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他便拉著寧蘭,要去清月閣。


    寧蘭愣住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如咫尺,她卻仿佛看不透眼前之人的心思。


    他的憐惜與不舍,甚至眉宇裏藏著的心疼,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寧蘭遲疑著不肯答話,凝視著她的魏錚卻惱火到了極點,嗓音愈發沉鬱了幾分:“回答我的話。”


    寧蘭這才緩緩抬起眸子,迎上魏錚諱莫如深的眸色,道:“爺,妾身不敢。”


    這樣的話她已說了太多次,眼瞧著魏錚又要發怒,她立時又添了一句:“妾身不敢,是因為不相信世子爺能為妾身出氣。”


    話音甫落,魏錚麵容裏掠過的怒意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寧蘭。


    “爺,夫人是您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她想如何懲治妾身都是她正妻的權利。您為了妾身得罪妻子,這筆買賣自是不值,奴婢想,世子爺應當不會做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一席話瞧著是在為魏錚開脫,可字字句句都是在貶低著他的男兒本性。


    這世上有哪個男子願意被別人說“不敢得罪”自己的妻子?


    魏錚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可梅園與蘇園的兩場大火,被打碎的祖母遺物,寧蘭紅腫不堪的臉頰,都在印證著她的這一番話語。


    可明明魏錚年少有為,從不仰賴著嶽家的人脈升遷,這一番話已是讓他眸中燒起了更為洶湧的怒火。


    隻是這點怒火,並不是衝著寧蘭而來。


    他驟然起了身,一把攥住了寧蘭的皓腕,不容置喙地說:“走,跟我去清月閣。”


    清輝般的月色籠罩著清月閣,將其襯得似廣寒仙宮一般巍峨雄壯。


    寧蘭站在通往清月閣的廊道上,遙遙地瞧著身前立著的魏泱,瞧著他緩緩慢下來的腳步,心裏生出些自嘲的意味。


    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


    哪怕她絞盡腦汁地使出了激將法。


    魏錚不是衝動易怒的人,最多被這激將法逼到起了要去清月閣質問嚴如月的念頭。


    從西霞閣到清月閣可有一刻鍾的路途,薄涼的風拂進人心,魏錚心池上盛滿的怒意也息止了下來。


    褪去衝動的他,便會猶豫,會仿徨。


    寧蘭輕笑。


    她才不會就這麽算了。


    嚴如月既如此在意魏錚,那便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夫君為了別的女人斥責怒罵她。


    寧蘭止步,輕輕扯住魏錚的衣角,“算了,爺,咱們回去吧。”


    魏錚頓了頓。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懦弱的一個人?”魏錚麵如冠玉的臉龐映在朦朧的月影之下,他扯了扯嘴角,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


    寧蘭不語,隻是低著頭露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來。


    魏錚指了指不遠處的院門,道:“跟我走。”


    他蒼白的臉色裏辨不出半點喜怒來,濃重的夜色掩映著他的神色,讓人分不清他的心緒。


    寧蘭慌亂得心口直打鼓,愣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跟在了魏錚身後。


    不多時,負責開路的無名叩響了清月閣的院門。


    守門的婆子瞧見來人是魏錚,立時打開了院門,堆著笑道:“世子爺來了。”


    魏錚麵沉似水,眸光落在不遠處仍點著燈的正屋之上。


    那婆子嘴角還掛著笑,待瞧見魏錚身後立著的寧蘭後,這笑意便慢慢地退了下去。


    經了白日這事,滿府上下的人都知曉了寧蘭這號人物。


    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魏錚走向正屋,寧蘭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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