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的獄卒聽到她的喊聲,走來看她。


    不料,人還未走近,就聞到一股熏死人的臭味。


    獄卒捂著口鼻,憤怒地吼罵:“怎會這麽臭?你是拉褲子裏了嗎?


    “牢房的角落裏有馬桶,你都不知道去馬桶裏解決嗎?天啦,真是不敢想象,你居然是相府夫人。”


    實在是太嫌棄了,他趕緊離開。


    其他幾個獄卒聽他說這事,紛紛過來驗證真假,結果都被劉文珠的惡臭味給熏走。


    幾人說起來,除了嘲諷,還嫌惡得不行。


    這牢房歸他們管,劉文珠把牢房弄髒了,過後,他們還得去清洗。


    劉文珠還在喊:“我不想死,你們去給我拿解藥來,我給你們銀子……”


    她把頭上值錢的簪子拔下來,發髻一散,更是像一個瘋婆子似的。


    然而,牢裏的獄卒都充耳不聞,本來地牢裏就不幹淨,被她整出這麽多臭味來,更是沒法呆。


    按陸寺卿的意思,今日是要提審她的。


    不料,湘陽王竟然找陸寺卿去排查京中潛藏著的細作,於是,這事兒就隻能先拖著了。


    次日一早,下人給老國公和黃老夫人收拾好,將二老的行李搬上馬車,二老就在劉靖遠的護送下去莊園。


    老國公有自己的莊園,但那莊園沒有柳老夫人的莊園大。


    雲嬤嬤出宮後趕上來,告訴二老:柳老夫人要把自己的莊園收回去給自己養老。


    換言之,老國公和黃老夫人就不能去柳老夫人的莊園了。


    年代太久遠了,老國公差點都忘記了柳老夫人將自己的莊園劃撥給國公府的事。


    老國公倒是想和柳老夫人談一談,奈何他連人都見不著。


    雲嬤嬤先回國公府去,知會馮氏把柳老夫人的莊園和店鋪的地契拿出來,以後柳老夫人不與國公府扯上任何關係。


    馮氏擔心國公府還會有其他的災難,趕緊按雲嬤嬤的要求把那些地契拿出來。


    雲嬤嬤拿了地契,立即帶人去沉香閣搬東西。


    這是宋安安提的建議——柳老夫人要想活得安穩,就得離開國公府。


    反正有自己的府邸,搬出去住也行。


    同一天,馮氏看著老國公和黃老夫人搬離國公府;又看著雲嬤嬤把柳老夫人的東西都走搬出國公府,突然覺得這國公府像是散了一樣。


    果然,有些人是碰不得的。


    國公府忙忙碌碌的,沒人去顧及劉文珠,還想著劉文珠被關幾天也沒事。


    同一時間,季相也被安排了任務,大燕和北盤的人在邊境故意挑釁,開戰的跡象太明顯了,皇上命令他盡快想法子去邊境與大燕和北盤的人交涉,爭取與大燕和北盤繼續和平相處。


    想著劉文珠所犯的事過了十八年,陸寺卿考慮到劉文珠的身份,大概也不會給劉文珠判刑,頂多是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他便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去與大燕和北盤談判一事上。


    殊不知劉文珠在牢裏又呆了一日,劇毒蔓延到脊椎骨上,整個人躺在草堆上就不會動了。


    陸寺卿在第三日上午提審她,捂著口鼻去大牢的獄卒便發現她直挺挺的,僵硬得跟一具屍體一樣。


    陸寺卿驚然命人去請大夫,大夫忍著惡臭進牢裏去給劉文珠檢查,結果發現劉文珠中毒了。


    所有人都想不通劉文珠是怎麽中毒的,她進了大牢,嫌棄牢裏的飯菜不好,兩日都未進食,要說有人下毒害她,那完全沒有可能。


    陸寺卿頭疼地命人去通知季相來把人領回去。


    在季相的麵前,陸寺卿不卑不亢地把將劉文珠關進大牢的事說一遍。


    如若季相要埋怨他,那也沒辦法,反正他還沒有做過一點有損季相顏麵的事。


    季一舟把人帶回相府,劉文珠身邊的下人趕緊來把劉文珠帶去浴房梳洗。


    劉文珠任人擺布著,努力了一個多時辰才說出了幾個字“給我解藥”。


    她身邊的嬤嬤明白過來,趕緊去找。


    季一舟黑沉著臉發火:“夫人中毒,何以會有解藥?”


    那嬤嬤不敢隱瞞,隻好把劉文珠將毒藏在戒指裏的事道出來。


    季一舟抓起劉文珠的手,看了看那戒指,好生不可思議。


    “所以,夫人把毒藏在戒指裏,原本是要殺宋安安的嗎?”


    “是。”那嬤嬤低下頭回應,夫人眼看活不了了,她膽敢得罪相爺,那便是死路一條。


    “解藥給我!”季一舟氣憤地伸出手。


    那嬤嬤沒轍地把解藥放入他的手中。


    季一舟拿著解藥,走到劉文珠的床前,心中的火氣噌噌地往上冒。


    “這便是你要的解藥嗎?”他用手指鉗著解藥,讓劉文珠看。


    劉文珠的眼珠子轉了又轉,想求情,想懺悔,都覺得舌頭僵硬得說不出話來。


    季一舟怒視著她,“這麽說,宋安安說的都是真的,十八年前,楚月突然暴斃,就是你動的手腳嗎?”


    劉文珠的眼珠子又轉,她急得想要解藥,奈何季一舟還不給她。


    季一舟鼻頭一酸,“你應該知道我原本想娶的就不是你。


    “成親那日,我挑開蓋頭,發現與我成親的不是楚月,而是你劉文珠,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嗎?


    “我去國公府找楚月,才見著她,她便去世了。


    “我不知道她去世的緣由,後麵在父母的逼迫下,竟然想著與你好好過。


    “哈哈哈……真是好笑,這麽多年了,我才知道我娶了殺死我未婚妻的女人。


    “劉文珠,你真的好歹毒啊!十八年前,你殺了楚月;十八年後,你又想殺楚月的轉世。


    “楚月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她哪裏得罪你了?”


    說得他都想掐死劉文珠了。


    即便沒有感情,他也願意與劉文珠相敬如賓,哪料到劉文珠竟是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如同植物人一樣,劉文珠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季一舟捏著解藥,一點都不想給她。


    “劉文珠,你不覺得你現在中毒是你自己自食惡果嗎?這毒你原本是要下給宋安安的。


    “如果宋安安中毒,是不是也如同你這般?


    “大概是老天開眼,這次你非但沒有得逞,還害得自己中了毒。”


    “給、我……”劉文珠又艱難地道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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