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你就重新找一個唄!”


    徐嘉澤吊兒郎當的話讓陸深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突然他靈光一閃:“那我變成玲玲不就好了!”


    這下換成江延清無法直視這兩口子了,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


    晚上躺在床上,陸深把她抱進懷裏,頗為委屈的說:“苒苒,除了你,沒有人會要我。”


    “誰說的,我們家深深多討人喜歡,有多少小姑娘上趕著暗戀你。”


    “我才不要!”


    顧苒苒伸手親昵地刮了下他的鼻子,笑著說:“我也不給!”


    窗外夜色如水,兩人挨得極近,陸深難免心神蕩漾,顧苒苒感覺到他的變化,眼裏的笑意藏不住:“深深,已經三個多月了,可以啦!”


    懷孕期間,兩人就有過一次,陸深全程緊張,後麵就是五指姑娘的功勞。


    聽到這句話,陸深二話沒說,直接翻身而上,正當他意亂情迷間,陸嶼故哭了,雖然房間有隔音,但是夜裏很安靜,哭聲就顯得有些明顯。


    顧苒苒有些心不在焉了,陸深吻著她,每一次都去到最深處,他俯在她的耳邊,聲音低沉帶著啞意。


    “苒苒,你要專心一點兒,有育嬰師會哄他的……”


    新年才過,兩人就像往常一樣去鄉下看奶奶,宋芸和顧文川則在家裏帶著陸嶼故。


    “老公,明年我們帶著冬冬一起來看奶奶。”


    因為當時陸嶼故胎動得厲害,陸深就給他取了動動這個小名,顧苒苒叫著叫著就成冬冬了。


    陸深想到兒子這正是要人抱的時候:“等他三四歲吧!”


    “三四歲?時間會不會太長了?”


    “不會,奶奶應該會比較想見我!”


    自信滿滿的樣子讓顧苒苒彎起了唇角:“也對,那麽好的大孫子,是我,我也想見!”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的就到了奶奶的墓前,那裏已經有人了,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陸祈安他們。


    顧苒苒自然瞧見了大著肚子的王雨菲:“他們又要生了?不是要看病嗎?”


    “不知道。”


    陸林峰自從出獄後安分不少,見到兩人,也隻是瞥了一眼,就去忙手裏的活了,陸祈安在一旁抽煙。


    王雨菲早沒有了以前的樣子,連頭發都花白不少,年紀看著和梁亞紅都不相上下了。


    小陸怡在一旁努力的幹活,一下掃地,一下擺放供品的,身上的舊棉衣都洗的看不出它原先的樣子了。


    顧苒苒把鮮花和巧克力放上去,和陸深一起磕了三個頭,正準備起來,就聽陸深對著墓碑說:“奶奶,您讓陸嶼故乖一點兒?他每天都要哭好久……”


    “陸深,你什麽意思!”


    陸祈安砸了煙就走過去,整個人都氣急敗壞,在他看來陸深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女兒聽不見,才這麽嘲諷他!


    顧苒苒直接站起來擋住他:“我老公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陸深,有本事我們兩個說!躲在女人背後算什麽好漢!”


    對於他這樣低級的激將法,顧苒苒不屑一顧:“陸祈安,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記吃不記打!別惹我男人,不然我能動手絕對不動嘴!”


    長了記性的陸林峰過來把他拉開:“行了!大過年的吵什麽吵!”


    顧苒苒等陸深和奶奶說完了,就把他扶起來,幫他整理了一下圍巾:“和爸媽告狀還不夠,還來和奶奶告狀,要是冬冬會說話了,我都擔心你們兩個吵的奶奶不得安寧。”


    “不會,奶奶可護著我了!”


    “陸深,你怎麽好意思說這樣的話!”陸祈安在一旁大吼。


    “我為什麽不好意思?我從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她護著我不應該是正常的嗎?”


    “你……”陸祈安無法反駁,看見自己的女兒眼巴巴的望著墓碑前的巧克力,更加生氣,直接伸手大力把她推了出去,陸怡腳下不穩,摔到地上,頭磕破了皮。


    “賠錢貨,就知道看吃的,那是你太奶奶吃的!”


    顧苒苒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去看王雨菲,卻見到她那毫無波動的眼神,小姑娘在地上停頓了下,就開始自己努力爬起來。


    就在她跟前,顧苒苒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她蹲下身去把小姑娘扶起來。


    見到她額頭上的傷口,就從包裏拿出了一張消毒嬰兒濕巾給她擦了擦,陸怡感覺到疼,就往後縮了一下,顧苒苒湊上去給她吹了吹。


    “阿姨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她聽不見,但王雨菲教過她讀唇,她能看懂,就伸出手朝她比了一個謝謝的手語,顧苒苒知道點兒簡單的手語,她看懂了。


    “不客氣,你能看懂我說話,真厲害!”


    陸怡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覺得這個漂亮阿姨真好。


    顧苒苒抬頭對陸深說:“深深,拿兩顆巧克力給她。”


    陸深直接把墓碑前的巧克力抓了一把遞給小姑娘,可能是被陸祈安打怕了,她見到男人發自心底的恐懼,一個勁地往顧苒苒懷裏躲。


    顧苒苒順勢抱住她:“別怕,叔叔給你,你就拿著,還有,太奶奶不會怪你的。”


    怕她不信,她拿了一顆,自己剝了放進嘴裏,又剝了新的,喂給她,絲滑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她眼裏都迸發著開心。


    剩下的顧苒苒全部給她裝進棉衣口袋裏:“帶回去慢慢吃。”


    陸祈安冷笑著看著這一幕:“顧苒苒,如果你和陸深的孩子是聾啞人,你就不會這麽有閑心了!”


    顧苒苒站直了身體:“陸祈安,既然生了她,就對她負責,不要一天到晚的隻知道抱怨生活的不公,這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我抱怨?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王雨菲早就嫁給陸深了,這個小啞巴就是陸深的孩子!”


    “我看你真是瘋了!就算沒有我,陸深也不會娶她。”


    “如果沒有苒苒,你們強迫我的話,我就去死。”


    要不是苒苒的出現,他覺得活著比死更痛苦。


    陸深才說完,就被顧苒苒踢了小腿肚子一下:“胡說八道些什麽!不許跟著他發瘋。”


    王雨菲看著他說的話,想到曾經的自己實在是可笑,原來陸深寧願死都不願娶她!連女兒跌倒都沒有波瀾的眼裏,此時全是悲痛。


    這時,天公不作美,幾道閃電過後,竟然開始下雨,大家隻好就近到旁邊的木板房裏躲雨。


    陸林峰不想摻合他們,自顧自的坐在門板處抽煙,五年的牢獄生活,讓他早已不如曾經健壯,變得沉默寡言,梁亞紅小心翼翼地護著王雨菲,她找人看過了,說這胎一定是個兒子。


    陸家人因為這場雨,難得的同在一個屋簷下。


    陸怡把包裏的巧克力拿了一顆給王雨菲,可是王雨菲不要,她又遞給梁亞紅,被她一把撥開。


    她隻好站在角落裏,自己吃了一顆,沒有剛才漂亮阿姨喂她的甜,她怯生生的看過去,又忙低下頭。


    “陸深,你不要得意,風水輪流轉,說不定那天就轉到我這裏了!”


    “提前祝賀你!對了,還要恭喜你,又當爸爸了。”


    “這次一定會是個兒子!”


    陸深點點頭,他不明白陸祈安對於兒子的執念,他覺得女兒多好,按照他兒子的長相推測,如果是女兒,必定和苒苒一模一樣!


    看著陸深這不鹹不淡的樣子,陸祈安的手都攥緊了,明明以前的他們都是一樣的,甚至陸深根本就不如他,每天在家裏佝僂著背,過得像一條狗。


    可是,現在的他不僅直起了背,要什麽就有什麽,而他,一敗塗地!老天爺真是一點兒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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