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清這才驚覺到自己的不合適,趕緊鬆開徐玲玲,把她的身體扶正,又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們把牛奶倒出來。”


    徐玲玲伸手拉住他:“我們出去吃。”


    三人出了門,繞了一大圈,發現周邊的店鋪都關門了,除了一家米粉店,別無選擇。


    “王阿姨回去過年,家裏隻有冰箱裏有些吃的,等會兒我們回去,把菜全用火鍋底料煮了,絕對夠我們三個吃三天!”


    江延清覺得這個辦法好,點了點頭,隻有徐玲玲覺得不妥,江延清第一次來家裏過年,她怎麽說也得給人搞頓好的。


    “我做給你們吃。”


    徐嘉澤嚇得變了臉色:“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你怎麽知道?”


    “你……”


    “老江,和她分手!”


    江延清夾在中間,有點兒不知所措:“老徐,你冷靜點兒,玲玲和你開玩笑呢!”


    這時,江延清的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徐玲玲一眼就看見了上麵的備注“劉菁”。


    她不動聲色的別過眼,江延清見到來電,心裏湧出不好的預感,他直接按了黑屏,可手機一直響。


    徐嘉澤以為他們兄妹在,他不方便,就把徐玲玲拉了出去:“我們出去曬太陽補鈣。”


    徐玲玲在門口,透過玻璃窗看他,沒一會兒,就見他接起了電話。


    “江延清,你妹妹病情加重了,我們已經來到了b市人民醫院,你給她配配型,算媽求你……”


    劉菁哭得撕心裂肺,江延清的手放在膝蓋上,握緊又鬆開:“我沒時間。”


    說完後他的肩膀就垂了下來,這是他說過最狠的話了。


    “沒時間?我問過你們學校了,你早就放假了,江延清,再怎麽說她都是你妹妹,你真的要媽媽跪下來求你嗎?”


    江延清沒說話,電話那頭一直傳來聲音,但他什麽都聽不清,隻是盯著桌上的粉發呆。


    徐玲玲在外麵等得心焦,趁徐嘉澤蹲在門口玩遊戲的功夫,直接走了進去,坐在他的身邊,聽筒裏的聲音很大,她自然聽到了一些。


    她把江延清的手機拿了下來,直接掛斷,手緊緊抓著他的:“江延清,如果你覺得心裏矛盾,不知道怎麽才好,我陪你去看看。”


    他回過神來,拚命搖頭,那樣的一家人,他不想要被徐玲玲看到。


    電話此時又響了起來,他的手都開始發顫,徐玲玲本來想著幫他關機算了,但是她擔心後麵自己回了港城,他會不會又被拉進泥濘裏?


    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薑偉成到底廢了沒有。


    徐玲玲起身把他抱進懷裏:“我們一起去看看,把話當麵說清楚。”


    他不知道怎麽到的醫院,他隻知道徐玲玲一直拉著他的手。


    劉菁看見他,立馬就來徐玲玲手裏搶人。


    徐玲玲直接擋開了她,眼睛看向了旁邊的薑偉成,對他淡淡的笑笑,用港語和他說:“怎麽?規矩忘了?還是說傷口好了?”


    薑偉成聽了這句話,莫名覺得熟悉,那日舊廠房的光線實在不好,他沒看清楚,但是聲音他能聽出來。


    “是你!”


    他認出來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江延清還以為是之前在學校門口,他們三個見到的那一麵,不過薑偉成的神色為什麽那麽恐懼。


    “眼神不錯。”


    她又看向劉菁:“有很大的概率江延清是無法配型成功的,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折騰了。”


    “不行,就算隻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他也得去試試,我們好不容易來了b市,他妹妹等著救命呢!”


    她出言直接諷刺劉菁:“那樣沒心沒肺的妹妹,救了幹嘛?”


    上次聽了薑偉成說的話,她對這一家子人都沒什麽同情心。


    “你是誰?憑什麽在這裏管我們家的事?”


    “你去問問你老公,他知道我是誰。”


    被她護在身後的江延清一直微垂著頭,腦海裏全是那些畫麵,隻要一見到他們,不堪的回憶就會上門來找他。


    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困在了一個怎麽都走不出來的怪圈。


    劉菁過去質問薑偉成是怎麽回事?薑偉成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醫生從病房裏出來:“你們進去吧,別刺激到病人就行。”


    徐玲玲見到了病床上的薑蕊,蒼白瘦弱,她正睜著眼睛看著病房裏的天花板,等他們進來後,她才轉動眼珠看了過來。


    薑蕊看到徐玲玲緊牽著江延清的手,毫無血色的唇扯出了一道嘲諷的笑:“江延清,你竟然會有女朋友,真惡心。”


    江延清想要掙脫,卻被徐玲玲拉得更緊:“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麽在你身上完全沒體現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你……”


    薑蕊被激得猛咳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


    劉菁不能忍受有人詛咒她的女兒,上前就要抬手給她一巴掌,江延清趕緊把人護在懷裏。


    徐玲玲順勢推著江延清往後退了一步,劉菁的巴掌就落了空。


    她從江延清的懷裏出來:“江延清是我的人,你們敢動他試試!”


    薑蕊的氣息平和了些:“你以為你是誰?”


    徐玲玲挑了挑眉,語氣玩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問問你那位禽獸的父親,命根子接上了沒有?”


    房間裏的人,除了薑偉成,其他人聞言,臉上的神情都停滯了片刻,她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劉菁率先回過神來,直衝薑偉成而去,眼睛向下瞅了兩眼:“薑偉成,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薑偉成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沒料到她會把話說出來,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徐玲玲絲毫不懼,就這麽回瞪了過去。


    “你到底怎麽了?說話呀!”


    薑偉成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的對她說:“早知道那天,我就該用那把刀把你的臉給劃了!不,我應該捅進你心髒裏!就差一點兒,我就能插進你的心口裏了。”


    江延清的眼神忽然變得鋒利如刀,臉上籠了一層寒霜,他忽然想起那天在醫院徐玲玲和他說的話,還一個勁兒的和他說疼。


    他見過那道刻入鎖骨的傷痕,很深,足以可見薑偉成當時用了多大的力氣,而他竟然就信了徐玲玲的話,說什麽騎車摔的。


    這一次,他反手牽住了徐玲玲,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來到外麵的花園裏,他看著徐玲玲,嘴唇微顫,欲言又止,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江延清,已經不疼了,而且我為你報仇了,所以,你接受我的心意好不好?”


    徐玲玲眉眼彎彎,梨渦淺淺,眼裏含著璀璨的光,她在期待,期待江延清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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