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衣倩影悄然進入客廳,簡橙的視線即刻捕捉到地上蜷縮著的周陸,他仿佛生命力被抽離,奄奄一息。她的目光滑過他的脊背,定格在那觸目驚心的血肉之上,那瞬間,她那雙豔麗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客廳內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她的到來所吸引,紛紛側目而視。周聿風的目光從她麵紗覆蓋的臉上略過,又被她身上的男裝所吸引。這不是尋常的女性衣飾,而是——男性的裝束。究竟是她自己的衣物還是小叔的呢?他心中充滿疑問。


    簡橙的情緒調控得當,對於周圍人的打量選擇視若無睹,她踩著響亮的高跟鞋匆匆走向周陸。


    “哎呀,周陸,你這是遭遇了什麽?是觸犯了什麽天條嗎?”她關切地問道,聲音中滿是擔憂。周陸之前因痛苦而幾乎失去知覺,然而當她的身影出現時,痛感如潮水般湧回。他努力睜開眼簾,原本打算對她進行責難,但視線卻在她的臉上定格。


    “你的臉……這是怎麽了?”他疑惑地問道,心中暗想,是誰如此狠心,在這張如此美麗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周陸的怒火難抑,每逢被她激怒欲動粗時,他總是選擇踩她一腳以平息情緒。每當他的手指不經意地彈出,觸碰至他背部敏感之處,猶如一顆顆文字蹦跳而出,胸中痛意仿佛無法言語的刺激。簡橙微微觸碰,其指尖帶有的紅色斑跡瞬間出現,揭示了她身陷的困境。


    她自旁邊坐下,對周陸輕聲交談,而她的目光卻執著地落在鍾管家身上。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注視,使得鍾管家心中泛起不安的漣漪。他心知自己無意之舉或許已經引起了誤解,然而此刻的他不敢輕易解釋或做出決定。他隻能向老爺子投去眼神,用眼神詢問是否繼續進行。


    老爺子對此突如其來的簡橙出現感到意外。自從得知小兒子與簡橙領證後,每當她出現在自己麵前,就令他深感煩惱和困擾。那個元宵節夜晚,小兒子鄭重地告訴他說:


    “我不強求您對她有何特別的喜愛,但絕對不能有暴力行為,她曾救我性命。在周家,我說了算,因此她可以無所顧忌地行走。她的膽量雖小,但若您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我不僅會讓她離開這個家,我也會斷絕與您的關係。”


    而今,簡橙的到來以及那無處不在的複雜眼神卻令人不得不質疑她的真正“膽大”或“膽小”。\"關於簡橙的膽量,竟有人質疑?這言論簡直令人費解,畢竟在眾人眼中,未見有哪位女子的膽量能超越她。這背後,定是某種暗示或威脅。


    盡管庭宴那小子的話語權頗重,令人不得不聽從,但他的任性之言仍讓人心生憂慮,唯恐他日不再出現。


    周家老爺子對簡橙的印象複雜,他既痛恨這個將家族攪得天翻地覆的“瘋丫頭”,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當看到她臉上的傷痕時,他雖心有不滿,卻也隻能象征性地問一句。


    鍾管家見狀將拐杖收回,簡橙這才轉向老爺子,坦然道:“與人交手,技不如人。”話語間透露出的是坦然與堅強。


    接著,她直指周陸,質問老爺子:“您為何打周陸?”一聲“爸”讓老爺子感到既尷尬又無奈。


    此時的老爺子已年過古稀,七十七歲高齡的他被一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女子稱作“爸”,這樣的轉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回想當年,當簡橙喜歡聿風時,她都叫他“爺爺”,如今變得如此親近,讓他這顆老心實在難以適應。


    “他犯錯在先。”老爺子疲於應對,簡短地回答後看了眼鍾管家。鍾管家於是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通過話語即可澄清事情的經過。原來周聿風與周陸因為一盅湯爆發了爭執,戰鬥過程中誤觸了老爺子珍愛的花瓶。花瓶破碎的聲音讓整個宅子都陷入了沉寂,老爺子更是怒火中燒。令人驚訝的是,有三個人都指認是周陸打破了花瓶,但周陸卻堅決否認。老爺子因此怒不可遏,決心要他承認錯誤。


    此時,鍾管家向眾人敘述完情況後,簡橙沉吟片刻後,毅然對老爺子說道:“父親,我有辦法證明,那花瓶並非周陸所打碎。能否先讓人為他處理傷口?他疼痛難忍,實在是受不了了。”


    老爺子審視了她一會兒,然後與鍾管家交換了一個眼神。在簡橙的提議下,他最終也鬆了口氣,因為這給他提供了一個台階,避免更大的衝突。


    隨後,鍾管家立刻召集了幾個傭人協助處理周陸的傷口。關清柔則對簡橙投以感激的目光,並迅速加入幫忙的行列。


    老爺子對簡橙質疑道:“你如何證明花瓶不是周陸打碎的?”


    對於證明的問題,簡橙陷入了短暫的困惑。但她迅速想起了關清柔在電話中說的一句話:“小陸說,當時他和聿風交手時,與那花瓶保持了一段距離,他根本觸碰不到。” 另據關清柔提到,“蔣雅薇當時離得較近,且當時客廳裏隻有他們三人,她雖然沒親眼看見,但她懷疑是蔣雅薇打破的。”這些信息雖然不能直接證明周陸的清白,但為解決問題提供了方向。“聿風夫婦及三嫂三人都堅信是小陸所為,聲稱親眼目睹。平日裏,小陸對蔣雅薇態度不友好,因此無人相信他。然而,我堅信小陸是清白的,但我的聲音無人肯聽。簡橙也堅定地站在周陸這邊。


    如今,三人一口咬定是周陸打破了那個珍貴的花瓶,但周陸缺乏人證,形勢便十分嚴峻。關鍵的是,那花瓶非同尋常。


    關清柔表示,那花瓶是周庭宴母親的遺物,對老爺子來說,它的價值無法估量。換句話說,任何觸碰這個花瓶的人都會麵臨極大的風險。


    既然無法為周陸洗清冤屈,我決定攪亂這潭水,不讓任何人輕易脫身。


    “父親,我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是,周聿風、蔣雅薇和三嫂都指認周陸打碎了花瓶。他們有何證據?”我質問時,首先指向了蔣雅薇。


    “你說你看到了,那麽證據何在?沒有實證,請把證據拿出來。”


    老宅內並未安裝攝像頭,因為老爺子厭惡被監控的感覺。蔣雅薇躲在周聿風身後,盡量不引人注意,但被簡橙點名後,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們三人親眼所見,難道還不夠嗎?”她顫抖著聲音問道。”蔣雅薇如今懊悔不已。


    那個花瓶,是她衝動之下打碎的。


    近來,她的精神壓力如山重壓,尤其在元宵節那天,簡橙的風頭完全蓋過了她。在餐桌上,每個人都隻對簡橙趨之若鶩,而對她則充滿了輕蔑與嘲諷。


    當晚她留下來與婆婆等人打麻將,而她打牌的技巧並不出色。出於謙讓和迎合的念頭,她讓她們每局都贏,然而最終她不僅輸得精光,還遭到了婆婆的責罵。


    昨天,她又被周聿風友人的羞辱所傷,自尊碎裂。今天,周陸更在周聿風麵前對她冷嘲熱諷,罵她為“冷酷無情的生物”。


    她對周陸的厭惡已深至骨髓。


    這男人總在周聿風麵前詆毀她,誇讚簡橙。她對周陸的積怨已久。


    記得那花瓶被周聿風帶回家時,他特別強調了它的重要性,囑咐她別碰。然而在某次裝模作樣勸架時,她被周陸猛地一推,撞上了桌子,那花瓶就出現在她眼前。


    那一刻,她的憤怒如同洪水猛獸般爆發,腦海裏隻有一種想法:如果周陸打破了花瓶,老爺子必定不會放過他。


    瞬間衝動的情緒讓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最終釀成了這場禍事。她原以為,周陸作為老爺子的親孫子,即使遭遇一次教訓也足夠了。然而,老爺子的懲罰出乎意料地嚴厲,當周陸的後背傷痕累累時,她心中湧起的是恐懼。她未曾預料到事情會如此嚴重。


    此刻,那個所謂的“攪屎棍”簡橙又出現了,這讓她更加憂心忡忡。簡橙的到訪,必然不會帶來什麽好事。但她並不懼怕,因為她知道聿風會站在她這一邊。葉綺與關清柔之間的恩怨也讓她站在了這方。三個目擊者的存在,足以讓簡橙無法翻起風浪。


    麵對簡橙的質問與指責,沒有確鑿的證據與見證人支持他,他並未打算掀起風波。然而,他堅持不承認罪責。他環視眾人,包括蔣雅薇、周聿風和葉綺,嘲諷道:“你們看到了什麽?僅僅看到就能給周陸定罪嗎?你們是在開玩笑吧。”


    簡橙對蔣雅薇的指責是:“我懷疑是你打碎花瓶並誣陷周陸的,你動機明顯。”又轉向周聿風,“我認為你是幫凶,因為你的妻子蔣雅薇是你的庇護所。”再轉向葉綺:“三嫂,你的更年期可能讓你看錯了。”


    麵對這樣的質疑與猜測,周聿風感到困惑:“這是你親眼看到了嗎?你怎麽能這麽確定?”而蔣雅薇則暗自思索:“簡橙為何如此直接地指向我?”橙色被指責為混亂的攪局者!


    葉綺麵露疑惑,心生惱火地想:“更年期又發作了?”


    麵對三人的各懷心思,簡橙淡然無視,她轉身向家中的老爺子說:


    “父親,他們三人都有可能對周陸進行不實指控,他們的言辭不能全信,除非他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


    老爺子靜靜地聽著,沒有發表意見。


    曹瑛雖然不想為蔣雅薇辯護,但考慮到這是她名義上的兒媳婦,且涉及到了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開口。


    “簡橙,你一直要求聿風他們拿出證據,但周陸也沒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他手頭有證據,也不會遭受如此重創。”


    簡橙立即糾正曹瑛的誤解:


    “二嫂,是他們在先對周陸進行誣陷,所以他們應當先提供證據以證實其無罪。周陸的清白不需要自證。二嫂你這樣的邏輯如何能夠擔任家事的管理呢?”


    曹瑛啞口無言,覺得簡橙是在強詞奪理,卻不知如何反駁。此時的氣氛變得尷尬而沉默。


    簡橙步步緊逼:“如果二嫂覺得這實在不公,那就報警吧。報警是最公正的解決辦法。”


    她堅定地認為周陸被如此毒打仍不肯承認罪名,必然是無辜的。當“報警”二字響起,整個客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周聿風的手背被蔣雅薇緊緊握住,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可能的解決方式上。周聿風緊握的指甲陷入肉中,他的目光落在了簡橙身上,臉上露出不滿之色。


    “簡橙……”他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小嬸!”簡橙立即糾正他,語氣中透露出冷峻。


    周聿風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些,“小嬸,這是我們周家的家事,報警傳出去對我們不利,怕被外人笑話。”


    蔣雅薇緊接著附和道,“是的,小嬸,沒必要把事情搞得盡人皆知。你要考慮到周家的聲譽。”


    葉綺也不希望事態擴大,“簡橙,周陸已經受了懲罰,這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也別再鬧了,你的傷勢也需要休息。”


    簡橙轉向老爺子,但老爺子依然沉默不語。她正要再次開口,突然身後傳來周庭宴平淡的聲音。


    “簡橙,到我這裏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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