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近正月十五,知青院的氣氛越緊張。


    所有人都想要這兩個大學生名額中的一個,這是他們目前能夠回城的唯一機會。


    他們已經被鄉下的勞動磨平了棱角,磨滅了所有的高傲,迫切地想要回到原來的生活裏去。


    很多消息隻要耐著性子一打聽,其實很輕易就能夠知道。


    就比如這兩個名額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以後再也不會有大學生名額了,他們若是再想回城,除非他們家裏人提前替他們打點。


    亦或是...病退。


    病退也不是那麽好退的!


    如果不是什麽疑難雜症,亦或是缺胳膊斷腿,幾乎同樣是沒有回城的可能性。


    他們是想回城,卻也不敢輕易拿自己的生命、身體健康開玩笑。


    他們想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全須全尾,甚至是風風光光地回去。


    病退回城,即使是回家,也是一個累贅。


    他們無法保證他們下鄉的這段時間裏,親人對他們的感情還有幾許。


    俞昌平為了避免生出什麽事端,一直讓人密切關注著知青院的事情。


    甚至後來幹脆直接讓人守在知青院外。


    沒辦法,其他生產隊已經陸陸續續鬧出來不少事端了,他們不得不防患於未然。


    眼下也沒有春耕啥的,生產隊的閑人是不少的。


    尤其是那些個小混混。


    他們平日裏就喜歡在生產隊裏遊手好閑,那他們出現在知青院外頭,應該不是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吧?


    陸忠勇更是和俞昌平時不時到知青院外走動。


    每每這個時候,總會有人出來獻殷勤。


    他們在盯著知青院的時候,那些人又何嚐沒有盯著他們。


    想要大學生名額,就必須要巴結他們。


    偏偏他們倆誰的禮都不收,誰的巴結恭維都不放在心上。


    他們自己有自己的考量。


    如果不是去太早了,學校那邊不收人,俞昌平是很願意讓人早早離開的。


    免得夜長夢多!


    偏生越擔心什麽,就越是要來什麽。


    無論他們多麽嚴防死守,正月十四的晚上,知青院到底還是鬧出了事端。


    又是原來爭奪教師名額時的老套路——下藥。


    好在這一回一有風吹草動,俞昌平跟陸忠勇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更慶幸地是生產隊有了赤腳大夫。


    所以這一回並沒有什麽人拉到虛脫昏迷,隻能算是輕微的中毒。


    但下藥之人是誰呢?


    背後的凶手必須要揪出來!


    俞昌平再一次果斷地報了公安,將此事轉交給了公安來查。


    而他也重新思考了名額一事。


    最後,他跟陸忠勇一合計,打算等查出來幕後凶手之後,就立刻讓人帶著介紹信離開。


    管他學校開沒開學,他隻知道,他不希望生產隊再鬧幺蛾子了。


    對方是個成年人了,有自理能力了,難不成找個地方讓自己將就個幾晚上還做不到了?


    最差的結果不過是睡幾天的橋洞,誰年輕的時候還沒住過啊?


    想當年他們逃荒的時候,別說是橋洞了,露天都不知道睡多少次了。


    好些時候還是在野外,時刻提心吊膽著,生怕被野獸給拖走吃掉,屍骨無存。


    其實這些人手法、手段真的挺拙劣的。


    他們太過高看了自己的手段,也低估了別人的聰明勁兒,以為全天下就他(她)一個人是聰明人嗎?


    真正的凶手除了他們那麽多人中的一個,還能會出現另外的人嗎?


    畢竟這一次,生產隊裏可是沒一個爭大學生名額的。


    但凡有,也輪不到他們來鬧這一場。


    警察從來不是擺設,真相總會水落石出。


    不過三天的審訊時間,真正的凶手便被找到了。


    怎麽說呢?


    很戲劇性,又覺得很合理。


    因為毒根本不是一個人下的,但卻巧合的下的是同一種毒。


    但凡多了一些相生相克的藥物,他們甚至不敢想象,那些無辜之人最後為如何?


    是否會就此喪命?


    就為了這樣一個所謂的大學生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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