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啊!謝謝老天爺……”


    太史承的聲浪一聲高過一聲,悲天憫人地給天地磕頭,感動到眼淚哇啦啦的流。


    真情流露的舉動感動了蘇家人,也感動了周邊看過來的其他村民。


    太史承 對老天爺發自肺腑的感激,這份真心,除了出於愛民如子,再沒有別的了。


    至於嗎?卿寶默默想著。


    她空間裏的地瓜種,可是高產量品種,畝產四千隻能說達到基本及格線。事實上,她過去那邊的技術水平和種植條件,最高能達到八千斤。


    “咚!咚!咚!”


    太史承持續不斷的忘情磕頭,卿寶看得齜起小嘴,很是替太史伯伯肉疼。


    那可是泥土地!崎嶇不平!凸起的小石子、硬泥巴,太史伯伯的膝蓋和額頭都不痛的嗎?


    太史承當然痛,隻不過內心的激動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仿佛隻有用力的跪地磕頭,才能感受到這份真實感,才能讓老天爺得知他虔誠的心意,才能將激動的情緒壓下去。


    當他被人扶起來,回過神來時,膝蓋和滲血的額頭,刺辣辣的痛。


    縣令大人是實打實的磕了響頭。


    他沒有將那點疼痛放在心上,而是一個勁的問蘇正陽,各種與地瓜相關的問題。


    有些問題連蘇正陽都沒有辦法回答。


    從頭到尾,都是許娘子在引導。


    因為唯獨許娘子得到卿寶親口傳授蝴蝶仙子的話,對於地瓜種植,沒有人比她更為了解。


    後麵太史承撇開蘇正陽,與許娘子交談甚歡。


    許娘子將種植的相關知識點,一股腦的給縣令大人說了。


    太史承精益求精,還摳細節,問了又問。


    鍥而不舍跟在他們身後的蘇正陽:“……”


    看媳婦和太史縣令很有共同語言的畫麵,心裏酸溜溜的。


    媳婦都沒有跟他說過那麽多話。


    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們才是一對兒呢。


    盡管前麵的兩人沒有搭理他,蘇正陽卻甘願做背景板,故意走到自家媳婦的身旁,默然無聲的宣誓主權。


    太史承的心思沒有蘇正陽的多,一心一意的專注地瓜,將許娘子的話牢牢記在心上。


    午食,家裏蒸熟地瓜,又煮了熱氣騰騰的地瓜糖水,請太史承吃了。


    太史承帶著蘇正陽給裝的一大袋地瓜,滿載而歸。


    回到家中,太史承匆匆吃了幾口飯,就擺開筆墨紙硯。


    他略一思索,將許娘子的話整理了一下,便下筆如有神,寫了許多種植地瓜的要點。


    寫完地瓜種植技術後,想了想,又準備奏章。


    不過,如今的數據,隻有許娘子一家,其餘的,還須等待青石河村的村長給統計的數據。


    隻是,他按捺不住仍未平複的激動心情,洋洋灑灑地寫了一份草稿折子。隻待大量的數據上來後,再稍加潤色,便將折子往上呈遞。


    寫完這些,已是日上三更。


    太史承放下狼毫筆,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當日的計劃已了,這個時候,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漸漸深覺疲憊。


    “老爺,該歇息了。”


    老仆人一手拿來藥油,一手提著燈籠進來,輕聲提醒。


    “行吧。”


    太史承勉力睜開眼,起身將外衣脫下。


    “讓老奴先給你擦擦藥,老爺額頭上的傷口還有紅血絲。”


    老仆人跟隨太史承多年,最了解自家老爺廢寢忘食的工作狀態。這時也是看他完成公務,才出言提醒。


    “嘶!”


    老仆人用酒水衝洗他額頭上傷口,太史承痛得直抽氣,好一陣齜牙咧嘴。


    “老爺得當心身體,別老是為了事務而忘記自己是一個有血有肉、會苦會累的人。”


    老仆人的這些話不知說過多少遍,太史承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這會兒並不打算說什麽。


    “要我說,老爺還需得找一個知冷知熱之人,好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生活也鬧騰些。總比一個人整天忙於公務,家裏冷冰冰的強。”


    太史承一直輕合雙眼,耳朵時不時鑽進老仆人的話,腦海裏不由得浮現許娘子的麵容。


    那時候瑤兒喜歡往青石河村跑,去找許娘子家的五個孩子玩耍。


    時間一長,瑤兒不知為何,竟生出了想要許娘子當娘的想法。


    有一回,瑤兒親口跟他提過,央他去許娘子家提親。


    到如今,他還記得瑤兒當時跟他說的話。


    “阿爹,我覺得許伯母很好。她身上有阿娘的味道,我想讓許伯母做我阿娘,這樣我和卿寶他們就是一家人了!”


    “阿爹沒有媳婦,許伯母沒有丈夫,你們倆在一起,正好湊成一對。我有阿娘,卿寶有阿爹,豈不正好?”


    後來瑤兒收到她祖母來信,定要派人來接她回京。如果瑤兒沒有回京,說不定真能將他和許娘子湊成一對。


    倘若真成了那樣,後麵蘇正陽回來,就又是另一番天地。


    他自己其實並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動於衷。


    實在是他後麵去過許娘子家中,明裏暗裏的,也沒有探得許娘子對他起那心思。


    他自然不敢表明態度。


    就在他磨磨蹭蹭之際,許娘子的正牌丈夫蘇正陽回來了。


    當日得知蘇正陽就是許娘子的丈夫時,他不僅僅是因護國將軍府的血脈被替換而震驚,還因為他與許娘子的無緣無份而失落。


    “唉……”


    太史承在老仆人的碎碎念中,忽地長歎一口氣。


    老仆人的絮叨戛然而止,“老爺,是老奴說的不對?”


    太史承搖頭:“不是,與你無關。是我想到一些事,略有遺憾罷了。行了,你且退下,我要歇下了。”


    老仆人看了看剛才給老爺敷的傷口,並無不妥之處,便退了下去。


    當天夜裏,太史承躺在床上,心潮依然起伏,思緒萬千。


    他一時想起瑤兒,一時又深覺與許娘子錯過,一時又想到地瓜惠澤萬民……


    整夜裏心潮起伏,無法安寧,輾轉反側直到天明。


    接下來的好些天,太史承天天往青石河村跑,經常被白元德時不時拉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知府大人的恩德,縣令大人的恩德,蘇家人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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