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樓上的包間裏,衛東看看大鍋,又瞧瞧蘭姐。


    “大鍋,阿拉要回避嗎?”


    衛渺被他逗樂,“小豆丁會看形勢了?”


    衛東眼眸轉動,“智上大師說,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許蘭姐點她額頭,“那之前在湖邊,怎麽拉儂大哥去瞧熱鬧?”


    衛東朝著衛渺身側躲,“公共場合自然不需避嫌。”


    許蘭姐忍俊不禁,叫送飲料進來的服務員帶衛東下去玩兒。


    等門關上,許蘭姐不好意思的摸了一把發燙的臉頰。


    她的心思雖從未對阿渺講過,但她知道,聰慧的阿渺是曉得自己心悅盧先生的。


    如今被她看見,別的男人對自己求愛,還是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父親的老男人,確實尷尬。


    “白小姐都和儂講了伐?”許蘭姐丟掉羞澀看衛渺。


    她臉頰的羞澀並不是對情人的羞澀,更多是被家人發現這種古怪關係羞恥。


    “她講了大概,阿拉想聽儂的想法。”


    許蘭姐看著眼前翩翩少年,突然想起母親前幾日和自己說的話。


    “阿渺如今越發優秀,好些有姑娘的人家都打聽到我這裏來,家裏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優秀,桂姐隻怕沒什麽希望了。”


    許蘭姐自是曉得自己阿爸阿媽想和姑姑家結親的。


    原本看姑姑喜歡多魚,阿渺也更和多魚親近,打算等兩人大些就提這事,桂姐知道這事,還鬧騰了一場,挨揍後才消停。


    後來多魚出事,本以為這事作罷,可聽父母的意思,是要讓桂姐和阿渺一起,桂姐越發的大了,顯然也有這種心思。


    她沒有潑阿爸阿媽的冷水,她和姑姑家來往更多,早就知道家中是阿渺當家,她的事情,姑姑姑父是順她自己意思的。


    至於桂姐,後麵會慢慢看清差別的,自己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


    “蘭姐?”衛渺看她麵色變化,又叫她一聲。


    許蘭姐回神,淺笑道:“泰勒迪先生是個儒雅的紳士,幫我良多。”


    衛渺眨眼思索她這話的意思,“那你愛她嗎?”


    聽到‘愛’許蘭姐抿嘴笑了,“阿渺,民族存亡之計,愛情是廉價的。”


    聽見她這種正氣凜然的論調,衛渺氣鼓鼓的埋怨,“都怪盧大哥!”


    許蘭姐聽她提及盧平生,問道:“和盧先生有什麽關係?”


    “別以為我不曉得,他是不是給儂瞎洗腦了?”


    許蘭姐想到盧平生送的她的書籍,其中一本裏有關於愛情的描寫。


    “男人需要的並不是愛情,而是一個能夠帶給他們刺激的女人,一旦情欲滿足或新鮮感不在,他們就會及時抽身,甚至視女人為累贅和恥辱。”


    “女人卻恰恰相反,談情說愛為人生最重,她們不光自己戀愛,還想讓全世界人都擁有愛情,認可愛情,享受愛情,甚至認為愛情高於一切,包括生命和尊嚴。”


    衛渺聽她說的觀點,略有幾分茫然,倒不是她不曉得什麽是愛情。


    相反她讀過古代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也看過現在的‘玫瑰,壓倒群芳的紅玫瑰’。


    每一字每一句都表達了濃烈的情感在裏麵,很能引起人的共鳴。


    盧大哥卻說,愛情是荷爾蒙一分鍾的蕩漾,是昂貴的消耗品;有人終其一生都不會得到,有人得到則棄之敝履。


    “阿渺,為什麽我不能用男人看待愛情的眼光去看愛情呢?”許蘭姐握住衛渺的手,眼中滿是期盼,是那種希望得到認可的期盼。


    這間裝修精美的咖啡廳,曾經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從底層一步一步爬起來的女人。


    她拋棄了愛情,放棄了自尊,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擁有一間咖啡屋,成為了老板娘。


    本以為站在雲端,結果一個晚上的工夫,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隻因為她的人生,生在男人的皮帶之下。


    衛渺看許蘭姐因為緊張而發紅的臉頰,一眨不眨看著她漆黑的眼眸還有宛若浮木抓住她的手,她能感受到,眼前這位i如同野草蓬勃生長的人,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


    她露出個安撫笑容。


    “蘭姐,隻要你不嫌棄泰勒迪是個老登,一切都很好啊。”


    衛渺本意也是,隻要是蘭姐自願的,管她是什麽原因呢,這個不合適,大不了再換一個唄。


    當然盧大哥除外,這人有點邪門,而且他如今可配不上自己的蘭姐。


    許蘭姐不可置信的看著衛渺,她還準備了長篇大論要講,就被衛渺輕飄飄的話給打散了。


    “你生氣是以為我是被強迫的?”許蘭姐艱難的問。


    衛渺點頭,學許阿魚語重心長道:“蘭姐,儂會各國語言,有日進鬥金咖啡店,正當花季的年紀,確定要和泰勒迪那個鰥夫戀愛?”


    許蘭姐臉頰微紅,“阿渺,白小姐講,泰勒迪先生雖然浪漫,但如此大張旗鼓追求我,和儂也脫不了關係的。”


    衛渺想杜蘭德那家夥和他叔叔在一起蛐蛐的模樣,那會不知道為什麽。


    消失將近一個月的船隊有了消息,之前退股的幾人又開始蠢蠢欲動。


    隻是盧大哥的不在,她這個曾經能夠代表盧平生的人就又成香餑餑了。


    “蘭姐,你和白小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白小姐不是壞人,但她背有青幫, 多數時候身不由己,但儂不一樣,儂背後有阿拉,凡事先想自己。”


    聽衛渺平淡話語,許蘭姐眼圈泛紅,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阿渺,謝謝儂。”


    若非阿渺,她這一生,隻怕會被永遠困在髒臭的蘇州河上。


    衛渺等她擦幹眼淚,笑嘻嘻道:“阿拉瞧見儂沒同意泰勒迪先生求婚?”


    許蘭姐紅眼笑得狡黠,“白小姐講,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何況我們想讓他正視女學生的事情,他一直猶豫。”


    衛渺看許蘭姐樂在其中,也就放心。


    傍晚歸家時候,八寶鴨的香氣濃鬱,萍妹叉腰站在門口,瞪眼看著牽著大哥,下巴朝天的衛東。


    “大哥,儂偏心,萍妹心好寒冷!”


    衛東眼珠轉動,“冷的話,可要喝薑湯哦,不加糖的那種!”


    萍妹撇嘴,可憐巴巴看衛渺。


    她走在弄堂口時候,就聽說阿媽和大哥回來了。


    小跑回家,大哥沒有,隻有怒目阿媽和求饒阿爸。


    兩人一個發威,一個求饒,被她看個正著。


    想要好轉身已經來不及,生生挨了阿媽好一頓罵。


    說她別的就算了,竟然說她能吃能睡如豬頭,家裏進賊都不知。


    她很委屈。


    但和她站一起的,脖子全是抓痕的衛阿大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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