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體會一下花錢的樂趣,沈問瀾是絕對不會懂的。


    沈問瀾確實不懂,但江雪燃倒是罕見地亮了些許。令人一眼,便能瞧得出她的喜悅。


    紫荊亭不愧是在劇情中,也頻繁被提及到的遊樂之所,江雪燃這一間上房視野開闊,庭院之中的流水叮咚,令人不免陶醉。


    “兩位客官,這是我們紫荊亭的特色名酒,紫荊飲,還請兩位慢用。”


    沈問瀾如今穿的,都不是下人的衣裳,況且他一身氣質,瞧這變相是個做主子,而不是做下人的,因此這小四也是一口一個主子地叫著。


    “一會兒菜便能上齊了,兩位主子瞧著麵生,我便自作主張上了幾道名菜,若是有什麽不妥之處,隨時使喚我去換便好。”


    江雪燃自然沒什麽在意的,於是小廝也很快離開了包間。


    “原本隻是約在紫荊亭,郡主如此行事,舒小姐能找得到嗎?”


    提起舒明月,江雪燃這才反應過來今日來到這裏的主要目的,瞧了一眼,才發現如今已經是酉時二刻了,舒明月卻不見身影。


    “如今是她有求於我,能不能找得到,她還不是都得趨之若鶩。”


    這話屬實沒什麽問題,但聽著十分冷血,不像是江雪燃能說出口的話。


    江雪燃此人有時確實古怪,對府中的下人尚且留有一絲同情,對待舒明月,卻似乎連半分都不肯施舍。


    不過很快,江雪燃所說的話便被驗證,包間的門被敲了敲,沈問瀾快步走到門邊,隻見舒明月捏著衣擺走了進來。


    “郡主殿下。”


    舒明月上千,見她正在欣然品嚐美酒,聞言,也隻不過施舍了她個眼神。


    “我確實好奇,為何你會求到我這裏來。”


    大理寺少卿算不上什麽高官,但在這京都之內,想要討好舒明月父親之人,想必也是數不勝數。


    聞言,舒明月卻麵色難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郡主,或者信所要寄之人,乃是我兩小無猜的……心上人。”


    她雙眼緊閉,似乎方才的話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舒明月癱坐在地上,一雙眸子緊張地望著江雪燃。


    心上人?


    江雪燃想了許多種解釋,最終都是解釋不通,如今聽到了舒明月的話,算得上是豁然開朗了:難怪她如此扭捏,一副不肯多言的模樣。


    仍然待字閨中,便與人私相授受……


    更何況這大理寺少卿,無需相見便能猜得到,必定是個嚴苛迂腐之人,否則也交不出舒明月這般的閨女。


    因而,舒明月才忐忑。


    “錦郎自打去了隴南,便音信全無,那邊有逢水災,我心中實在放心不下,於是隻能出此下策。”


    確實。


    如若不是不得已而為之,舒明月必然不會找到她。


    “好,本郡主知道了。”


    這些情情愛愛之事,便成了這些人的牽掛,使得一個兩個原本聰明睿智的女子,全都因此而暈頭轉向。


    雖然和舒明月稱得上是對頭,但江雪燃還是感到了幾分不值。


    很奇怪。


    這情啊、愛啊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能讓一個個聰明人為此趨之若鶩,然後又變得蠢笨。


    “你這封信,我會捎在送給大哥的信中,你將姓名都寫清了,其餘的便要看我大哥了。”


    總之,江雪燃能做的一切都已經做到了,至於這封信能否平安抵達,又是否能引得這舒明月心心念念的人,為此而動容幾分,就與她更沒有什麽關係了。


    原本以為還要浪費一段口舌,因此聽到江雪燃毫不遲疑應下來之時,甚至有些錯愕,半晌反應過來,舔了一下幹澀的唇瓣。


    “多謝郡主,日後若有能用得上明月之時,明月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雪燃所謂的目的,其實也便隻是這麽一句,終於聽到頭腦發熱,總算是笑眯眯地將人打發了。


    “這便是郡主所言,想要得到的?”


    空口白牙的一句話,若說明月隻是騙她的……江雪燃恐怕就連個憑證都沒有。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即便是立了字據,若他心中不記著這個人情,那也無甚意義。”


    江雪燃倒是心大,品嚐著菜肴,十分滿足地點了點頭,抬起雙眸,仰視著站在一旁的沈問瀾。


    “你不吃?”


    這小二上的菜,絕不是她一人就能吃完的,江雪燃猜他應當,也是算上了沈問瀾的那一份。


    沈問瀾指尖一頓,隨即沒有多言,在江雪燃的身旁落座。


    如今江雪燃在他麵前,似乎也沒有蓄意偽裝,露出了這皮囊之下原本應有的魂靈,隻是她似乎對舒明月此舉並不看好。


    “小姐能夠想開,也是好事一樁,舒明月的人情,確實能夠比擬得上,寄出這一封信的價值。”


    江雪燃頷首,微微翹起的眼尾,之中蘊藏著冷鋒。


    “隻不過是為了情愛,便將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又怎麽不算是一種嘲諷呢?”


    舒明月在她麵前,力求處處能做得更好,如此嬌氣好勝的一個女子,卻會為了另一個男子而在她的麵前跪下來,苦苦哀求。


    難道愛就是為了如此?


    瞧出江雪燃的譏誚,沈問瀾不再言語。


    這紫荊亭的飯菜,果然是名不虛傳,在如此美景之下,欣賞著斷橋流水,又有美食佳肴,簡直是令人流連忘返。


    江雪燃美美飽餐了一頓,滿意起身,將桌子旁放著的信收起來。


    “既然答應了人家,總要做到,今日便快馬加鞭,將這封信送過去吧。”


    說到這裏,江雪燃稍頓。


    也不知,江則疏在隴南究竟如何了。


    雖說有著欽差大人這個頭銜,但此次去隴南,是一樁毋庸置疑的苦差事,哪怕是有係統,要解決起來大概也格外棘手。


    不過……


    江則疏應當也不會出什麽太大的紕漏,就是了。


    將信送了出去,江雪燃一並在給江則疏的信中陳了情,江則疏收到信後,自然知道應當怎麽做,江雪燃也沒什麽不放心之處了。


    晃晃悠悠回到府中,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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