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跟著小廝去了外書房後,便見況味立在門廊處左右踱步,任誰都能瞧出他心中的慌亂來。


    況味一見他,便急急匆匆地走上前,隻道:“魏兄,元墜大師已久等了。”


    “元墜大師?”魏錚疑惑地蹙起了眉頭,隻覺得這四個字似曾相識。


    等走進書房,瞧見元墜大師那張清俊似佛的麵容後,立時憶起了些從前的事。


    他的正妻嚴如月,當初為了戕害他的寵妾,曾在普濟寺裏上演過一出陰險狠辣的毒計。


    他的寵妾隻有雲錦一人,可為何魏錚的腦海裏卻沒有半點關於雲錦的記憶。


    按理說一個人如此情意綿綿地愛戀著一個人,應是會想無時無刻與她待在一起才是。


    可魏錚對雲錦卻沒有這樣的念頭。


    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但總覺得自己與雲錦之間存著什麽齟齬。


    隻是說不明白而已。


    元墜大師瞧見了魏錚,刹那間愣在了原地。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他與魏錚隻有匆匆一麵而已。


    短暫的眼神接觸後,魏錚先移開了自己的眸光。


    元墜大師瞥了眼魏錚後,而後望向了況味。


    況味對元墜大師一臉的崇拜與敬仰,一等魏錚走進書房後,便道:“快些坐下說話吧。”


    元墜大師一身蒲色素服長衫,手腕上帶著檀香佛珠,端著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魏錚笑著注視起了元墜大師,不知怎得那慌亂的心口竟是生出了些安寧之意。


    況味也在一臉熱情地與元墜大師攀談。


    所說的不過是些許小事,可元墜大師說話的語氣穩若泰山。


    “再相遇,卻是在離京城千裏之外的江南又遇到了世子爺。”


    元墜大師朝著魏錚笑道。


    況味沒想到元墜大師與魏錚還曾有過往日的淵源。


    他瞥了眼魏錚,又瞧著元墜大師英俊的麵容道:“大師,還請您幫一幫魏兄。”


    魏錚人雖還如從前那般英武俊秀,可漆眸裏卻掠過了些呆呆愣愣之色,再沒有從前的靈敏與殺伐決斷。


    元墜大師擔心寧蘭的狀況,卻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提及女眷。


    是以他便不動聲色地問起了魏錚此行前來江南帶出來的女眷。


    魏錚還未回答,況味卻貿貿然地插話道:“世子爺帶了他的寵妾雲錦。”


    雲錦?元墜大師對魏國公府的家事了如指掌,不曾聽聞過魏錚後院裏添人。


    “這位雲錦是江南人士?”元墜大師如此問道。


    況味一心崇佛,對元墜大師更是萬分尊重,是以他也沒察覺到什麽異樣。


    他到底與雲錦沒什麽交情,私心裏也覺得雲錦的做法難登大雅之堂。


    所以便識趣地掠過了此事不提,隻含糊其辭道:“是了。”


    元墜大師將況味臉上的難堪與閃爍其詞都盡收眼底。


    他約莫猜到了寧蘭遭遇了什麽變故,當下便不急不緩地詢問況味:“況施主尋了貧僧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魏錚依舊不聲不響。


    況味瞥了他一眼,便歎了口氣道:“不瞞高僧,前段時日世子爺遇刺,被刺客們下了毒,自那日之後便神思滯緩,有諸多事都不大記得了。”


    元墜大師來了興致,隻問:“什麽毒?”


    “七情散。”


    這三字一出,元墜大師的臉色陡然一變。


    “七情散?”他喃喃自語了一番後,明眸裏爍起一陣擔憂。


    他讓魏錚伸出手,仔仔細細地為他把了把脈。


    魏錚一副任人擺布的乖順模樣,況味在旁看得連連搖頭,忍不住道:“怎麽覺得魏兄這兩日比前幾日思維還要遲緩些了。”


    這也並非他的錯覺,魏錚中了七情散剛醒來的時候還能與他談笑風生一番。


    這兩日卻是好似變了個人般遲緩。


    況味疑心是雲錦在魏錚身上下了什麽藥,又苦於沒有證據,所以隻能讓元墜大師為魏錚把一把脈。


    要知曉元墜大師醫術了得,還懂些旁人不知曉的奇門詭術。


    讓他來給魏錚把脈最是合適。


    約莫等了一刻鍾後,元墜大師才鬆開了魏錚的手。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魏錚,說:“世子爺還被人下了遲靈散,這遲靈散與七情散藥性相輔相成,已是讓世子爺忘卻了諸多事。”


    “正是。”況味蹙起眉頭道:“魏兄連他與我一同熬夜商量出來的對策都不記得了。”


    元墜大師又道:“那七情散是絕情斷愛之藥,本對他的身子造不成多少傷害,偏偏有人又給他下了遲靈散,這兩味藥損了世子爺的心誌,若是不早些驅除藥效,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一番話說的況味擔心不已,神色間露出了些如喪考妣的慘白之色來。


    元墜瞥了他一眼,又幽幽地說道:“況大人,若讓這遲靈散的藥效再發揮下去,世子爺隻怕會癡傻如三歲小兒。”


    他有意將魏錚的狀況說的嚴重了幾分,況味聽後果真暴怒而起,不敢置信地問道:“是誰要對世子爺下此狠手?”


    若魏錚當真因這遲靈散而變成了三歲小兒,餘杭鎮的這一堆事務可怎麽辦才好?


    元墜大師隻是問他:“如今還有機會,還請況大人做主。”


    況味立時不假思索地答話道:“煩請大師為世子爺祛毒。”


    “好。”元墜大師扶著魏錚走進了內室,嘴角勾出一抹笑。


    走進內室後,元墜大師立時開始給魏錚解毒。


    解毒的過程極快,元墜大師隻是拿出了一粒丸藥,讓魏錚含在嘴裏不要吞咽下去。


    而後他又從自己的袖袋裏拿出了一捆金針。


    金針入脈穴,魏錚立時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已身處寧蘭所在的後院。


    朱嬤嬤在旁守著他,一見魏錚睜開眼,立時圍上前道:“世子爺醒了。”


    魏錚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隻覺得有一陣頭痛欲裂的惱意席卷了他的身軀。


    待他緩過來些後,才持著燦亮的明眸詢問朱嬤嬤:“你們奶奶呢?”


    他的語氣是這般的熟稔與稀鬆平常。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朱嬤嬤霎時紅了眼眶。


    她喜極而泣道:“元墜大師果然沒有騙我們,世子爺果真恢複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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