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哥,小哥,那個時妖茅山又給抓回來了,張羅著要封印,你們來不來?”


    蘇樂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過來,我一看表,六點多。


    我迷迷糊糊的穿上上衣,被江恒一把拽回床上。


    “起的太早了。”


    “別鬧,蘇樂電話。”


    出於禮貌,就算大早上六點多被一通電話叫醒服務,我還是輕聲說:


    “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給多了?長著眼睛不知道看看幾點嗎?大早上六點多給我打電話,你是今天睡醒的時候腦子粘床上了還是怎樣?”


    江恒嚇得坐起身,愣愣的看著我。


    “沒事,蘇樂電話,我說話語氣還挺友好吧。”


    我衝他笑了笑,我自己看不到,可能笑的有些猙獰了,江恒縮了縮脖子上,毫不猶豫的鑽回被窩。


    “我去,顧哥,你罵的也太髒了,”


    “你丫還知道呢?”


    我不客氣的說:“找我幹嘛?”


    “不是跟你說了嗎?時妖,被抓了,封印啊,你們要不要過來看看。”


    這時候我腦子才清醒過來,這時候距離跟時妖見麵才過去了一天,怎麽就抓住了?


    “你們茅山這麽牛逼?”


    “那必須的,我也是正睡著覺接到我爹電話,想著拉上你倆,怎麽樣,哥們夠講義氣吧。”


    聽出來了,丫自己大早上被叫醒了,自己爹還不能說,就得我跟江恒也連帶著惡心一下。


    “你不是不願意回茅山嗎?這次怎麽舍得回去了?”


    我下了床,穿上衣服以後就去洗漱,聽他繼續說:“我本來也不想回去,我爹跟我說這次很多門派都來看,說是封印其實就是彰顯一下茅山是大門大派,樹立權威……嗯,是這樣……”


    我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說:


    “是別的門派和下麵某些人對你這個少掌門不滿意吧?借著這個機會讓大家認識一下你,你爹也可以在私底下打點,給你拉拉人氣,是吧?”


    “我去!顧哥,你怎麽這麽牛逼?什麽都瞞不住你。”


    “那必須的。”


    我把東西放回去,聽著他念叨真是小題大做咋咋滴的,隻能無奈的搖頭。


    蘇樂在茅山少掌門的標簽下長大,衣食無憂,又滿腔熱血的,很長時間不太懂的人情世故,這也正常。


    這種會議不會無緣無故召開,肯定是有目的的,而茅山掌門現在最焦慮的事情,應該就是自家兒子的事了。


    上層有人想直接殺了蘇樂,說明下層這種想法也是存在的。


    給反對的人好處和一點點威脅,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決。


    蘇樂這條路也不好走啊。


    “那我現在去樓下接你們?”


    “行,等我倆稍微收拾下。”


    話是這樣說的,我倆都已經整理完畢,等到下樓的時候,就見蘇樂那輛車遠遠的停在那兒。


    丫戴了個墨鏡,賊拉裝逼的衝我們打招呼:“呦,兩位舍得下來了?”


    我抬頭看了眼天:“早上七點的紫外線,你戴個毛的墨鏡啊?”


    “帥就一個字,跟哥一輩子。”


    他拉開車門,我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自信中摻雜著油膩的自誇方法無語。


    我坐在後座,江恒沒進來,伸手拿掉了蘇樂的墨鏡。


    “我去,小哥你非得看哥們這張帥臉啊?”


    “滾,別貧了,你眼睛怎麽了?”


    蘇樂坐進來,後視鏡裏他尷尬舔舔唇,這時候我才發現,在他右眼的上方,有一條較為明顯的疤痕。


    我說怎麽裝逼的戴個墨鏡呢,搞了半天是讓人給打了。


    “呦,蘇少掌門怎麽破相了?”


    他還不忘回頭提醒:“都把安全帶係上,這個月扣六分了,再扣我就真得回去考駕照了。”


    “說起這件事我就來氣。”蘇樂狠砸了下方向盤:“上次跟你們分開以後,小柒那個不省心的玩意不是在周潯家嗎?我尋思著把她給接回來。沒等我見到人,就見一個小屁孩來拜訪,這種情況名不見徑傳的一般都是底下的人來接待,那小屁孩不服氣,非要周潯親自來接。哥們就看不慣這種裝逼的,人家大門大派的,憑啥就得圍著你一人轉啊?我就嗆了他兩句,誰知道丫真是個子小心眼也小,非說要收拾我,那哥們我能慣著他嗎?”


    “怎麽著?你還打小孩?”


    “哪有啊,我可是尊老愛幼的標杆。我都沒動手,那死孩子手一揮,他那袖子裏不知道彈出個什麽東西,我看都沒看清,臉上就讓劃了一道。”


    蘇樂摸著自己的傷口嘟囔:


    “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差點就失明了。”


    “然後就有人勸架,咱也不能不給周家麵子吧?算了,反正傷還能好,就是好不了也沒事,男人臉上的疤是魅力的象征好吧?”


    我知道蘇樂這人好麵,說的好聽,還魅力的象征。


    不知道來之前在家裏看了多少遍自己的臉。


    窗外的景物飛速退去,我問:


    “長什麽樣子?”


    “不知道,丫裹得那叫一個嚴實,帽子,口罩,墨鏡連圍巾都帶上了,一片皮膚都沒露出來。我當時以為是吸血鬼呢,這麽見不得光,操!”


    他猛打方向盤,從快車道變為慢車道:“我靠,你超車不能看著點嗎?直接往車上撞啊?”


    江恒靠在座位上,拍拍蘇樂的肩:


    “你行了啊,別跟個路怒症似的,茅山總要到你手裏,該是接管大任的時候了。”


    蘇樂沉默著等紅燈,他自己也知道江恒說的是對的,隻是這人生性愛自由,權力啥的他也不想管。


    但命運已經把所有都推到眼前,隻能硬著頭皮接受。


    “哎,我是真不想當啊,有人爭著搶著要我的命,下麵的人也不服我,我真是……”


    江恒捏了捏他的肩膀,正視前方:


    “放心,我跟你顧哥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你倆支持有屁用啊。”


    “我給你臉了不是?”


    蘇樂照例挨了一巴掌,要我說,就是欠打。


    “對了,回茅山之前,去一趟醫院,我帶你顧哥去看看心理醫生。”


    “怎麽著啊?這兩天又發生啥我不知道的事了?”


    蘇樂從後視鏡裏看我,我才反應過來:“我去看心理醫生?不是,我就是那兩天心情不太好,最近好多了。”


    江恒放鬆的靠在我身邊:


    “得了吧,還教訓我呢?你要是真的沒事,用得著說一句話就做一堆小動作,用得著大晚上驚醒嗎?”


    我沉默的絞著手指,很長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小動作,卻不想這些都被江恒看在眼裏。


    “咋滴了咋滴了?誰能告我一下啊?”


    蘇樂抬頭看了眼紅燈倒數:“什麽運氣,怎麽一路都是紅燈。”


    我簡單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江恒湊上來抱住我,蘇樂破口大罵道:


    “我靠,那倆死b玩意,啥變態心理啊。”


    我聽著這倆人截然不同的反應,擺了擺手:“不用了,去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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