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一直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一點不耽擱。


    她研究了一晚上視頻要怎麽拍,還連夜弄了個賬號。


    她還特意把自己的相機翻了出來,周燃的手稿有很多,平時自己瞎畫的,或是給客人的設計圖,夏眠隨手一拍就是幾十張。


    她翻了翻相機裏的照片,最後一張照片的日期還停留在一個月前,她剛到夏城時和莊仲一起出海時拍的照片。


    夏眠愣了愣,算日子算的都有些恍惚。


    “路桃兒,我他媽幾天沒抽你,你皮子又緊了是吧!”


    老路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還越拔越高:“離我遠點,別碰我!”


    夏眠聽到聲音從小二樓走下去,屁桃兒和水草就並排站在店門口,倆人身上都髒兮兮的,還不是那種很淺顯的髒,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大泥巴糊在身上的髒。


    屁桃兒髒的最厲害,臉上腦袋上都被泥巴糊住了,臉上幾乎看不出白的地方。


    她掏了掏褲兜,從裏麵抓出一把大泥巴扔在地上。


    老路看著她這一個動作,額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兩下。


    “你他媽給我隨禮來了?”老路的語氣幾乎快要壓不住了。


    夏眠都看傻眼了,從樓梯上走下來怔怔地看著兩個小孩兒。


    “這、這是……”


    屁桃兒撓了撓屁股,往老路身邊湊。


    “哥,屁股癢。”


    老路一聲暴怒:“別過來!走!”


    夏眠走近了才聞到,倆人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臭味,像是下水溝裏的味道,尤其是天一熱,熏得都有點睜不開眼。


    周燃從隔壁小賣部買了兩雙清潔手套,從廚房拉了個水管出來接上水龍頭遞給老路。


    “等會再抽,一會人要熏死了,”周燃掩著鼻子皺著眉頭看著兩小隻,“先衝幹淨再進屋洗去。”


    老路接過水管,把捏緊的頭一放,對著屁桃兒就開始呲。


    “我說了八百遍了,不讓你往山上跑,你非得去!”老路一邊衝一邊罵,“你他媽不怕有拍花子給你拐了啊。”


    夏眠一愣,轉頭看著老路:“什麽山啊?”


    屁桃兒被水管呲了一臉,好不容易睜開眼,抹了一把水,大聲脆亮地喊:“王八山!”


    “王…”夏眠愣了下,“王八山?”


    周燃接了盆熱水,在裏麵試了試溫度:“離這邊不遠有個小山頭,小孩兒都願意往那跑,她倆不知道誰研究的,拿了個塑料袋墊屁股底下從山頭上往下滑,一頭插進臭水溝裏了。”


    老路這會兒都要氣死了。


    “還能誰研究的!一屋子就她豬腰子最正!”


    屁桃搓了搓衣服角,把裏麵的泥抖出來:“那不是臭水溝,是河!”


    “誰沒事往河裏倒垃圾啊?”老路怒聲說,“要不我領你去喝一口去?”


    屁桃兒噘著嘴沒頂嘴。


    她不敢說其實她剛才腦袋插進去的時候都喝兩口了。


    下過雨以後山上的泥有些滑,坐塑料袋上往下衝的時候勁兒太大,她屁股一顛就衝進河裏去了。


    還是水草抓著她衣服後邊,硬把她從裏麵拽出來的。


    老路一邊扯著水管呲,一邊揪著屁桃兒的頭發往下洗:“這附近玩不下你了是吧,非得往溝裏鑽。”


    屁桃兒已經不像樣了,水草還好些,隻是褲子和腿上沾了不少泥巴,幹了以後都跟土塊一樣沾在身上。


    周燃看了看她,無奈的對夏眠說:“等會你領她倆進去洗個澡,實在不行那些衣服就都扔了,不要了。”


    水草把沾滿泥的涼鞋脫下來放在門口,光著小腳丫跟著夏眠往屋裏走。


    老路絕望地看了一眼屁桃兒。


    “我現在有種不能看著她活著長大的感覺。”


    周燃拍了拍老路:“不至於,還氣不死。”


    老路幾乎是咬著牙說的:“我說的是她,我他媽現在都想掐死她。”


    兩個小孩看著小,搓起來格外費勁,尤其是沾了泥巴的頭發,夏眠在浴室裏忙活了快兩個小時才把人洗幹淨。


    原本的衣服都被老路拿出去扔了,夏眠隻能找出兩件短袖來給她們兩個套上。


    她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周燃就坐在店門口,腳邊放了個盆,手裏拿著個刷子蹭著水草的粉色涼鞋。


    他嘴裏還叼著半根煙,那畫麵和他顯得格格不入。


    夏眠愣了一秒,趕緊從收銀台上拿起剛才放下的相機對準了周燃。


    快門聲一響,周燃回過頭看向夏眠:“這你也拍。”


    “啊,玩玩嘛,”夏眠找準機會,對著周燃的臉又拍了幾張,“記錄生活嘛。”


    “洗完了?”


    夏眠放下相機擦了擦手:“洗完了,就跟過年按著豬脫毛一樣。”


    周燃笑了一聲,把手裏的刷子擱下。


    “辛苦了。”


    夏眠走過去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周燃:“我還好,就是老路快要被氣死了。”


    周燃笑著把煙掐了。


    “他就是嘴上說說,誰小時候都有皮的時候,沒挨打就是好的。”


    陽光下,周燃的手臂幾乎白到發光,尤其是那隻手,上麵的血管泛著青色微微凸起,看的夏眠移不開眼。


    “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我們一般不抹殺孩子的天性。”周燃說。


    夏眠移開視線,看著周燃問:“那還要是危險呢?”


    “那我們就抹殺孩子。”周燃一臉淡然正經地說。


    夏眠沒忍住笑出聲,又把相機舉起來對準了周燃,按下了錄像。


    周燃有些無奈了,提著水草的涼鞋舉起來。


    “刷個鞋你也拍。”


    “拍啊,什麽都拍,”夏眠說,“先拿你練練手,這樣你就可以永遠留在我的相機裏。”


    “我還沒死呢,”周燃低著頭搓著手裏的兩下,“留相機裏有什麽用啊,燃哥得留在你心裏。”


    夏眠的手微微晃動兩下,一把扣住相機。


    “想的倒美。”


    周燃甩了甩手:“媳婦美,想的就美。”


    夏眠的臉蹭的一下紅了,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往屋裏跑。


    “打一輩子光棍吧你。”


    周燃看著夏眠跑進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笑來。


    夏眠躲進收銀台裏,心思全然不在相機上。


    她偷看了一眼周燃,男人還坐在門口刷著涼鞋,隻一個側臉就能看見他在笑。


    夏眠趴在桌子上,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輕點著呢喃。


    “本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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