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參與者無疑都在關注這場毫無懸念的追逐賽,在有人墜樓後,沒一個人發出尖叫。


    他們隻是想知道那個怪物殺人的手法。


    我不敢探頭去看,因為我記得是有兩個人一起跑上樓的,這隻有一個,應該還有一個會被扔下來。


    果不其然,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浮現,窗戶外又閃過一個黑影。


    接著又是人體落地發出的沉悶聲響。


    殺了兩個人?


    正這麽想著,我突然覺得不對了。


    抬頭的瞬間,我看清了自己頭頂的天花板上有什麽。


    那是一個影子,一個屬於餘姚的、狹長的影子。


    不甚明亮的燈光拉長了影子的長度,也讓我看清了她的位置。


    她就趴在這間房間的外麵牆壁上,整個人倒吊著抓住邊角,隻要兩步就可以直接順著天花板爬進來。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蔓延到整個房間,卻誰也沒有注意到。


    頭頂上狹長的影子影影綽綽,邊緣可以看見不平整的碎肉,似乎要將我們吞噬到一片未知領域。


    我站起身,手心裏已經全是汗了。


    我靠,這連個黃符法器都沒有,怎麽跟人家過招?


    江恒也神經緊繃著,站在我身側。


    現在說什麽計策都沒用了,這玩意兒但凡再往前一步,我肯定轉身就跑。


    剩下那兩個人完全是嚇傻了,尤其是秦子賢,我感覺一會要是去拉他都拉不起來。


    這孩子看著是真怕,縮在牆角哆哆嗦嗦的。


    “顧哥,小哥,你們……你們趕緊跑吧,我太沒用了……”


    這話說的是情真意切,倒也沒辜負剛才哥們丟人認他做親弟弟。


    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誰知頭頂的影子瞬間被抽離,爬行時發出的聲音也往上去了。


    隨著樓上一間房間的尖叫聲,我這顆心才終於放下來。


    雖然這樣說真是不厚道,但死別人總比死自己要好不是?


    “這就有意思了,我還以為這東西要追著我們咬呢。”


    我故作輕鬆的靠著牆壁,自己的手已經在發抖了。


    說不害怕那是裝牛逼。


    哥們是不怕死,但被這麽個東西活生生弄死,還真是有點不大願意。


    “這下可以確定了,她就是沒準備殺我們,到底為什麽?我們觸發了什麽東西?”


    江恒摸出奶糖遞給我們,我接過去,奶糖總是給人以撫慰心靈的作用。


    濃鬱的奶香味在口腔中蔓延,我的緊張也減輕了一些。


    江恒提出的這個問題也正是我在思考的,這個遊戲肯定有活路,可到底是哪一步觸發了的?


    是我們幫了她?還是因為我們一路跟著她來到這間房間?


    還有,這輪遊戲算是結束了嗎?


    餘姚現在正大開殺戒,難道等她殺掉所有人遊戲自動結束?


    這他媽也太草率了吧!


    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複盤了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


    上午,我們沒參與,不知道餘姚身上發生了什麽。


    中午,餘姚遭到校園霸淩,我們去幫她解圍。


    下午,跟她一起回到芭蕾舞興趣班。


    晚上,跳樓。


    那這樣說隻有上午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


    不,也不算。


    下午的時候隻顧著檢查儲物櫃上詭異的鎖,忘了看餘姚到底為什麽情緒崩潰。


    這樣想著,我兩步跑到她已經打開的儲物櫃旁。


    剛映入眼簾的就是用油性馬克筆在櫃子裏,寫著的“死豬”“賤貨”“醜逼”“去死”之類的字樣。


    裏麵靜靜躺著被剪的亂七八糟的芭蕾服和芭蕾舞鞋。


    我將這兩樣東西拿出來,要不說那一群畜牲真不是人,這剪的可以說是稀碎,根本沒有修複的可能。


    而且在我查看的時候,還發現裏麵藏了不少刀片和細針。


    要不是哥們比較細心,不知道這翻看下來手上得多幾個口子。


    東西壞了是可以再買,但經過這一天的刁難,這也算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嘶——”我倒吸了口涼氣,似乎抓住了其中的門道。


    像我說的,這四個時間點都發生了重大事件,我們幫她解決了中午發生的事,所以她沒殺我們。


    這雖然可以保命,但通關的條件在哪裏?


    難不成等她把所有人殺幹淨,就算結束了?


    “砰!砰!”


    又是兩個人墜樓。


    “為什麽隻是墜樓?別的死法不可以?”


    秦子賢的問題一針見血,恰好是我想問的。


    我們都沒應答,在又死了兩個人以後,天色瞬間大亮,太陽又回到了東麵。


    心中的驚愕無以言表。


    我操?這是重複的一天?還是新的一天?


    我手心破碎的舞鞋和芭蕾舞服裝一起消失,無影無蹤。


    剛才開著的櫃門也關上了。


    “下麵隻有四具屍體。”


    江恒探頭看了一眼。


    四具?


    餘姚自己的呢?


    房間中的氛圍頓時降到了冰點,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說些什麽。


    我有個不太好的幻想,不會是這一天重新開始,一會兒遇到餘姚的時候,她還是屍體的形態吧?


    我急忙打住自己內心的想法,再往下想就有點反胃了。


    “咚咚咚,您好,我們可以談談嗎?”


    門外是個嬌滴滴的小女生,我鬆了口氣,跟其他幾個人對了個眼神,在征得所有人的同意後,拉開了門。


    在開門的瞬間我就後悔了,門上覆蓋著三四雙手,將門推開。


    一點沒有關門的餘地。


    為首的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她不自然將目光移開。


    我粗略估計了一下,門外應該是活下來的所有人。


    不,還差一個。


    原本32個人,在死了五個並除去我們以外,應該還剩23個。


    現在這裏隻有22個。


    我也沒心情管剩下的那個人跑到哪兒去了,畢竟眼前的一堆人,肯定來者不善。


    我一眼就看見了為首女孩身後的那個精英男。


    不然說人家能當領袖呢,怕我們防範心太重,專門讓一個女孩子來開門。


    他們一群大男人躲著。


    真是厲害。


    我臉上掛著笑,問道:


    “各位不去找線索,興師動眾的來我這裏,不是要打人吧?”


    “那當然不是。”


    精英男走到我麵前,舉止優雅,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各位也不是那沒文化的畜生,總不能幹那些粗魯的吧?”


    門外的眾人同時一僵,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我差不多已經知道這群人來的目的了,估計就是看見餘姚專門繞著這間房走,覺得這間房是庇護所,過來搶房間來了。


    “……那是當然。”


    精英男馬上調整好狀態,又露出溫和的笑容。


    “有事說事。”


    江恒將手搭在我肩上,一臉的無所謂,好像根本沒把這群人放在眼裏。


    他不放眼裏,哥們可就得認真對待了。


    說不準這群人來硬的,直接衝上來把哥幾個綁了,一會兒丟過去喂餘姚換一次生還的機會,也是有可能的。


    “我是想跟你們商量商量,我們想要這間房間。”


    這麽直接?


    我看著精英男的眼睛,他雖然很長時間都是笑著的,但眼底的情緒和貓小喵一般無二。


    是不屑。


    強者對弱者的不屑。


    也對,畢竟他三言兩語就能挑唆一堆人來我這裏鬧事,就知道其他人有多蠢。


    這種人一看就是在商業圈混的多了,受過高等教育的,知道怎麽掌控人性。


    這種人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操控的人,沒有什麽分辨能力,尤其在這種環境下,隻要能活下來,什麽都幹得出來。


    江恒沒什麽反應,我知道他跟我想的一樣。


    我偏偏側頭看他的反應,那雙眼睛忽的一彎,帶上了點隻有我能洞察的讚許。


    “不用商量了,這間房間,直接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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