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窗外已經是下午了,江恒就坐在我身邊。


    “我去,我睡了整整一天?”


    江恒將一杯溫水遞到我手裏:“對啊,你第一次醒的時候,就已經是快中午了,這又睡了三四個小時。”


    我把水杯接過去,抿了一口,這才發覺嗓子幹啞的難受。


    稍微緩和了一下,大腦還是有點發痛,淩亂的記憶在腦海裏橫衝直撞,艱難的拚成一幅幅畫麵。


    像正常的做夢一樣,過了一段時間關於這個夢的記憶就會消散。


    他站起身在我頭上揉了兩把:“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去辦點事。安心等我回來。”


    我沒心情去考慮他要去幹什麽,草草告別以後,靠著病床休息。


    腦海裏一直思考著秦嫣的目的,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快一個小時,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不知道江恒到底去幹嘛了。


    …………


    等等,晚上他還能去幹嘛?


    想到這兒,我心裏一驚直接翻身下床,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給了司機師傅雇主家裏的地址。


    臥槽?我怎麽忘了,就江恒那護短的性子,秦嫣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算是把我打傷了,江恒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管?


    我一個勁兒的催促司機師傅再快點,這給師傅逼的,直接連闖兩個紅綠燈把我送到地方。


    人家司機師傅跟我掏心窩子,那我能辜負?


    我直接抽出三百塊錢放在副駕駛,不等師傅說什麽幾個大跨步的奔上了五樓。


    人的極限是無窮的,這種時候我才知道哥們也是能不到一分鍾就爬上五樓的人了。


    房門半掩著,我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秦嫣紅色的氣場幾乎遍布整個房間,但也隻是淡淡的霧氣,並不妨礙看清東西。


    江恒整個壓在秦嫣身上,手上施了力,匕首離秦嫣隻有一寸的距離。


    秦嫣被死死壓製,周身紅色的氣場和匕首上散發的金光不斷碰撞著,又一寸寸被匕首吞噬。


    江恒手下一用力,作勢就要刺下去,我太了解他的為人了,他能獨自來對付,明擺著就是來取命的。


    情況危急,我隻顧大喊一聲:


    “小哥!”


    江恒聽見我的聲音,愣了下,手中的動作也有一瞬間的停頓。


    秦嫣許是殺紅了眼,不顧死活的抓住江恒的手腕,一股紅色的氣體活物般纏住江恒的手腕往上攀升。


    “秦嫣鬆手,你想死嗎?!”


    秦嫣聽見我的話,也是一愣,隨後乖乖鬆開了手。


    我上前把他倆拉開,急忙去查看江恒的傷勢,這紅衣厲鬼就是與眾不同。


    想哥們當初就被一隻厲鬼抓著脖子,但也就是泛起青黑色,江恒被她這麽一抓,整個手腕青黑色交織著,已經腫了。


    這給哥們心疼壞了,嘴裏嘟囔著這倆人打架下死手。


    “阿丞,不是說讓你等我回來?”


    他話裏沒有埋怨的語氣,隻是略顯擔憂的看著我:“你身體恢複好了嗎?”


    這兩個問題我都沒回答,忙著翻找他的斜挎包看裏麵有沒有可以用的東西。


    他歎了口氣,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瓶子,也就人手掌的四分之一大小,打開來裏麵裝著的東西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他一邊給自己的手腕塗抹一邊說:“是我師父做的,防止陰氣入體,不用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你倆跟要對方命似的。”我難以掩飾不滿的情緒,不是我說,這麽急著給我報仇幹什麽?


    也是我的問題,醒來以後沒第一時間跟他說明情況。


    確認他沒事之後,我把秦嫣叫到身前。


    她猶豫了兩秒,應該是忌憚江恒,畢竟是剛才差點就殺了她的人。


    但她還是飄到了我身邊。


    “我說你倆不能好好說話嗎?一言不合就要對方的命啊?”


    秦嫣還挺委屈:“是他一上來就打我。”


    江恒無辜的攤了攤手:


    “我是要給你報仇。”


    ……行了吧,我跟你倆能講出什麽道理?


    我決定不再追究這個問題,想告訴江恒夢裏的事,又覺得這種小情侶之間的情情愛愛在當事人麵前說有點不太好。


    “這樣,小哥,我們去把南柯接過來。”


    我衝江恒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會意,跟著我出門。


    “現在能說了吧?”


    要不說我倆心有靈犀呢?


    我們兵分兩路,江恒負責去接南柯,我負責去買點古代婚嫁儀式的必備物品。


    我想,她最後的心願不是找人為自己申冤,而是辦完那一場婚禮。


    我跟江恒分開後,打著電話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了。


    江恒聽完也是略顯震驚:“你的意思是,雇主是殺人凶手?”


    我不太了解我國法律上這算是直接殺人還是間接殺人,反正肯定是觸犯了法律。


    那事情結束後怎麽辦?要報警嗎?


    我想起老頭對南柯的態度,那態度不像是為了贖罪,隻是單純對女兒的愛。


    “嗯,至於他的去留,之後再做打算吧。”江恒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也不知道具體需要買什麽東西,隻能在手機上搜,還被告知很多東西不止價格昂貴而且程序複雜。


    終於知道為啥當時這倆人要簡單化了,這要是真的按照專業的流程走一遭,估計秦嫣都投胎轉世了。


    完整的婚禮習俗在古代有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


    至於其中的門道,在這裏就不一一說明了,畢竟完整的六禮在明朝以後就已經沒有了,一般隻剩下問名、納采、請期、親迎四禮。


    哥們也沒時間去全國各地尋找保留這些手藝的人了,隻能把程序壓縮到最後一步。


    最後忙活了半天隻買了條新的牽巾,本來還想著再買兩件嫁衣來著,但想想秦嫣是鬼身上穿的就是嫁衣,南柯應該不會這麽早把嫁衣扔掉。


    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時間已經接近10點,不少店鋪都關門了。


    我抱著一條牽巾回去,江恒還沒回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


    我正好用這段時間用江恒之前教給我的辦法將秦嫣的傷口補住,看著也順眼一點。


    做好了這一切,就聽見門外江恒和老頭的交談。


    “放心,難道我們還會讓她出事?”


    “大師啊……我這閨女身體太差,您可千萬多擔待。”


    倆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交流,我正疑惑就南柯的脾氣沒暴起?還是說江恒已經把計劃跟她說了?


    可就據我對老頭的了解,他不可能讓一個剛能下床的寶貝女兒跟一個男人單獨待著的,要不江恒也不至於費這麽多口舌。


    等到南柯進門的時候,我才明白,她手裏拿著一束洋甘菊。


    應該是江恒買來塞給她的。


    是了,這屋子裏的鬼,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是誰?


    江恒走進門反手將門反鎖,將柳葉水滴進南柯的眼睛裏,她也是意外的順從。


    等待柳葉水生效的時間,我身邊的秦嫣不斷絞著手指,顯得有些緊張。


    過了大概十幾秒的時間,南柯不舒服的睜開眼,環顧四周剛要開口時,卻頓住了。


    她嘴唇嗡動著,話未出口眼眶先紅了。


    兩人誰都沒說話,但都不舍得移開目光。


    我自覺和江恒退到牆邊,盡量不打擾人家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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