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話,大家的視線都落到了沈知煦帶來的賀禮上。


    “這也太兒戲了,那硯台看著一點光澤都沒有,肯定不值錢!”


    “自己父親的壽宴這麽敷衍,摳門也不至於如此吧。”


    “大喜的日子,真是讓人看笑話……”


    這些話被賀雲瞻聽去,頓覺羞愧無比,他最看重的就是臉麵,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讓他又恨又氣。


    他沒忍住小聲嗬斥沈知煦:“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們賀家在眾人麵前丟臉?”


    沈知煦瞪他一眼,音量不由加重:“讓你出醜的人是我這個妹妹,她非要當眾打開賀禮,不就是為了找由頭讓你出醜嗎?”


    沈容卿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和我有什麽關係?賀禮是你帶來的,我不過是打開看看而已。”


    “我還以為你會給父親帶來什麽寶貝,所以心生好奇,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值錢的物件!”


    旁邊的薑氏一直默默聽著,直到她看見沈常錚臉色愈發難看,才假裝斥責了沈容卿一聲。


    “今日貴客登門,你別鬧事,即便知煦帶來的東西不夠上檔次,那也是咱們家的私事。”


    沈容卿有些委屈:“我隻是替父親心寒,姐姐明擺著不重視父親壽宴,我不信姐姐連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如此就是敷衍!”


    “別說了,莫讓人看了笑話。”薑氏又假模假樣瞪了沈容卿一眼,然後走到近前仔細打量管家手中的賀禮。


    她麵有難色地看向沈常錚:“老爺,也不能怪容卿,知煦帶來的這套賀禮著實有些寒酸……”


    沈知煦這會兒正沉著臉看薑氏在眾人麵前演戲。


    起初她還以為薑氏為了大局不會與沈容卿一起鬧事,卻沒想到她比沈容卿更有一套。


    薑氏扭頭麵向她,說道:“知煦,你若拿不出像樣的賀禮,就算空手來我們也不會怪你,可你不能如此糊弄人。”


    “算了都是一家人,快進去坐吧,這事兒不提了。”


    這話聽著很是大度,但話裏話外都是對沈知煦的指責。


    薑氏如此說,但沈容卿還是不依不饒:“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見沈知煦一直沒開口說話,以為她是心虛。


    又見賀雲瞻低頭躲在沈知煦身後,更覺一股窩火。


    她故意伸出手指指向沈知煦的方向。


    “讓我來數數,一、二、三、四……”


    “你們賀家今日來了四人,卻隻備一份寒酸的賀禮,我們還得在席上給你們準備四個位置,嘖嘖嘖……”


    她是在故意嘲笑賀府的人來蹭席。


    這話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雖然賓客們沒有笑得太大聲,但聽在賀雲瞻與賀雲靜耳中,依舊讓他們無地自容。


    賀雲靜見宴會廳中有幾個榮德堂的同窗也在,更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大聲朝沈知煦道:“賀家不至於落魄至此,今日的賀禮是你準備,都是你的錯,別拉上我們!”


    沈容卿見賀雲瞻的妹妹對沈知煦出言不遜,就知她在賀府沒好日子過,心中頓時舒爽。


    “靜兒妹妹說得沒錯,做錯事的隻有沈知煦一人,不關別人的事。”


    沈知煦往四周看了幾眼,見大家都在看笑話。


    不由輕輕一笑,反而希望沈容卿將此事鬧得更大。


    她低聲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沈容卿仰著頭道:“我早就說過,不是真心來為父親祝壽,我們沈家不歡迎!”


    “那你的意思是將我趕出去?”


    沈容卿隻是冷哼一聲,默認了沈知煦的話。


    沈知煦不再看她,而是扭頭看向沈常錚。


    “父親,沈家何時變得如此勢利?難道拿不出高價的賀禮就要被趕走嗎?”


    “今日是父親壽宴,許多貴客都帶來了禮物,是不是得依次打開查驗,若哪位的賀禮不合妹妹心意,就通通把人趕走?”


    她這番話說完,整個寧德侯府都安靜了。


    竟真有人開始擔心自己備的賀禮價值如何,能不能入得了寧德侯的眼。


    薑氏和沈容卿對視一眼,麵色都有些許慌亂。


    她們隻是想讓沈知煦出醜,卻沒想到她竟能三言兩語把所有賓客都拖下水……


    沈常錚則是氣得不輕。


    他先是覺得沈知煦的確不重視自己,又因為沈容卿的無理取鬧而覺得丟人。


    “你們非得在今日鬧事?隻是賀禮而已,就算今日空手來寧德侯府的人,我也通通歡迎!”


    宴會廳裏有眼力見的人立刻附和道:“侯爺大氣!”


    沈容卿和薑氏也不敢再多言,隻想讓這場鬧劇趕緊過去。


    沈知煦瞧了她們幾眼,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心。


    劇痛逼得她眼中一下子湧出水光。


    “父親!今日是女兒不對,這套賀禮確實有些寒酸。”


    沈容卿麵色一怔,不明白沈知煦又想做什麽。


    隻見沈知煦淚眼漣漣道:“父親,可這套賀禮已是女兒能拿得出手的最好東西,賀府清貧,女兒出嫁也沒帶嫁妝過去,所以手中實在沒有積蓄……”


    “你說什麽?”薑氏聽到這裏急聲打斷她:“你出嫁時怎會沒有嫁妝,你莫要在此胡說八道!”


    沈常錚也道:“當初我讓夫人為你備好嫁妝,怎會沒有?”


    當初沈知煦出嫁,嫁妝的確由薑氏操持。


    但她知道沈知煦的生母給她留了一筆不菲的銀子和首飾,便想用那些東西抵,不再從侯府公賬上出錢。


    隻要沈知煦從侯府帶走了東西,那就可以算作是嫁妝。


    反正沈常錚不會過問這些瑣事,而沈知煦更不敢多言。


    但她萬萬沒想到沈知煦今日竟會當眾提起此事。


    薑氏沉聲道:“當初你明明帶走了許多嫁妝!”


    沈知煦抹了抹眼淚,委屈道:“母親說為我備了嫁妝,那母親是否可以說說嫁妝的清單?”


    薑氏霎時慌亂,她哪知道沈知煦生母留下的具體都是什麽,如何能說得出來?


    見沈常錚滿帶疑惑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薑氏更為緊張。


    “……眼下這麽多客人在,不適合當眾把清單拿出來,這件事容後再說,知煦,你也不想毀了你父親的壽宴吧?”


    “我……”沈知煦正要說什麽,卻聽見身後傳來幾聲熟悉的低笑。


    隨即是一道清亮冷冽的嗓音。


    “沒想到堂堂寧德侯府,嫁女兒竟連嫁妝都不給!”


    沈知煦回過頭去,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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