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來到冬至這天。


    冼耀文出門鍛煉時,居然看見葉問的弟子在樓下擺開架式練武,葉問本人卻是不在。


    他心想葉問大概是開竅了,不再端著。


    其他地方不好說,香港的武館罕少關上門練,就說林世榮的侄兒林祖在灣仔一帶開武館,每天早上都會拉著徒弟去三馬路的公園練功,那公園都可以說是武術公園,不少師傅都會帶徒弟在那裏練。


    一是武館麵積有限,根本施展不開,二是帶著點打廣告的意思。


    一般武館晚上練功,都會把武館大門打開,誰想看都可以圍觀,不少人都是看了一段時間,覺著這門功夫夠牛才交學費拜師學藝。


    說白了,武館沒有多高大上,與後世的補習班、衝刺班沒多大區別,沒有知名度很高的金牌講師,那就老老實實上街發傳單拉客,或者開展免費體驗課並送雞蛋是個不錯的主意。


    葉問無名小卒,詠春名氣也不大,再端著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冼耀文邁開腳步開始晨跑,腦子裏卻是把昨晚沒有思考透徹的黑拳一事拿出來繼續思考。


    麗池花園是娛樂場所,分析一下它吸引人過去消費的核心,其實就是女人,也就是色。


    色可以激發男性荷爾蒙分泌,令男人精蟲上腦而一擲千金,如果剝離掉色這一塊,麗池花園啥也不是。


    關於色,他已經有了整改計劃,馬上就會實施,但他不想讓麗池花園隻是一條腿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想著再安上一條腿,也就是充滿男性荷爾蒙,會讓腎上腺素飆升的黑拳。


    黑拳帶個黑字,他隻是為了表明格鬥的激烈程度,除了幾處致命點,不限製攻擊方式,不帶護具,拳拳到肉,鮮血飛灑,骨頭哢嚓斷裂,這種比賽足以令人癲狂。


    要說當下的香港,最流行、最令賭客癡迷的慈善方式是賽馬,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是鬥狗和鬥雞,撕咬和互啄激發賭客的善心,紛紛慷慨解囊,不惜拿出全部家當乃至借高利貸,也要投入慈善事業。


    如果把雞和狗換成人,不消說,一個個賭客準會搖身一變,全成如來佛。


    黑拳項目的可行性毋庸置疑,需要解決的是它的陽光性、慈善性和政治性。


    陽光性是讓黑拳以體育項目的麵目示人,隻提拚搏精神,對同類相殘避而不談;慈善性是通過慈善的方式讓賭拳成為合法行為,如同賭馬一樣;政治性是不要引起英國佬的過度聯想,參賽的人種要駁雜,不能全是華人。


    三點之中最難的是第二點慈善性,馬會是最大的絆腳石,想要搬開這塊絆腳石,脫幾層皮是免不了的,同做高價值打包出售的計策一樣,他的利益太少,不值得用力過猛,所以最好采取變通的辦法。


    麗池花園隻組織拳賽,以門票收入為主要也可能是唯一進項,並不組織賭拳。賭拳是邪惡的社團分子鑽了空子,坐莊賭外圍,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行為,麗池花園深惡痛絕。


    6.2公裏的晨跑結束,冼耀文已經將黑拳的細節理清,回家的路上,繞了一下東京街西頭,在一個兼職做艇仔的攤販那裏下了兩元錢重注,今日跑馬,他打個水漂,窺探一下外圍是如何運作的。


    洗澡換衣服,等他到飯廳,該在的都在,就是孫樹澄也不例外。


    這些日子孫樹澄一直跟在他身邊,就近目睹他如何管理麗池花園的事務,晚上會留在這裏過夜。


    他甫一在位子上坐下,龍學美便遞過來一張傳真紙,接過,掃一眼,是鄭慧嫻發過來的,事關蔡誌勇,當初委托蔡誌勇招募留學生一事已經有了眉目,目前有七人急需安置,三人學醫,四人機械相關。


    看完,將傳真紙遞回給龍學美,“你回個傳真給慧嫻,學醫的幫他們買好機票飛來香港,學機械的先每人發放1000美元生活費,後續如何安排等著收我的信。”


    “好。”


    小插曲過後,冼耀文又進入看報喝粥的日常。


    出門後,他來到九龍城寨外圍,拿著一張九龍地圖,繞著城寨轉了一圈,把見到的空地和破屋紮堆的地方,都在地圖上一一標注。


    九點,他乘車來到灣仔告士打道,車子停在一塊“寶芝林”招牌下麵。


    寶芝林,醫館兼武館,並非冒名,絕對是黃家正宗。


    黃飛鴻,其父黃麒英,廣東十虎之一,寶芝林醫館和寶芝林武校的少東家,家境優越,天資聰穎,是為武術奇才,但從小頑劣,不學無術,少年時期與碼頭混混為伍,敲詐來往商漁船。


    中年時期,混出了名堂,勢力橫跨佛山、羊城兩地,並醉心於為商人提供場地和人身保護,也就是俗稱的看場子。


    如果放在後世,黃飛鴻大概是有組織犯罪團夥頭目、黑社會首腦,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會成為他的歸宿。放在他的時代,他的結局也沒有多好,被革命浪潮席卷,家業全敗在羊城商團事變之中,死的時候家人無錢替他買棺材,還是有心人出資才得以安葬。


    不管黃飛鴻為人如何,他的一生算得上波瀾壯闊,江湖地位頗高,若有類似劉華強這種小癟三敢問他“你這膏藥保狗皮嗎”,沒說的,一記佛山無影腳,直接把劉華強踢到陰溝裏眯眯眼傻笑裝萌。


    在黃飛鴻六十四歲的花甲之年,他鐵樹開花,煥發第二春,一次表演梅花樁舞獅時,鞋子不慎或故意飛出,擊中一位年方十九的莫家拳高手、女中豪傑莫桂蘭;


    鞋子奇臭無比,莫桂蘭聞之大怒,欺身上前與黃飛鴻纏鬥,黃飛鴻使佛山無影腳之時,襠部老人味揮散,莫桂蘭聞之,如聞仙丹,遂結緣,成了第四任黃太太。


    寶芝林為莫桂蘭所開,冼耀文過來就是要拜訪她。


    一踏進寶芝林,冼耀文便看見一位老婦人湊在櫃台前挑揀藥材,看年齡很可能就是莫桂蘭,他走上前,抱拳說道:“敢問是黃夫人?”


    老婦人抬頭看向冼耀文,說道:“我是莫桂蘭,先生哪位?”


    冼耀文走到櫃台前,彬彬有禮地說道:“黃夫人,我是友誼影業的冼耀文,我司計劃拍攝一部關於尊夫的影片,想要獲得你的授權。”


    “授權?”莫桂蘭一臉茫然,“我不明白冼生的意思。”


    “黃夫人,是這樣的,我司計劃拍攝一部類似《鞭風滅燭》的影片,在拍攝之前,我會將劇本交給黃夫人過目,黃夫人同意,我司才會開拍。為了獲得黃夫人你的許可,我司願奉上五千元謝儀。”


    莫桂蘭樂道:“冼生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日子過得雖清苦,卻也不屑用亡夫之名牟利,冼生肯為達雲樹碑立傳,我求之不得,錢就免了。”


    冼耀文抱拳作揖,“抱歉,抱歉,我孟浪了。黃夫人,我司拍攝黃師傅的影片,是為了牟利,黃夫人理應代表黃家從中分潤一二。”


    “真是怪事。”莫桂蘭狐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冼生你這種把錢往外送的生意人。”


    “不奇怪。”冼耀文淡笑道:“黃夫人,一個完整的電影故事人物包含男主角、女主角,我司要拍攝的故事裏就有一個女主角,這個角色,我希望能以黃夫人為原型進行一定的藝術加工,還得勞煩黃夫人賜名。”


    “把我寫進故事裏?”莫桂蘭眼神變得迷離,思緒飄遠。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說道:“冼先生,你要講的是達雲年輕時的故事?”


    冼耀文輕笑一聲,“當然,青年才俊的故事才有人看。”


    “如果是佚名,還是不要以我為原型,我希望冼生能安排一個念過書,知書達理的女人和達雲配對,我沒怎麽念過書,肚子裏沒墨水,名字還是冼生來起。”


    “黃夫人在家中排行第幾?”


    “我在叔父家中行三。”


    “行三,十三小姐。”冼耀文故作沉思片刻,“黃夫人介不介意比黃師傅大一輩,比如黃師傅遠房姨輩,他稱呼你十三姨。”


    莫桂蘭莞爾一笑,“我比達雲大一輩,這樣好,這樣好。”


    “既然黃夫人認可,那就這麽決定。至於名字,之所以會有行十三一說,就在一個少字,夫人名諱中有個蘭字,梅蘭竹菊,蘭要避諱,少梅、少菊,稍顯俗氣,少竹,缺少一點靈氣,不妨取一個筠字;筠就是竹子外麵的那層青皮,古人常用筠借喻禮,且筠字恰好十三畫,也與十三姨能對應。”


    “少筠,莫少筠。”莫桂蘭咀嚼兩下,笑著說道:“這個名字好,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取個名字還有這麽多說道。”


    “就定十三姨、少筠?”


    “好。”


    冼耀文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已經填好的支票遞向莫桂蘭,“黃夫人,這錢你一定要收下,等劇本一完成,我馬上送過來給你過目。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不等莫桂蘭開口,冼耀文嗖一聲出了寶芝林,隻留莫桂蘭杵在那裏發愣。


    回到車裏,冼耀文鬆了一口氣,錢隻要送出去,退回來的可能性就不大,畢竟莫桂蘭收入不高,且黃飛鴻還有三個兒子在世,利益當前,能說話的人一多,意見很難做到統一,況且是別人強塞的錢,多會傾向於收下。


    他非要送出這筆錢,就是為了斷別人的後路,《黃飛鴻》去年拍了兩部,今年也拍了兩部,還有一部在拍攝當中,預期明年上映。


    拍了一部又一部,自然不是因為好玩,而是因為有的賺,雖說拍攝每一部都得到了莫桂蘭的首肯,且有黃飛鴻徒子徒孫參與製作,卻沒人惦記著給莫桂蘭和黃家人分潤一點好處。


    現在他拍攝之前先過來畢恭畢敬地請求許可,虧賺未知的前提下,又奉上巨資,等友誼影業的《黃飛鴻》上映引起轟動,不管是黃飛鴻的徒子徒孫還是洪拳子弟,不效仿他的做法,看誰有臉跟風拍。


    效仿吧,也沒那麽容易,不說拾人牙慧,就是五千這個數其實挺有講究,假如沒有自己的戲院,此時影視公司製作一部影片想做到盈利,一點都不容易。


    一是戲院對影視公司一視同仁,一律獅子大開口,要不便宜賣拷貝,要不分成使勁壓,做熟的老公司還好,處得久了,多少有幾分薄麵,新公司就麻煩了,影片再好,吹得再天花亂墜,不好使,戲院一準使勁壓價,所以,獨立製片公司一般不好混。


    二是發行渠道就這麽些,且互相不怎麽對付,聯係了一個就別想著聯係第二個,一部片子想在全港的戲院上映壓根不現實,也就是說,再好的片子,盈利空間也被限製死。


    綜合來說,運行良好的影視公司,平均一部影片的利潤在兩萬元上下浮動,從這筆錢裏抽出五千,就是抽出四分之一的利潤,“黃飛鴻”這個ip用四分之一的利潤啟動,是否比拍其他題材更為劃算,這是影視公司需要斟酌的一個問題。


    當然,假如友誼影業的《黃飛鴻》大賣,跟風者絕不會少,那跟風者就得自求多福,不說他早就惦記著趁禁運對影視業來一場洗牌,就是找的“黃飛鴻”觀眾認不認還是一個問題。


    第一部《黃飛鴻》他已經打定即使賠本也要賺吆喝的主意,首要的目標是確定黃飛鴻的長相,中年黃飛鴻在觀眾心目中已經確定長關德興那樣,青年黃飛鴻長什麽樣,由他說了算,還有cp十三姨長什麽樣,也由他說了算。


    另外,還有黃飛鴻的招牌武功招式,還是由他說了算。先人一步,將戲劇黃飛鴻的形象植入觀眾腦子裏,令觀眾形成刻板印象,即使黃飛鴻複活演自己,觀眾都會說“嘛玩意,演得一點不像黃飛鴻”。


    一套組合拳打出去,黃飛鴻這個ip會由友誼影業獨享,下一步就是獨占功夫片這個門類,友誼影業no.1,後麵所有的影視公司加起來拍的功夫片,能賺錢的數量都比不上友誼影業。


    這是他謀劃黃飛鴻這個ip的考量之一,另一考量就是麗池花園的黑拳項目,他要捧殺在港勢力最大的洪拳,《黃飛鴻》影片中,黃飛鴻會用洪拳將香港有在開館授徒的武術門派打個遍,勢力大的點出武術名,勢力小的隻能由背景板耍一下招牌動作然後被一腳踢飛。


    總之,他要在香港武術界點上一把火,打破點到為止的切磋規則,往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方向狠狠推一把。


    ……


    “文懷,公司要立項一個新項目《黃飛鴻》,你對黃飛鴻的生平有所了解嗎?”


    到了青年會辦公室,冼耀文將袁文懷叫到自己辦公室。


    “不是太了解。”


    “不了解沒關係,反正故事也要虛構,我給你大致說說情況,你記一下。”等袁文懷掏出紙筆做好準備,冼耀文接著說道:“黃飛鴻有梁寬、林世榮、鄧芳三個徒弟,鄧芳還健在,就在九龍首飾工會教拳,劇本裏不能出現他,林世榮在香港有個侄子,還有一幫徒子徒孫,對他的形象塑造要慎重。


    梁寬好勇鬥狠,二十幾歲就被仇家暗害,他的形象塑造可以自由發揮,魚泡眼、齙牙、大痦子、癩頭,等等,完全可以把他塑造成惹人發笑的形象。


    黃飛鴻有四個兒子,他最得意的是次子黃漢森,他將畢生所學一一傳授給了次子,黃漢森也爭氣,年紀輕輕就成為一方高手,可也因為太年輕,不懂得藏拙,最終被商船衛旅營護勇隊的老大張禺七所害。


    張禺七,江湖外號鬼眼梁,腿功相當了得,可以以他為原型塑造一個反派形象,就叫鬼腳七好了,形象上要有一點邪,又帶一點奸,可以參考一下石堅的花槍白頭甫的形象。


    稍稍參考就行,我不是要第二個石堅。”


    冼耀文頓了頓,說道:“說到石堅,我想到一個問題,公司現在的女演員都是大青衣的苗子,有點單一,需要找幾個適合演反派和醜角的女演員,男演員一樣,綠葉型的演員也要找幾個。”


    袁文懷頷了頷首,“我去其他公司挖。”


    “挖為輔,形象已經定型的可塑性太差,還是要以自己培養為主,另外,公司也需要一些特型演員,高矮胖瘦,某一點比較突出的人。”


    “好,我記下了。”


    “我們繼續說黃飛鴻。”冼耀文點上半截頭,繼續說道:“黃飛鴻第四任太太是莫桂蘭女士,目前在灣仔經營寶芝林,我剛剛去拜訪過她,和她一起構思了一個女主角的形象,身份是黃飛鴻的遠房親戚十三姨,名字是少筠,姓氏在故事中不用出現。


    十三姨的基本形象是麵容俊俏、嬌媚動人,留洋歸來,學識豐富,在構思這個人物時可以參考蕭紅、呂碧城、石評梅、林徽因等現代知識女性。


    這麽說吧,十三姨代表新觀念,黃飛鴻代表舊觀念,他們兩個因觀念不同而產生一些摩擦,在相處的過程中,從互相看不慣,到接受彼此的一些觀念。”


    “歡喜冤家?”


    “不到這個程度,十三姨是知識女性的形象,嘴巴厲害,但不會動手,黃飛鴻是武術宗師的形象,不屑與女人動手,他們兩個之間可以適當鬥嘴,但頻率不能過高,隻能當成點綴,還是要以觀念衝突來製造矛盾。


    再說黃飛鴻的形象,首先就是武術宗師,遇事氣定神閑、不急不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唯有一個例外,一旦聽到十三姨出事,黃飛鴻便會抓耳撓腮。


    平時對敵人保持仁慈,點到為止,但對欺負、傷害十三姨的人,直接往死裏打,在設計武術動作時,一定要表現出狠勁,一改平時的溫文爾雅。


    對了,可以在語言和生活習性上設計一些笑料,比如說某些英語單詞的諧音;


    又比如佛山、羊城都有‘夏至食個荔,一年冇閉翳’的說法,六月夏至,佛山一帶的風俗要吃荔枝和香肉,黃飛鴻多半是喜歡吃香肉的,而留過洋的十三姨對吃狗肉深惡痛絕,完全可以設計在十三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著吃香肉,以製造衝突。”


    頓了頓,等袁文懷記錄好,冼耀文繼續說道:“黃飛鴻項目的主要正麵人物就是黃飛鴻、十三姨、梁寬,大致的形象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其他正麵人物可以結合當時的曆史背景隨意添加,如黑旗軍領袖、台灣民主國大總統劉永福,以及孫醫生。”


    “孫文?”


    “嗯。”


    袁文懷糾結道:“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形象正麵就行。表麵上的反派是白蓮教,背地裏的大反派是滿清貴族,隨便哪個鐵帽子王、貝勒爺拎出來影射,最終的幕後是慈禧,這個指名道姓。


    故事背景放在八國聯軍打進京城,慈禧逃亡那個時期,慈禧出場是在逃亡大同的路上,吃了好幾天幹巴巴的麵食,便秘,坐在轎子裏拉屎,忽然一個神秘人出現,慈禧顧不上提褲子就聽神秘人匯報,‘亂黨頭目孫文出現在羊城’。


    慈禧一使勁,憋了幾天的屎終於拉了出來,她眉頭一舒展,接著又是緊蹙,從牙縫裏冷冷擠出幾個字,殺無赦。


    慈禧出自葉赫那拉氏,葉赫那拉翻譯成漢語是‘向往海東青飛翔的天空’的意思,或者文雅一點,也可以翻譯成鳳凰朝陽。


    神秘人的身份可以是葉赫那拉氏組建的情報組織海東青成員,代號鳳凰,女,和黃飛鴻之間可以設計一段恩怨情仇。具體的讓編劇去想,我的要求是鳳凰和黃飛鴻有一夕之歡,且鳳凰不能死,沒準將來另一部戲還要以此為引子。”


    袁文懷想了一下說道:“張勳複辟時期,鳳凰的兒子和黃漢森之間的衝突?”


    冼耀文嗬嗬一笑,“為什麽不能是女兒?弟弟喜歡上姐姐,也挺有看頭,隻要不怕黃飛鴻的徒子徒孫打上門來。”


    說著,冼耀文擺了擺手,“不用瞎想,故事線不會拉那麽長,而且一切都會圍繞青年黃飛鴻展開,如果第一部《黃飛鴻》賣座,自然要拍攝續集,按我想來,第二部的故事背景放在京城。


    1902年,慈禧下懿旨允許滿漢通婚,同一年9月,科舉考試,武舉雖然在1898年辦完最後一屆就停辦,但可以虛構某個王爺私辦一次比武,凡是參加比武的武人都被賞賜一麵堂前燕腰牌,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不無敲打之意。


    同樣是1902年,清廷駐法國公使裕庚之子馨齡在法國迎娶了與自己同齡的法國鋼琴教師吉納維芙,那是新舊觀念交替的一年,想要製造衝突非常簡單。


    如果會拍第三部,大概會是前傳,時間往前推兩年,譚嗣同、袁世凱、大刀王五、變法,這些元素加在一起,夠家國情懷。黃飛鴻受到譚嗣同影響,這才有了第一部和孫文的結識。


    總之,黃飛鴻項目以精彩的打鬥為主,家國情懷為輔,絕對不能本末倒置,現在這個時期,每個人都在忙著填飽自己的肚子,聊家國情懷不會討喜,觀眾買票進戲院看電影,是想暫時忘卻煩惱,開心一刻,我們不要觸黴頭。”


    袁文懷讚道:“老板想得真周到。”


    “得了,馬屁就不用拍了,黃飛鴻這個項目要快,三天時間我就要見到劇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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