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池眸光深沉地望著她,最近,朗星月臉上的冷漠神情太多了。魏景池隻覺得很不喜歡這樣的她,語氣中也帶出些煩躁的道:


    “是物歸原主,這四皇子妃本就是婉晴的位置,當初若不是……”


    朗星月突然打斷他的話繼續道:“當初若不是你雙腿盡廢,蘇婉晴也不會拋下你轉嫁趙將軍。若不是趙將軍戰死,她更不會回來找你……”


    “住口!朗星月,你怎能如此揣度他人?婉晴當初也是被她父親所逼,迫不得已才……”


    看吧,蘇婉晴就是他的心尖寵,隻要碰一碰,魏景池就會變得理智全無,是非不分。


    魏景池似乎也說不下去了,他停頓了片刻後,聲音柔和了幾分道:


    “星兒,別任性。婉晴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大周朝的皇長孫,父皇一定會非常重視。


    咱們府上的處境你最清楚,這個孩子對本殿來說很重要。而且,蘇首府在朝中的勢力,也會對本殿大有助益。


    你以往不是最乖巧懂事的嗎?最近怎的這般不通情理?為什麽非要在這件事上為難本殿?”


    朗星月嘴角噙著冷笑,不為所動地道:“殿下愛娶誰都與我無關。隻希望盡快給我和離書,咱們一別兩寬。”


    魏景池的耐心仿佛終於耗光了般。語氣也由商量,轉為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咱們是不可能和離的,念在你盡心照顧本殿兩載的份上。就算你降為側妃,也會允許你將自己的孩子養在身邊。


    至於這正妻之位,你必須讓給蘇婉晴,今後也別再提什麽和離的話,別磨光了本殿對你的最後一點情誼。”


    說完此話,魏景池也不再糾纏,拂袖而去。


    朗星月望著魏景池離去的背影,心中卻在尋思著另一件事,師侄去醫仙穀替自己取藥,為何逾期未歸?


    次日上午,


    朗星月喚出青魂,人影一閃,一位黑衣男子單膝跪在朗星月麵前,聲音刻板地道:


    “青影衛統領,青魂,見過主子。”


    朗星月看著麵前的熟悉麵容,心情酸澀複雜。青魂對自己十分忠誠,前世,自己多少次遇險,都是他在拚死保護。


    朗星月將一枚玉佩交給青魂,這是她與溪紀舟商定了約見暗號,為了防止被人利用陷害,隻有出示各自手中的龍鳳佩,對方才回去赴約。


    朗星月對青魂道:“你去給溪紀舟送個信兒,約他在半個時辰後,在如意酒樓見麵。”


    望著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屋內的青魂,朗星月腦中浮現出前世,自己最後一次見青魂的情景。青魂對那次任務似有所感,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囑咐自己:


    “主子,以後的路,青魂可能無法陪你走下去了。隻希望主子以後,多愛惜自己一些,如果遇到什麽危難,就去尋溪紀舟,他定會幫助主子……主子保重。”


    那是朗星月沒聽過青魂說那麽多話,他眼中那濃濃的擔憂,以及臨別一拜,無論過去多久,仍然讓人覺得窒息與刺痛。


    定國公府以武興家,自隨太祖皇帝開國以來,武將層出不窮。無數兒郎為大周江山血灑戰場,且隻忠於魏氏正統。


    隻是如今世家林立,把持朝堂。老定國公才私下訓練了一批暗衛。


    前世,在祖父過世六年後,她歸家祭祖看到那些先祖畫像時,才想起祖父臨終前,讓她勤來打掃他的遺像。


    當時悲痛欲絕的她,根本沒明白祖父的意思。但在一次認真打掃後,她發現了畫像背麵的暗格,並在暗格內,找到祖父留給她的一塊家主令,一個骨哨,一封信,和一疊房契地契。


    信中提到,令她父兄慘死的那場大戰,另有隱情,應該與太子有關。讓她務必查清真相,不能讓朗家兒郎枉死。


    她也是因此得知了父兄的事,但那時的她,已經被魏景池控製得死死的,整個人也不知怎麽了,整天以魏景池為世界的中心,就像離了他就活不了一般。直到死前,也沒能查到任何線索。


    祖父還在信中提到京郊的莊子,是朗家暗衛的秘密營地。隻要她拿著令牌過去,那一千青影衛都會聽她號令。


    而前世的她,卻糊塗地將整個青影衛,都交給了魏景池。青魂因為不受控製,便被魏景池派去執行一場任務,結果連同帶去的一百多人,就再也沒有活著回來。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三個月前,她重生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接手青影衛,並分出百人,讓他們去當年父兄陣亡的戰場,打探消息。


    如意酒樓


    兩人再見麵,顯然比之前的氣氛輕鬆了不少,朗星月也毫不客氣的點起菜來,溪紀舟依然不敢對她過分照顧。


    這次二人是用完飯,才談的事情。朗星月遞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溪紀舟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起來,看完信的內容,他挑了挑修長的劍眉。


    說實話,信中的內容讓他很意外。他作為究查衛統領,是整個大周朝掌握密辛最多的人,但這封秘信裏的內容,卻是這一世的他,還不應該知曉的。


    密信是寫給二皇子的,內容是皇後何時給二皇子下毒,毒藥從哪來的,經過誰的手入宮,最後由誰動的手。得手後,有誰還活著,現在在哪。有誰已經被滅口,屍體埋在哪。


    溪紀舟心中覺得有趣,小姑娘居然把他前世查到的證據都背了下來。這倒是讓他想到一個好辦法,以後有什麽事,他就裝作不明白問月兒,這樣,就不會輕易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了。


    朗星月看著沉思的溪紀舟,不知他在想什麽,便試著遊說起來:“這封信雖然是傳信給二皇子,但對付的人卻是太子黨。


    所謂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謀者隻需要在看似穩固的僵局中,隨意在一側加點砝碼,平衡便會被輕鬆打破……”


    溪紀舟靜靜地凝視著朗星月,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智慧與決絕,那是一種超越了她年齡的深邃。


    朗星月滔滔不絕,講到一些節點,還會輕輕勾起唇角,不僅展現出勝利者的姿態,更是對命運的抗爭。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都恍若未覺。一人講得認真,一人聽的認真。此刻,溪紀舟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他從未見過如此耀眼的朗星月,一切終於變得與前世不同了嗎?


    皇宮


    蘇貴妃接過二皇子手中的密信,隻看了一眼就氣得怒目圓睜,原本豔麗的麵容,也因恨意而變得猙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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