打了他兩酒瓶!


    此刻,他很想立刻轉身離開,再也不管崔雅萱的安危。


    但是!


    二十年相濡以沫的情誼,以及一個丈夫肩負的責任感,像兩座大山,牢牢壓在他心頭。


    許天的雙腿仿佛生了根一般,無法移動分毫。


    天底下,誰都可以棄她於不顧,唯獨他不可以。


    她隻是太過天真,太過單純,許天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


    於是,他平靜地掏出紙巾,輕輕擦拭著額頭上的血跡。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擦完血,許天平靜地說道。


    “我們回家吧,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如果想喝酒,可以在家,我會陪著你一起喝。”


    他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人不禁懷疑。


    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就在這時,牆角的莊紅杏趁機站起身,她的哭泣聲,淒厲而又誇張。


    她指著自己那被打得通紅的臉頰,滿腹委屈地向崔雅萱告狀。


    “萱萱,你家那個,他打我。”


    “許天,你憑什麽敢打我的閨蜜!”


    崔雅萱憤怒地瞪視著許天,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仍在流血的額頭。


    她毫不猶豫地揮手,使勁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語氣堅決地說道。


    “給她道歉!”


    許天聽到這話,不禁自嘲地笑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反問。


    “道歉?你讓我向她道歉?”


    忽然,他後退幾步,指向地上僅穿一條內褲的李南星,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許天憤怒吼道。


    “你知不知道她倆剛才做了些什麽?如果我再來晚一步,你就被這個人渣迷奸了!”


    李南星敏銳地察覺到,現在形勢對自己不利,立刻聰明地選擇假裝昏迷。


    他特意將臉龐轉向外麵,讓那腫脹的痕跡顯而易見。


    此舉,儼然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辜受害者。


    “萱萱。”


    而莊紅杏更加鬼精,包廂沒有監控,難道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於是,她迅速搶在真相暴露之前,跑到崔雅萱麵前。


    緊緊握住她的手,淚水汪汪地望著她,哽咽道。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三年閨蜜情,我怎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莊姐姐,別說了,我當然相信你。”崔雅萱溫柔地為莊紅杏拭去臉上淚水。


    但當她轉向許天時,語氣卻驟然變得冰冷無比。


    “許天,如果你不向她道歉,我是不會跟你回家的,你自己決定吧。”


    說完這話,崔雅萱滿懷關切地走向倒在地上的李南星,仔細檢查傷勢。


    甚至還撥打了急救電話,她的舉動,無疑在向許天表明立場。


    她選擇站在莊紅杏和李南星這一邊,而將許天孤立在對立麵。


    許天自嘲一笑。


    他看著崔雅萱對自己漠不關心,反而對一個明顯在演戲的男人如此關懷備至。


    他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甘與失望。


    額頭仍然流淌著鮮血,而他的妻子卻對此視而不見。


    “萱萱,我是你丈夫,難道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許天眼中滿是無奈。


    他不再等崔雅萱回應,而是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強行將她拉向門外。


    “跟我回家,聽話,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了,好嗎?”


    “我不回去!”


    崔雅萱倔強地蹲下身,拚命掙紮。


    然而,許天的力量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她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在極度憤怒下,崔雅萱做出了一個極端舉動。


    她張開嘴巴,狠狠咬在了許天胳膊上,而且,恰好咬在了他之前受傷縫合的部位。


    這無疑是二次創傷!


    牙齒穿透皮膚的瞬間,一股濃烈血腥味湧入口腔。


    但崔雅萱並沒有因此鬆口。


    反而更加用力咬緊,甚至連身體都在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


    這一幕,在旁觀者看來,無疑可怕的,就像一個喪屍在啃咬人類。


    可許天並沒有推開崔雅萱。


    而是靜靜承受著這份痛苦,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和無力。


    傷口因為撕咬重新裂開,鮮血不斷地向外滲出,順著手臂流淌下來。


    崔雅萱終於因為口中充滿血腥味而不得不鬆開嘴。


    她皺著眉頭,用酒漱了漱口,似乎對許天的反應感到不滿。


    “你怎麽這麽矯情,連咬一口都受不了?”


    “萱萱,你確定今晚不跟我回家嗎?”


    許天平靜得幾乎麻木,就像一個失去感覺的木偶。


    既不會表達疼痛,也不會傾訴內心的苦楚,他隻是機械地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我為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大鉗蟹,聽話,我們一起回家,我親手剝給你吃。”


    此刻,他卑微到了極點。


    “我不需要!”崔雅萱斷然拒絕,迅速遠離許天。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語氣冷冽,一字一句地強調著。


    “我要你道歉,現在,馬上。”


    許天閉上了眼,心中湧現出一股深不見底的無力感。


    他到底該怎麽辦?


    然而,當他回想起與崔雅萱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時,心中就有了答案。


    最終。


    許天麵向莊紅杏,他的動作僵硬得如同一個被操縱的機器人。


    眼神麻木,聲音空洞:“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崔雅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她知道許天離不開她,一定會按她說的做。


    但她顯然還不滿足,於是,挑釁地撇撇嘴,繼續施加壓力。


    “這就是你的道歉態度?一點誠意都沒有,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丟臉!”


    許天緊咬著牙關,竭力壓製住內心的苦澀,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你還想我怎麽樣?”


    由於失血過多,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皮重得像大山,腦袋好似灌了鉛,昏昏沉沉。


    “難道,非要等到自刎謝罪,你才會滿意嗎?”


    “萱萱。”莊紅杏此時,表現得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她微笑道。


    “我已經不在意了,所以不必讓他跪下向我道歉。”


    “對啊!”崔雅萱眼前一亮,她指著愣在原地的許天,冷冰冰地下達命令。


    “你,必須跪下向她道歉,她不讓你起來,你就不準起來!”


    這句話,像是一把尖銳的冰錐,深深刺進了許天的心,心寒又心痛。


    自己現在的形象一定很可悲,肯定像是一個滑稽的小醜。


    為了崔雅萱,他放棄事業,放棄夢想,甚至放棄家族。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堅守這份感情,不過是因為一個承諾。


    許天起初並沒有多喜歡崔雅萱,現在對她更多的是一份責任心……


    “崔雅萱,你就仗著我是你丈夫,就隨意欺辱我是嗎?”


    “難道我就沒有尊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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