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在熙攘的人群中瞥見庭宴,瞬間心神一晃。自從踏入此地,她的神經便一直緊繃著,疲憊與身體的酸痛讓她如臨深淵,僅憑意誌力支撐了整整半小時。


    她如同一根被拉至極限的彈簧,緊繃得幾乎要斷裂。庭宴的出現,卻如同一股暖流,瞬間令這根即將崩潰的彈簧鬆懈下來。


    她急步向前,聲音中透露出未曾察覺的喜悅。


    “你怎麽會來?”


    庭宴明白她的努力與堅持,輕輕攬住她的腰。


    “有什麽事不能電話聯係我?為何要親自跑來?”他的聲音雖平靜,卻難掩其關心。橙子能感受到他的不悅,於是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裏,聲音軟綿綿的帶著一絲委屈。


    “芳姨說你去了公司,我想你可能有重要的事務要處理,所以沒敢打擾。”


    先前是陸那一背的血讓她強撐著精神,而現在庭宴的懷抱讓她全身乏力,之前刻意忽略的酸痛此刻全都湧上心頭。


    她緊抱庭宴的腰,整個人都貼近他,幾乎要融入他的懷抱。


    “我好累,又困又累。”


    聿風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描述這種情感如同捉摸不定的風,難以用言語形容。雖然知道簡橙不是他心中所求,可每當看到她與小叔親近的模樣,內心就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若非理智尚存,他幾乎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將他們分開。


    周庭宴突然俯身,以一種優雅的姿勢將簡橙橫抱起來。簡橙驚呼一聲,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他穩穩地抱起她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對周圍的人視若無睹。這時,葉綺急切地呼喚他。


    “庭宴,你母親遺留的那隻雙色花瓶,被周陸打碎了。”她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在周庭宴心中炸開。周庭宴頓時停住腳步,回身望去,視線落在一片尚未收拾的花瓶碎片上。簡橙緊緊地環著他的脖子,急切地解釋道:“不是周陸,他們隻是看見了,但並沒有證據。”


    周庭宴簡短地應了她一聲,卻沒有再多說什麽。他的目光轉向了老爺子,老爺子也正看著他。兩人的目光相遇,周庭宴的表情卻如湖水般平靜。


    “人在世時不懂得珍惜,人去後卻擺出這一套虛情假意給誰看?”周庭宴的話語直戳老爺子的痛處。老爺子呼吸一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庭宴……”他嚐試著回應,但被周庭宴打斷。


    “一個花瓶,真的比人命還要重要嗎?”周庭宴的語氣中充滿了質疑與憤怒,他的言辭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老爺子的自欺欺人。“那個花瓶,並非母親心頭所愛,隻是你覺得她會喜歡而已。她生前,你常常把自己的喜好強加給她;她已離世,你卻依舊不肯釋懷。”


    地麵上,孤零零地躺著破碎的花瓶,碎片散落一地。周庭宴低頭不語,眉睫之下陰影沉沉。


    “打碎了就好,這或許是一種解脫。”


    老爺子身體顫抖,仿佛失去了支撐,無力地坐在沙發上。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周庭宴的視線轉向趴在地毯上的周陸。


    “無論是誰打碎的並不重要,既然你承受了這頓打,周陸,這功我記在你頭上。”


    周陸聽得一頭霧水:“?”他此刻的傷口疼痛難忍,思維遲緩。他還在琢磨周庭宴的話時,對方又開口了:


    “你可以把酒吧當作副業消遣,但不能讓它成為你的主業。你已經不小了,需要更穩重一些。等你的傷勢恢複,來集團找我,我會給你投資二部經理的位置。”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的人無不感到震驚。


    周陸瞪大了眼睛:“??多麽不可思議的轉變!”


    他這難道是因禍得福了嗎?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周聿風驀地覺察到周遭的氛圍轉變,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臉困惑地嘀咕道:“二部經理?難道是小叔的決定?”


    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小叔莫非是瘋了?周陸的晉升之路似乎與常人不同。通常,家族的年輕一輩需在分公司曆練,並帶著項目經驗才能踏入集團的核心。而周陸的學業並不出色,高考失利後,僅在國外完成學業,回國後更是用資金開設了一家酒吧。然而,小叔竟直接讓他進入了集團?


    他以優異的成績和亮眼的學曆,順利進入了京岫旗下的投資公司。當初小叔以股份為籌碼逼他娶簡橙時,他趁機提出要進入集團的要求,小叔才勉強答應。即便如此,他在集團也僅擔任了一年的投資一部經理。而二部經理的職位更為顯赫,因前經理的離職而空缺,正進行內部競聘。


    他曾信心滿滿地準備拿下這個職位。然而現在,小叔竟如此輕易地將它賦予了周陸?


    周陸毫無學曆、經驗的背景,除了與一群不務正業的友人混跡,他有何資格坐上集團的投資部經理之位?


    “小叔,您是不是在開玩笑?二部的經理之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周陸吧。”周聿風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仿佛懷疑是自己的錯覺,是否是因為昨晚睡眠不足,或是早晨起得太過猛烈,甚至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我何時對你開過玩笑?”周庭宴的眼神中透露出沉穩,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資本市場並非按照年齡或經驗順序來決定,我說周陸可以,那他就能站穩腳跟。葉綺此刻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曾試圖設障礙,卻沒想到反而為周陸鋪了路。


    “庭宴,你認為周陸有資格加入我們的集團嗎?”葉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


    “他的資格,由我來定。”周庭宴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看向葉綺,眼中閃過一絲警告,“三嫂,每次家族的事務中你總是積極參與。如果三哥覺得太閑,我倒是可以為他安排更多的工作。”


    麵對周庭宴的警告,葉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也沒說。


    蔣雅薇抬頭迎上了婆婆曹瑛驚怒的目光,心中湧起一陣寒意。她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了。


    隨後,周庭宴抱著簡橙走向了車邊,司機已經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在車子啟動的那一刻,簡橙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周庭宴,你為何要力挺周陸進入集團?”她好奇地問道。之前隻聽周聿風提起過,但其中的原因她並不清楚。他的這種決定背後,是否藏著更深的理由和情感呢?周家子弟欲入集團,必先於分公司曆練。周陸雖以酒吧為主業,但對家族的分公司和正規企業卻涉足甚少。人們不免擔憂,周庭宴如此器重周陸,給他高位,難道不會引起他人不滿嗎?對此,周庭宴淡然一句回應:“別小看了周陸。”


    司機駕車行至主路,周庭宴吩咐升起車內的擋板。司機心中默然,又一次麵臨“非禮勿視”的場景。簡橙望著擋板升起,忽然感到腰間一緊,隨即是一記熾熱而熟悉的吻落下。這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熱烈,她原本閉著眼享受,但他的熱情太過濃烈,舌尖開始發麻,最終不得不睜開眼。


    此時,周庭宴也睜大眼睛看著她,兩人的眼神交纏在一起。一個是委屈的神情,一個是熾熱的眼神,一個控訴著他的強勢,一個則是對他的行為作出反應。兩人的視線交錯,周庭宴感受到她的不適,於是放輕了力道,緊緊地擁抱她,輕易地就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他深情地注視著她,似乎在告訴她:“知道你擔心周陸的事情,但我們需要麵對的還有很多。”這種深情和關懷在兩人之間流轉,他們的關係也因此變得更加緊密。\"呼喚我一聲,何妨?我沉浸於這份困擾中,每當我望向你的傷勢時,我便默然靜氣,不斷約束我自身的怒火。那股炙熱連周圍人都感受到了,我爆發的那一刹秦濯都會畏縮不前。怕我會傷及你,我隻得輕聲細語,難以重責於你。


    然而,我深知過度的溫和並不能為你帶來長久的警醒。昨晚是孟糖的疏忽,今早又輪到周陸的疏忽,你仿佛忘記了我這個在你身邊的人,也忘記了你作為我妻子的責任。


    我,難道隻是個擺設嗎?


    周庭宴緊緊地擁抱著簡橙,他的俊顏緊貼著她的臉龐,深深地品味著她的唇瓣的香甜。他的動作溫柔而深情,但他的聲音卻帶著嚴肅的意味。


    \"你的閨蜜是孟糖,我能理解你不想我介入,而周陸是你的發小且我的侄子。你在考慮幫助他們時,為何不向我透露消息?難道不能給我打個電話嗎?\"


    在簡橙的口中滿是他的氣息,她陷入了迷茫之中,問題問她答。她輕聲道出了背後的緣由,“那個花瓶...是你母親遺留下來的寶物,我並不確定它在你心中的重要性,萬一因此引起你的怒火導致你向周陸發難便得不償失了。我沒有刻意隱瞞你,隻是想著先為周陸洗清嫌疑再找你。”


    當周庭宴聽到“花瓶”二字時,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捏住她滾燙的臉頰。他繼續追問:“孟糖和周陸對你而言如此重要嗎?\" 試圖深入了解她內心深處的想法。\"你確定這很重要嗎?\" 周庭宴問道。


    \"是的,非常重要。\" 簡橙回答。


    \"你在心中,還有誰比這更重要?\" 他追問。


    \"對於現在活著的來說...\" 簡橙略作思考,\"有孟糖,周陸,我的小姨和表哥...暫時就這些了。\"


    周庭宴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隻見簡橙搖頭表示沒有了。他有些不滿地咬了咬下唇,\"沒有了?那你的老公呢?他算死了嗎?\"


    簡橙的全身像是觸電一樣,她連忙回答,“沒有啊,我老公還好好的。”


    但是,盡管他還活著,卻並不重要。周庭宴心裏有些難受,他緊緊地抱著簡橙,幾乎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你這個沒良心的人,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都沒能上榜。哪怕把我排在最後也好呀。簡橙,你太讓我傷心了。\"


    周庭宴的語氣裏滿是失落,他甚至想,如果她養了狗,自己豈不是連狗都不如?


    兩人回到華春府後,周庭宴並未離開,他陪簡橙吃完飯,然後一起回到臥室休息。簡橙滿腦子的問題想問他,但實在是太困了,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醒來時已是下午五點。她感覺到周庭宴仍然在身邊,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尋常,便輕輕推了推他,意識朦朧地問...\"你還在這裏嗎?\"“不是覺得你一直忙碌麽?為何你還未動身離去?” 她是個勤勞的人,隻睡短短三小時就醒來投入工作,內心早已預期他醒來的瞬間他便離去。


    周庭宴已堅持素食多年,即便新近稍嚐了葷腥,對她仍舊抱持著深厚的情感與關心。但他知道她身體的康複仍需時日,故而雖心有衝動,仍能克製自己。於是他輕輕抱著她,稍作平靜後,才回應她的疑問。


    “你昨晚受傷時,我臨時改變了所有的工作安排。” 他掀開被子,站起身來,柔聲道,“今日無其他要務,可整日陪你。”


    簡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周庭宴那結實流暢的肌肉所吸引,她略顯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那麽早上……芳姨說看到你去了公司。” 周庭宴從衣帽間取出一套衣物,解釋道,“早上我並未去公司,而是處理了一些其他事情。”


    他將手中的裙子和內衣遞給她,“這些都是全新的,已經洗過並烘幹。因時間倉促,你先穿著,後續我再為你買更好的。”


    簡橙接過裙子,發現這與其昨日所穿的款式相似,“你如此早起,是為我去買衣服嗎?”


    周庭宴輕輕幫她套上黑色的毛衣,“非也,這是潘嶼讓他的秘書去辦的。” 他的話語雖簡潔,卻又不失情感的細膩,構成了一個充滿關懷與愛護的小故事。“選購衣物時,我實在是無法挑選出更合適的了,隻能依據你昨天所穿的,推測出你的喜好。”


    原以為你會在中午時分才醒來,我本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將衣物取回。沒想到你竟一大早就醒了,讓我措手不及。


    簡橙正準備穿衣,我試圖保持距離。然而一抬頭,卻見你已套上了我早上穿的毛衣。


    “喂,你連衣服都不換嗎?我穿過了這衣服,你不嫌舊或有味道嗎?”


    我坐在床上,隨手套上了一件運動褲。


    “這隻是短暫的穿著而已,且未曾外出行走,怎能說是髒了?日薄西山,晚餐即將到來,何必浪費新的衣物?芳姨還得多洗一件。”


    簡橙無言以對。


    她決定轉移話題,“那麽,你今天早上究竟去了哪裏?”


    我係上褲帶後回答,“我去了醫院,秦濯昨晚被孟糖打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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