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


    “去茅山。”


    “不是,兩位小情侶能不能統一一下意見?別一會兒真給我分扣完了。”


    蘇樂罵罵咧咧的打開右轉向燈,江恒的態度強硬。


    “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什麽藥都不用。”


    “去看看至少知道從哪裏入手。”


    我始終覺得,不是太嚴重的心理疾病就不需要吃藥,我有一個能付出一切的愛人,一個關心我的兄弟。


    能有什麽?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頂多有些焦慮和輕度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那天的一切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江恒說的沒錯,我總是在夜晚醒過來,我們的身份好像調換了。


    我倒是成了需要關心的人。


    而且這兩天一直輕微的頭疼,可能多休息就好了。


    “沒事,哥們這自愈能力你還不相信?還是關心關心你那顆脆弱的小心髒吧。”


    江恒表情嚴肅,沒有責備的意思,我安慰的捏捏他的臉,看他好不容易維持的嚴肅表情煙消雲散。


    “放心,有什麽是我對付不下來的?”


    我捧住他的臉,用額頭觸碰他的額,江恒垂下眼皮,歎了口氣說:


    “難為你了。”


    我剛要開口安慰,他緊跟著說了句:


    “你要是下次再出現幻覺,我就用上一次的方法讓你隻看著我。”


    上一次的方法……


    我腦海裏浮現出那天晚上的畫麵,往旁邊移了移,賠笑著說:


    “那就不用了吧?你的辦法就是,讓我直接失去思考能力?”


    “我覺得挺好用的。”


    …………


    他媽的,這算個屁的辦法啊!


    “怎麽?咱小哥還能治愈心理創傷呢?啥時候去考的心理醫生啊?”


    蘇樂傻嗬嗬的問,江恒恢複正常,裝作無事發生:“那必須的,我這方麵還挺厲害的,不信你問你顧哥。”


    我用手遮住臉,感覺耳朵燒的難受,這都什麽跟什麽?


    你江大師現在開始公然耍流氓了是吧?


    “你他媽……別沒臉沒皮。”


    “行行行,我們阿丞最正經了。”


    蘇樂咳嗽兩聲,反應過來了:“差不多了哈兩位,我還在這兒呢,要不你倆說話打個碼吧。”


    江恒繼續沒臉沒皮:“要不你捂住耳朵?”


    “我捂住耳朵咱都得去地府報道!不過這都不是主要的了,主要是我手離開方向盤太久會扣分的!”


    看出來了,一談起扣分,跟要他命似的。


    “命可以再投胎,分扣完了我就得重新考駕照,我去,真要命。”


    蘇樂煩躁的揉了兩把頭發,我跟江恒隻能閉嘴坐在後排,就怕丫又扣幾分當場發瘋。


    閉目養神一會兒,睜開眼就已經到了茅山山腳下。


    我抬眼看了看樓梯,長歎一聲,這樓梯修的這麽高不知道要幹什麽。


    我們仨又苦哈哈的爬樓梯,好在這個時間也不熱,哥幾個都很會苦中作樂,就當抽空看風景了。


    到山頂的時候,蘇樂就被人給拽走了,一堆人喊著“少掌門”我都替蘇樂頭疼。


    偌大的空地上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十號人,看著年齡都跟我差不多,最多也就三十來歲。


    這就有點出人意料了,我還以為是一堆玄學屆的門派站到一起,不說仙風道骨什麽的吧,怎麽說也得有幾個行裏的老先生在這兒撐場子。


    畢竟這次會議說的是封印時妖,說白了就是給蘇樂拉拉人脈。


    對於過來參加的門派,這也是個討好茅山的好機會。


    雖然說這年頭玄學界確實落寞了,茅山這個事鬧的很大,應該邀請了不少人,怎麽落寞也不至於就這點人。


    來的人這麽少隻能說明一個事:他們壓根不給茅山麵子,或者說,不給蘇樂麵子。


    明晃晃的打臉。


    估計這次會議也不會太順利。


    這就隻能靠蘇樂的隨機應變能力了。


    我看了一眼,發現時妖在正中間的位置,基本上沒人多看他,其他人明晃晃的隨意。


    估計對他的興趣都不大,我打眼一瞧,不少人都是說說笑笑。


    我突然就想到一個可能,這群都是年輕人看著也學藝不精,像是就學了皮毛。茅山的上層人看不上蘇樂,說不定提前買通了這群人,行裏的老人都知道這中間的暗潮湧動,所以不想來摻和。


    隻有這群自詡清高,經不起誘惑的參加。


    局勢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峻。


    我拉著江恒穿過人群,到時妖眼前,沒人過來看也是個好事,要不一群人圍著跟看猴似的,我們還能跟時妖說上話?


    他被關在一個結界中,還是那一身黑色長袍,單是站在那裏,就有股難以忽視的死氣。


    就算不被抓,他也活不了多久。


    “你來了。”


    “嗯。”


    江恒回答了一句,不知道要說點什麽。


    他下意識蹙起眉,時妖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別皺眉,上輩子沒少見你皺眉,怎麽這輩子還是一樣?”


    江恒歎了口氣,放鬆下來,時妖主動開口道:“你們這輩子在一起,挺好的,挺好的。”


    “謝謝。”


    他還有很多話沒說,這幾千年的風雪壓在身上的壓的他喘不過氣。


    手指隔著屏障描摹江恒的輪廓:“一模一樣。”


    微風撩起發絲,露出肩上插著的鐵鏈。


    兩個人沉默著,我看的出來,一個人有千言萬語說不出,一個人根本沒什麽好說的。


    在身後,蘇樂已經拿著麥克風:“歡迎大家來參加這次……”


    我們的站位比大眾高一點,就跟上學那時候開會似的。


    下麵是稀稀拉拉的掌聲。


    “那我就走了。”


    江恒最後說了這一句,拉著我轉頭就要走。


    “江恒。”


    “封印開始——”


    我回頭去看,看見那人眼裏也帶上了笑:“下次見麵不知道又是幾千年後了。”


    江恒轉過身,靜靜聽他說。


    他身上殘留的符紋開始加深,紅色的紋路在皮膚上攀爬。


    “你一定要……”


    “幸福。”


    最後兩個字隨風飄出去好遠,這句話說完以後,他整個人如同煙塵一般,消散了。


    這是封印?


    我回頭看蘇樂,他連著罵了幾句:“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這就是有問題。


    眾人開始起哄,江恒背對著我,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這不是封印,這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怎麽回事啊,茅山就這水平?封印還能出問題?”


    “就是!要我說現在玄學界真是不行了,讓這麽個小屁孩做準掌門。”


    “啥啊,那就是茅山不行了吧?”


    “現在他們茅山的一群人也是老糊塗了。”


    我轉過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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