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我在這裏待的也有快半年,這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半年。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家人朋友應該在滿世界的找我,我有很多次想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報平安,又怕因此暴露,隻能忍著。


    我發現我真的愛上江恒了,他這種人,整天粘在我身上,把一顆心刨出來,無條件的愛我。


    我想是個人都很難拒絕。


    他總是從後麵抱住我一遍遍的告訴我,他愛我。


    剛開始的時候,我對這種高調的示愛方式很不喜歡,隻能別別扭扭的不理他。


    後來他小心翼翼的親吻我,我也敢大膽的吻回去並說一句:“我也愛你。”


    這半年我有時候會想江恒這是在囚禁我嗎?


    每當這時候,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沒有用鐵鏈拴住我,沒有脅迫我做任何事,這怎麽算是囚禁呢?


    他隻是在每次我動了想出去的念頭的時候,就開口提醒我後果。


    他隻是一遍遍的告訴我,我如果出去了他就會死去。


    他隻是讓我不可救藥的愛上他,讓我也甘願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這算是囚禁嗎?


    不如說是我自己太膽小,我不敢出去又貪戀他給的愛。


    是我自己在囚禁自己而已,怎麽能怪他呢?


    這半年,我一直被陰影籠罩著,那個噩夢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仿佛是報複。


    江恒企圖用愛填充這部分的陰影,會在我驚醒的時候抱住我說不怕。


    可這無濟於事。


    時間久了,我的神經有些衰弱,時常疑神疑鬼。


    有時候江恒隻是做了個非常平常的舉動,我都覺得另有隱情,為此我沒少挑事,他隻是安慰我說,隻是我的狀態不好。


    我自己都覺得對不起江恒,可我又控製不住自己。


    我感覺我快要被這噩夢折磨瘋了,到底怎樣才能結束?


    而且最要命的是,我發現我對江恒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愛。


    在這麽個環境下,人類對情感的需求被無限放大,我沒有其他的社交,我隻有他。


    時間久了之後這種依賴越發明顯,早上看見他不在我身邊我甚至就會驚慌失措。


    我真是瘋了。


    我想要他一直待在我身邊,一想到他出門會被多少眼睛看著我就嫉妒的想要發瘋。


    為什麽不能待在家裏,我想讓你看著我,隻看著我一個人。


    於是有一段時間,我們的性愛幾乎是瘋狂的,房間裏都染上了淫亂的味道。


    每當他在我身體裏,熾熱的溫度在體內燃燒,他俯下身告訴我,他愛我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心滿意足。


    我不敢想象如果哪一天失去他,我該怎麽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


    我經常站在窗戶前等著江恒回來,他不想我這麽做,心疼我一直待在一個地方。


    他也不懂我為什麽這麽做。


    其實是,他進入我視野範圍的第一瞬間,就抬頭看我的位置。


    這是他的習慣。


    那麽看他也是我的習慣。


    這種生活平靜又透露著瘋狂,我情願飛蛾撲火,溺痹在其中。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在窗邊,他身影進入視線的時候,隻是匆匆抬頭看了我一眼便低頭走路,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


    超強的默契讓我覺得不對了,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抬頭衝我笑,順便招招手示意馬上回來。


    這次很明顯是有人在追著,警察?


    在埋伏?


    我拉上窗簾,從櫃子裏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刀防身。


    我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門外的人敲了四下門,這是我們的暗號,因為正常人敲門是兩下或三下。


    我拉開門,江恒走進來,把剛買的菜扔在一旁,我看他的樣子有些慌亂,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


    “警察?”


    “是。”


    他表現的還是很冷靜,我們都知道被抓到了會怎樣。


    江恒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不去,可能因為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麽,我們都沒有太過於慌亂。


    “不然這樣,你捅我一刀,就和警察說你是被強迫的。”


    我笑出聲:“有把人養的白白胖胖的強迫嗎?”


    我稍微思索,這是死路,我們沒有破局的方法。


    既然警察已經知道是我們幹的,就算我們能僥幸逃脫,現在的通訊設備這麽發達,能跑到哪裏去?


    “江恒,你怕死嗎?”


    他定定的看著我,忽然就釋然了:


    “不怕,隻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他攥住我的手,低頭虔誠的親吻指關節,我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


    我捧住他的臉,額頭抵在一起:


    “那我也不怕。”


    我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拉著他上了頂樓。


    頂樓的風很大,吹的我幾乎要站不穩。


    我猜樓下的警察本來是準備衝進屋子給我倆一個措手不及的,就守在樓下沒貿然行動,看我們上了頂樓才跟上來。


    頂樓的門被踹開,有四個警察衝進來,看見我倆站在邊緣都驚了。


    “我們有話好好說,別跳樓啊!”


    我懶得聽他們的苦口婆心,江恒攥緊了我的手,天台的風把兩人吹的搖搖欲墜,他看著我的眼神卻是一點移不開。


    “阿丞,我愛你。”


    “廢話,我也愛你。”


    眼前的人還是那樣,看著我的時候嘴角總是帶著一抹笑意,他不必要說太多的甜言蜜語,一個眼神我就明白。


    電視劇裏的殉情總是會說很多話,從初見到最終,我也想說,可我們沒時間。


    警察在一步步的靠近,江恒把我抓的很緊,以至於整隻手都泛白。


    “抓的緊一點,到了下麵別走丟。”


    他笑著說,看不出一點悔意。


    我抱住他,悶悶的說:


    “抱著是不是下輩子還會遇見。”


    “我下輩子去找你。”


    我的眼淚被風吹走,冰冰涼涼的。


    趕在警察發難之前,我們就已經跳了。


    沒有慢動作和慢鏡頭,也沒有眼神的交匯,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抱緊他,別鬆手。


    ………………………………


    壓迫感呼嘯而來,我猛的睜開眼睛,新鮮的空氣灌入鼻腔,在短暫的眩暈之後,我終於反應過來了。


    “醒了?”


    仙尊一揮手,一杯茶就到了我麵前,我才發現我已經被運回了他的廟宇,現在正躺在他床上。


    我接過茶杯,抿了口,沒嚐出味道。


    “發生什麽了,剛才那是?”


    “你的命。”


    他自己喝了口茶,說到:


    “如果你和他在年幼時沒有遇見,就會是這個下場。”


    我沒想到是這個解釋,問:


    “為什麽我們這一生一定會遇到?”


    “這就是你們的命,你們造的孽。而且你們生生世世都會遇到,隻是前幾世都不得善終罷了。”


    我被他說懵了,合著我跟江恒還真是命中注定?


    “不是,為啥不得善終啊?”


    “因為是孽緣,必定經曆種種磨難。”


    我頭還是有點痛,心卻涼了半截:


    “那你的意思,我們這一世……”


    “不一定。”


    仙尊擺了擺手,繼續說:


    “你確實厲害,你不信命,亦可改命。你們在一起必定重重磨難,但你,說不定可以破命呢?”


    “你就這麽相信我?”


    “我信不信的不重要,看你怎麽做了。”


    我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覺得剛才我不是看完了一個人的記憶,而是被送進故事裏麵當主角。


    雖然睜開眼就像是睡了一覺,可那種愛的撕心裂肺的感覺還在我身上殘存。


    “那你可以把救人的方法給我嗎?”


    他默不作聲的拿出一個靈芝,推到我麵前:“你說對了,命這種東西不是固定不變的。”


    這算是認可我了?


    我收起靈芝,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


    前幾世不得善終,那是沒遇到哥們我這麽會改命的人啊,我偏偏就要他愛我,我就要這善終。


    “快下去吧,你待的時間也夠久了。”


    我衝仙尊做了個揖:


    “那就勞煩仙尊了,下次要是能來,一定帶著他來見你,讓你看看生生世世跟我有孽緣的人長什麽樣子。”


    “哈哈哈哈有意思,好好好,那我等著。”


    他指尖觸碰到我的眉心,我眼前一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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